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渐渐远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送别总是不可避免。送别,人的一生,总会有送别。以前的人有过,现在的人也有过,在可能想得到的将来,估计也还会有。不过,送别后的产生的效果却在慢慢地变化。 长亭外、古道边,水边沙外迷津渡,挥手自兹去,萧萧斑马鸣。这一去后还“三日频梦君”、还经常“中宵劳梦想”。看到这些句子有时就在想,是以前的人写文章矫情呢,还是他们真的把送别当成重要的事。不管是老师在课堂上讲,还是朋友们一起的闲聊,甚至是自己闲静下来慢读,对这些句子都是赞赏心情,于是,我愿意想,以前人的这些书写,是真真的情感记录。可我也不愿意因为这样而证实现代文学中极少这些内容的书写是因为现在人真真的情感的缺失——人这样进步,社会这样发展,多让人伤心! 但愿伤心只是梦幻的错觉,但愿伤心只是认识的歧途。可这但愿总得有个支撑。 文学脱离不开生活,现代文学中少有现代人送别的描写,那真是现代人在现代的生活中少有了送别及由送别引起的有关联的内容。肯定的说,现代人还是有送别的,只是现代人的送别已不象以前人那样,容易生出送别的情感。 怎样的送别才容易生出由送别产生出的别情呢? 想来,古时候,十里长亭一定修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那时的人出行可能多半步行。路也不会宽,长亭以外的路应该已经没有石板,当然更不会是水泥或者柏油的,道的两边杂草丛生,路依山势或地势蜿蜒而来蜿蜒而去。长亭十里,这个距离在以前完全是可以看到身后的城郭,这城郭包含着行者的怀念,那个时候前方路大概可以一真伸到地平线,“天苍苍,野茫茫”下,行者在蜿蜒的路上渐行渐远渐无穷,就这渐渐的,不由得你依依不舍的别情渐渐浓。 后来发达了,有了火车和汽车。稍稍的回了下味,这类别情中说到火车的就比汽车多。说来也是,火车虽然去得快,可那个月台上好有气势的长长的列车呼啸着而来,刮起好一阵风,然后那行者消失在车门边,又出现在车窗上,挥一挥手,汽笛呜的一声,好气派,火车慢慢地动了,慢慢地快了,在远方的转弯处,长鸣一声消失,月台静悄悄的,铁路静悄悄的,两根铁轧和铁轧下整齐的枕木(现在是水泥做的了,不知道该是不是还叫枕木)长长地伸向转弯消失的地方,那个长度差不多也足够让人生出些许别情。 汽车呢,就算你可以进站,也有车窗上行者的挥手,可一出车站很快就拐弯,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消失在车流中,那里还有他(她)去的方向,就算是有别情,也立即被人流、车流,被城市的喧嚣搅拌得一片混乱。 飞机就别说了,送者根本感觉不到行者是乘飞机离开的,只留下他(她)在检票口回身的那一声“拜拜”。 那天有朋自远方来,自架车。走的时候,一声“拜拜”,一溜烟就消失在住宅楼的转弯处。 现代的生活,现代的交通已很难把送别酿成浓浓的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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