[move]清柔婉转的川剧昆曲[/move]
我国昆曲大约在公元1488年至1505年的明代弘治年间形成于江苏昆山,故称“昆山腔”。昆曲人川的时间,见诸载籍的是清代康熙年间。一是胡淦《蜀伶杂志》说:“康熙二年,苏善昆曲者八人来蜀。”二是洪昇《长生殿》舒凫《序》说:“他友游西川,数见演此”云云。由此可知,在清代康熙年间的四川,善唱昆曲者不止八人,而是有数个善唱昆曲的戏班,他们争先上演洪昇的名剧《长生殿》。到乾隆时期,又有李调元的家乐班。再后又有“来云班”和“舒颐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川北阆中还有一个“义泰班”。在地域、语言和观众等条件与江苏完全不同的四川,唱昆曲的戏班能够在大城市和小县城生存下来,绝对不会是苏昆的“原汤”,而是川化了的昆曲,即“川昆”。
川昆的主要上演剧目有《玉祖寿》、《琵琶记》、《连环记》、《邯郸梦》、《孽海记》、《红梅阁》、《青冢记》、《玉簪记》、《义侠记》、《金印记》、《虎狼弹》、《满床笏》、《铁冠图》、《红梨记》、《牡丹亭》、《长生殿》、《单刀会》、《碧游宫》、《小赐福》、《醉隶)、《拾金》、《东窗修本》等等,基本上与苏昆相同。这不仅仅是唱词基本相同,甚至连唱腔的主旋律都大致一样。例如《五簪记·琴挑》(昆曲为《寄弄》)的[懒画眉]曲文,昆曲为:
月明云淡露华浓,
钦枕愁听四壁蛩。
伤秋宋玉赋西风。
落叶惊残梦,
闲步芳尘数落红。
粉墙花影自重重,
帘卷残荷水殿风。
抱琴弹向月明中,
香凫金猊动,
人在蓬莱第几官?
川剧昆曲《琴挑》,基本上保持了原本的面貌,没有另起炉灶。只是对曲文进行了增删与浓缩,显得更加精炼与通俗易懂。
月朗星稀照碧空,
粉墙花影自重重,
闲步苍苔数落红。
漫把瑶琴弄,
凄凉身世泣悲鸿。
而川剧《思凡》与苏昆《思凡》相比较,小尼姑的核心唱段[山坡羊]一曲则完全相同:
小尼姑年方二八,
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见几个子弟们游戏在山门下。
他把眼儿瞧着咱,
咱把眼儿觑着他。
他与咱,
咱与他,
两下里多牵挂。
冤家!
怎能够成就了姻缘?
就死在阎王殿前,
由他把那碓来舂,锯来拉,
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
哎呀!由他。
除了“啊呀”变“哎呀”,可以说一字都不差。甚至连道白也是一模一样。二者之间的关系就一目了然了。其余的[诵子] 、[采茶歌] 、[哭皇天] 、[ 香雪灯] 、[ 风吹荷叶煞」等等曲牌的曲文也是如此。从声腔的角度看,二者的主旋律都可以说完全相同,只是极个别地方的装饰音略有出人。这是由于四川语音的差别和照顾川剧观众听懂所作的改动,正是“川化”的表现。
昆曲的突出特点,除了曲文典雅、富有文采以外,在声腔上则是清柔曲折而婉转。一唱三叹,一波三折。有时一字之长,可延至数息。如《琵琶记·称庆》一场中的一曲[ 锦堂月] “惟愿取百岁椿萱,长似三春花柳。酌春酒,看取花下高歌,共祝眉寿”26字,竟然用了36拍,节奏不可谓不慢。另一方面,昆曲要求发音咬字准确无误,必须做到字正腔圆。著名昆曲大师俞振飞的父亲在《度曲刍言》中说:
学唱之人,无论巧拙,只看有口无口;听曲之人,莫问精粗,先听有字无字。若口齿分明,土音剔净,即有字有口;若出字不清,四声五音不明,是说话有口,唱曲无口。每有唱完一曲,但闻其声,辨不出一字,令人听之烦恼。
“口齿分明,上音剔净,”唱出“四声五音”.曲词曲调分清等要求,对于川剧昆曲同样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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