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九寨结缘始于几年以前那场名为我眼中的九寨沟的比赛。那个时候我就说,我要分别在四个不同的季节来九寨四次。
现如今,我已完成了这一心愿。
我的这最后一次九寨之行,除去了住在故人的客栈里以外,好像并无什么太大不同。
九寨四季有不同的梳妆,不过美人如故。
然而认识青铜姑娘,却是早于认识九寨。我们相识于六年前新南威尔士大学的一场辩论之中,期间的一些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时候,她是西悉尼大学图书馆的管理员,身后带领着她在2010年创建的悉尼汉服同袍会——后来的几年间。这个民间团体已然登上了南半球海外华侨组织的名人堂,成了领事馆教育组的座上宾——不过这是后话了。
由于对于古琴和西点烘焙的一些共同爱好,2011年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我和她偶尔有过几次联系,参加过她在悉尼办的笄礼复原展示和古琴音乐会,不过私下并无过多来往,只知道她是医学相关专业,离开大学那份工作之后到西部的蓝山养过几年马。
如果不是2015年那次汉藏文书法大赛,我不会知道她和我一样钟情九寨沟,或许我可能早已忘记她了。
那是2015年10月的一天,她给我发了条不冷不热的微信,说她想参加九寨沟办的书法比赛,问我是否可以写我2013年的诗。
当然,我欣然答应了。不过我们的偶尔的几次交流,话题就大多围绕着澳大利亚的事情,并未提到过九寨。
一直到今天二月,我带着炫耀的口吻发消息给她,说,我要去九寨看看雪,看看花,机票已定。
我期待着她回复一个羡慕的表情。让我意外的是,她回复我说,来吧,我在九寨,一直都在。
后来我才知道,她已经在2016年辞掉了澳洲的工作,定居在了漳扎镇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开了个小型的私人博物馆——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开的究竟是一家自然科学主题的客栈,还是一间可以住人的博物馆。
我其实很想问问她,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澳大利亚华侨放弃了澳洲的一切。毕竟她在澳洲长大,注册护士在西方国家是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何况她还在高校里兼职,何况她还是悉尼一个知名华人社团的领导人。
不过最终,我没问。
为什么要留在九寨沟——这个问题于我和她之间,太俗气了些。
她的店离宋城不远,地点略显僻静,招牌也不甚明显。据说是不想招来一些没有缘分的客人。
她把客人安置博物馆的大厅里。一只威武雄壮的马鹿跃跃欲试,穿墙而出,另一端的梅花鹿侧头倾听。而客人睡觉的床位前方,就是一头一比一大小的重达六百公斤的野牦牛标本。
若不是在澳大利亚这个崇尚亲近自然的国度里生活了这许多年,我可能还真的要被这样一间青年旅社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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