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抓革命促生产”的年代,公社社员实行集中管理制度,没有生产队长批准不能上街。离开公社管辖地需公社开外出介绍信,不然买不到车票、住不到小旅馆。私自外出被所在地民兵巡逻抓住后当流窜犯处理,遣送回原籍进行劳动教养,所以平日乡场上门可罗雀。无论天晴下雨,一遇赶场天就可以看到人们背着背篼、挑起箩篼在狭窄的、坑坑洼洼的街道上你推我搡的热闹场面。赶场天还是媒婆说媒和未婚男女青年约会见面的首选日,也是贼娃子夹包儿、偷毛票的好时机。人们去赶场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想和相识或不相识的人聚在一起摆会儿龙门阵,在人打堆堆的地方看会热闹,听点口口相传的小道消息,更多的人则是在乡场上最热闹的供销社顺便买点针头麻线之类的小商品。社员们想买其他东西无钱,况且物质稀缺,没有市场,没有自由买卖。人们生活必需的、最廉价的物质也要靠“挑老二”从区上挑到公社、从公社挑到大队,集中在公社供销社或大队代销点里凭票供应。农民向供销社卖一斤鸡蛋可换回二两酒票或糖票,二者选其一,没有鸡蛋卖,喝不成酒,吃不成糖;粮票农民没有,布票每人一年六尺;肉票农民没有,煤油票每户三个月一斤。就连男人们使用打火机的打火石、妇女们做布鞋用的鞋眼和每家每户天天生火煮饭需要的火柴也要凭票购买。合作商店的小食店里,8分钱一碗的素面、一毛钱两个的菜包子,如果没有二两粮票,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坐在小食店的连体板凳上望着橱窗里的包子馒头流口水、和亲朋好友打个话平伙,那真是个票证年代啊。缺钱少票的农民赶场能够买到什么东西呢?即便是这样,基建队的队员们自认为可以让他们去赶场,能够在乡场上看一看热闹,相恋的男女青年能和恋人见上一面,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精神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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