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辣子鱼
文/邓四平（QQ：814115633）
我敢肯定地说：长这么大以来，我是第一次吃这么辣的鱼，辣得人浑身冒汗，辣得人呲牙裂嘴，辣得人刻骨铭心，辣得人吃了过后又爱又恨，这就是大竹的辣子鱼。
2004年９月开学的前一天，学校食堂的母师傅到大竹的团坝拉煤炭，临行时邀约我也作伴前往。车过广安的花桥、有庆，到达渠县境内之时，已是深夜时分，车在崇山峻岭的盘山公路之间蜿蜒爬行，回头向车窗之外望去，夜色苍茫，高远的天幕之上，群星闪烁，和远处的灯火连成一片，分不清哪是灯光，哪是星光。路上多次堵车，伸出头向车窗外望去，吓得人心里“嘭嘭”直跳，我的妈呀，那车简直就像是骑在悬崖峭壁上爬行的一般，倘若司机稍微一不留神，我们顷刻之间，就会坠落到悬崖之下去的，车和人估计都会摔成零件的。
一路忐忑不安，一路颠颠簸簸，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好久。当车窗外依稀闪烁的灯光次第消逝在夜晚的热热的空气之中，我们的车居然停泊了下来。早已人困车乏，在大竹的一家叫“山嫂子鱼庄”前，司机师傅打着呵欠说：“走哟，先去吃辣子鱼哦，先把肚子搞饱了，再跑哦，大竹的辣子鱼，巴适得很哦！”
我们一行５人先后跳下车，伸着呵欠，嘴里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鱼庄。鱼庄并不大，外面摆放着三张墨黑色的八仙桌，几根淡绿色的方凳放在桌下，看上去古色古香的。里面还有雅间，再往里走便是厨房，厨房里有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的砖砌的水缸，缸里游动着十几条鲜活的鱼，有鲤鱼，有草鱼，也有白鲢，店主招呼我们说：“你们喜欢吃哪条鱼，各人自己挑，挑好了，我来称，加工成辣子鱼，鲤鱼、草鱼算１５元一斤，白鲢是１０元一斤。”说完就用一个舀鱼的鱼网热情地为我们舀鱼，真是奇特，吃鱼还要用称称，而且要按活鱼的斤两算菜钱，最后我们要了一条４斤９两重的白鲢加工辣子鱼，要４９元钱，倒也不贵。
我们镇上的姓邓的司机是我的晚辈，也是个喜欢日白卖当爱开玩笑的老油条了。他笑嘻嘻地张牙舞爪地和着招呼客人的丰满的老板娘开着很荤的玩笑：“老板娘，我疲倦得很哦，走，走，走，陪我去楼上睡睡瞌睡哦！”老板娘倒也十分大方，打着哈哈说：“走嘛走嘛，老娘不吃亏，带着幺儿睡！” 说完就是哈哈地大笑起来。让人怀疑这是否也是一家既卖鱼肉，也卖人肉的路边鸡店。
对什么都比较好奇的我便留在厨房里看师傅如何加工辣子鱼，只见厨房的师傅，抓起称好的白鲢，捏住鱼肚，操起一把雪亮的菜刀，“啪”地一刀拍在鱼头之上，鱼便纹丝不动了。师傅把鱼平放菜板之上，“嚓嚓嚓”飞快地用刀剔去鱼鳞，然后，将鱼肚剖开，理出肚里全部内脏，只留下鱼瞟，其余的都不要，并抠去鱼腮，也不要，师傅解释说鱼腮里泥沙多，腥味重，不好吃的。
接着，师傅又用菜刀“噼里啪啦”地将鱼剁成二指宽的小块，倒进盆内，放进豆瓣、芡粉、酱油、蒜泥、姜粒、鸡蛋清，反复搅拌，拌好之后，将锅烧辣，倒进食油，炼得食油没了气泡，微微冒出青烟之时，就倒进一大捧红艳艳的红辣子个个炒，炒得辣味弥漫，呛得人咳嗽不止，甚至眼泪直冒，才又加水熬开，熬得水沸腾不已之时，就丢进拌好的鱼块，盖上锅盖又焖，大约煮上１０余分钟之后，就又揭开锅盖，放进味精、胡椒粉、葱花。最后才能放醋，用勺稍作搅动便起锅舀出，舀进的不是盘子，也不是碗，而是一个大大的洗脸盆，有点像《水浒》里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气魄。
