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梦 想 当年那高不可攀的“重本线”被小女轻踩脚下时,此生无梦。 梦想是个神奇的东西:如孙猴子手中的金箍棒,可大可小,可长可短。 小时候,当面对堆积如山的苕篼巴(那上面有少量可利用的猪饲料,是生产队废弃的),看着因冻疮老是结痂不愈的手,就盼望出现一个有魔力的白发老奶奶,挥一挥衣袖,那些苕篼就乖乖地分门别类地摆在那里;这时的梦想便是数着指头盼生日与过年:生日那天慈祥的婆婆总会端着小半碗、金黄金黄的、切成拇指大小的腊猪板油来祝生,这对常年生活在清汤寡水里的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同时也会惊叹婆婆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记忆力:那么多孙子孙女,她的礼物总是能准时到来!而过年时则能玩爸爸送给我的、用滚珠轴承做的手工三轮车(后来的汽车梦大概发轫于此);可惜的是只能玩两天就会被锁起来直到来年,于是便有了多年的轮子情节,直到今年6月见到小途的那一刹那——梦中的你,跑不脱了! 上小学了,顽劣的本性也造就了一些小小的聪明:对功课还能应付自如的(这有验证:小升初时我是公社唯一一个通过考试能到区中上学的学生,后来被一陈姓同学挤掉了,他爸是“李刚”,从此便开始我梦魇般的中学历程,这是后话)。所以在班上就那么一闪一闪的,而那个温婉漂亮叫文君的女生总是喜欢多瞅我几眼,这下心酥了、化了。宁愿中午在学校吃自己煮的白水面,都希望和她多呆一小会儿。而中午在教室旁边煮饭就是最好的机会!那个时候的梦想便是老师派我们天天煮饭。可惜好景不长,本来就是“小五”(快毕业了),这点暧昧很快被一个叫小琼的同学看出来并说破,尽管文君的大声分辨犹在耳边,但其他同学宁信其有,于是便在满面通红中匆匆结束了梦想。 顽劣异常的我不免遭到母亲严厉的管教,有时就被打得不敢回家,藏匿在仅能容下小小身躯的灰屋檐下,看着雨水顺流而下织成的雨帘,这时的梦想便是有一完全属于自己的、那怕是巴掌大的容身地盘,最好能在长江边上(也不知当时为啥有这心思,可能是受书上的“长江啊,母亲”这句话的影响吧),而现在置办了上千个巴掌大的“大豪斯”于长江边上,但已没有立即搬去住的冲动了,便惊叹儿时梦想之LOW了。 邛海的傍晚,怒放的三角梅,独立枝头的白鹭,入定的渔者,静谧而安详。突地,一阵狂风吹来,便有了一层层墨色的波浪蜂拥而至,煞有阵式,于是便幻想去探究下那些一胞身批“擦尔瓦”蹲着睡觉的情形,多有趣呀,如果有一天能将这种生活方式推广,就可为国家节约大量资源,这不,因为没有床,他们的房子就可建得小小的。 独自在谋食的异地,就有了小小的“乡愁”,上家乡的论坛便成了排解这种愁绪的方式,论坛里才子佳人的文章令人眼前一亮,而我“凉面之都”竞盛不下他们多愁善感的心,令人欷嘘,便幻想有一万能的月老能将他们牵在一起,为了有一更美好的结局,我给他们子(女)的名字都取好了,就叫“陈康鹏”。 少时好读“闲书”,犹爱“水浒”,每至宋江走投降路线、葬送了山寨的大好前程、害了兄弟们性命的章节时便血脉贲张,这时的梦想便是成为他们的“老大”,振臂一呼,建立一个轰轰烈烈的、不受腌赞之气的兄弟社会。而前些日子在浏览网页时,发现“革命胜地”梁山泊里竞然没多少水了!没了水就没了安全感!水泊即鱼缸!如此种种只不过是施大爷意淫出来的乌托邦而已。梦想瞬间崩塌! 是手捧保温杯、捂着小确幸和梦想说Bye-bye的时候了。 2017/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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