大大的一盆“大竹辣子鱼”端上桌之后，早已饥肠漉漉的我们便争先抢后地举箸夹鱼食用，那鱼块早已被炖耙了，柔软细嫩无比，根本没有一点儿鱼刺了，吃进嘴里，滑滑的，软软的，根本不像是在吃鱼肉，倒有点像吃我们老家的“天府有绝————河舒豆腐”一般滑腻细嫩的感觉。
一块鱼肉下肚之后，才蓦地发觉舌头上的味蕾被激活了，舌尖、舌面、舌根、喉头，甚至连胃都是火辣辣的了，辣得人额头热汗直冒，辣得人不断地伸长舌头直哈冷气，尤其是那绯红的油油的鱼汤，舀上一瓢，浅饮慢酌，每喝一口，浑身的热汗仿佛便要沁出细密的一层，尤其是那漂浮汤面的菜叶，夹食一片，那才叫爽哟，辣得人眼泪直滚，辣得人仿佛头顶也要冒出青烟似的，尽管辣，但一大盆辣子鱼大家仍然吃得有滋有味极了，辣得人人满头大汗，辣得瞌睡也不见了，我只觉得辣得浑身通态极了，仿佛洗了一个全身的桑拿浴一般。师傅出来笑着说大竹的辣子鱼还能治疗感冒，辣出一身汗，感冒也就好了！
事隔多年，我对大竹这个匆匆而过的城市几乎印象不大深刻了，但是我却依旧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具有诗情画意的名字的城市是一个值得向往和值得回味的好地方。这个也许并不一定算得上美丽的城市，能让人牢牢记得的原因主要是大竹的“吉祥三宝”：“大竹醪糟”，“大竹煤炭”，还有一个，我觉得理所当然就应该是”大竹辣子鱼”了。司机师傅补充说，应该是“吉祥四宝”才对，还有一宝是丰满性感的大竹老板娘了。活色生香，秀色可餐。超过鱼！！！！！
而最让我倍感幸运的是现在家乡蓬安也能吃到这样好吃的飘香辣子鱼了。那隐藏在千年古县青山秀水掩映里的蓬安下河街，整整一条街两边两岸开的都是野生鱼庄，鲜活的野生鱼刚刚从鱼庄不远处的码头旁碧波荡漾的嘉陵江里打捞起岸，客人一进店铺，招呼一声“吃鱼”，店主就立刻吩咐工人们现场点杀，随烹随吃，一样的过秤，一样的算价，下河街的野生鱼庄，诗情画意，古风古韵：“周子古镇鱼庄”“濂溪野生鱼”“官渡鱼庄”等等，一个鱼庄仿佛就是一个典故，一个鱼庄仿佛就是一段历史，一个鱼庄仿佛就是一个在水一方的妙龄女子，正从遥远的千年以前姗姗而来，脉脉含情地凝视着你，让你品鱼的同时，更沉浸在一种梦幻般的美好和扑朔迷离之中。余韵悠远，”鱼“味无穷！
时光荏苒。倘若要将大竹的辣子鱼和蓬安的下河街的野生鱼硬要做个比较的话，我以为大竹的辣子鱼就如那路边店铺的那个老板娘一样的丰满婆姨，而千年相如古县蓬安下河街的野生鱼那则是在水一方的绝色佳丽！
丰满婆姨和绝色佳丽，问君是否可以同一而语？
2352字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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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30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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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8-6-30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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