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村帮扶记(129)】12月10日,星期一,雨夹雪
牛娃在柏梓,跟你聊天,聊聊天气。
我们来关注不得不引起关注的冷空气:这几天,一推门,寒潮裹胁着冷风瞬间让你急速冷冻,连跳带蹦。上身,毛衫、棉衫、棉毛衫;下身,毛裤、棉裤、棉毛裤。从下寺到杨村,从清晨到日落,冷的是朝朝暮暮,哪敢露出脚踝和颈部,再用围巾紧紧的捂住头部,睫毛长得长都会被冻住,你说这得零下多少度?“0”摄氏度的冰点线已大幅南压东移,让人感觉到好像它还在年底冲业绩,就像青春抵挡不住发际线,柏梓也阻止不了“0”刻度,而剑门雄关早被冷空气攻陷,冷的发紫,冷到窒息。
我们的地理位置,是北方的南方,南方的北方,任性的我们今年选择过北方。冬天来得这么早,第一场雪,从上周五就开始飘飘洒洒而来,从剑门过木马,走鹤龄,跨杨村,长驱南下。两天前,我独自一人在青虚山上拍雪景,冷空气决定到那里冷酷到底。强劲的北风,寒冷入骨,只能心疼的抱紧自己。拍照的手机仿佛冰块,手指已无法感知它的存在。一天前,我去月坝看大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沿途车轮滚滚,或滑到谷底,或斜在路边,一辆救护车还亲吻了防护栏,三辆私家车纠缠不清碰在一起。路上行人如织,携儿带女,堆雪人,打雪仗,享受着南方人对冰雪的热爱。今天上班的路上,车窗外飞舞的白雪,让人有穿越的恍惚。停车在杨村山头,冒着凛冽的阵痛,感受雪中的欢快。
在柏梓冰天雪地的当儿,华表奖颁奖现场盛况空前。这天上人间的差异,被我生硬的拉扯到一起评说。原因是有点感触,想一吐为快。
华表奖是主旋律在搭台唱戏,300人参加的红地毯仪式,群星闪耀,鱼龙混杂,争奇斗艳。那些袒胸露乳的大腕们,放射的光芒早已掩盖了冬日的寒流。不该来的没有来,该来的都来了。我没有意见,你也知道,抗议也是无效的。我们不谈他们的光艳亮丽,也不说他们和税务局之间的暧昧,只是想到他们歌舞升平的百花奖、金鸡奖、华表奖、飞天奖、金鹰奖……为什么就没有几个为工人、为农民设置的奖项呢?他们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工农兄弟们提供,一个个却能日进斗金,光环无限?这到底是一个全民娱乐还是娱乐全民的时代?
颁奖仪式上,大家熟悉的《红海行动》《战狼2》《湄公河行动》《建军大业》等获得优秀故事片奖之外,还有一部有关扶贫的电影荣获了优秀编剧、优秀女演员和优秀故事片奖,它的名字叫做《十八洞村》。因为与扶贫相关,因为这是一个时代的符号,再木讷的我也立马在网上看了这部电影。故事的主人公王学圻扮演的杨英俊是位退伍老兵,年轻时,由于诸多原因没和其他人一块去外面发展,而是留在村子里种着水稻玉米、养着鸡鸭猪牛,过着安居乐业的幸福小日子。但是孙女的一场大病,让他在精准扶贫的工作中被评选为贫困户。国家对贫困户有很多的帮扶政策,很多人就盼着当贫困户,但是王学圻不干,军人的气质让他觉得这是种耻辱。为此,他还把本身就负面情绪高涨的驻村扶贫干部小龙给逼辞职了。代替小龙的小王给王学圻做了个思想工作,他知道王学圻是个老军人,就说咱们打一仗,和穷好好打一场仗。王学圻本来已经放弃这事了,但一听打仗就来了兴致。好,那就好好干一场。于是,他们做了一场愚公移山式创业脱贫的壮举。
在短暂的时空跨度里用唯美的音符和镜头展现了一个原汁原味的贫困乡村。前半部,我还在挑剔它过度追求意境的叙事和稍欠生活真实的审美,越到后面,越感受到满满都是乡土中国对淳朴智慧的坚守与传承。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这些古老的中国智慧,在新时代依然是国家的一张文化名片。在生活与艺术的追求中找到了一个和谐的平衡点,镜头里最后的村规还原了其乡土性、民族性和新时代性:“敬重天地,孝敬父母。尊重生灵,平等待人。爱惜庄家。量进不能多,量出不能少。跛子问路不要歪指乱打,瞎子问路不要歪答乱带。不能放火烧森林,不能拿刀剐树皮。晴天不要骂晴,雨天不要咒雨。”
生在一个好时代,这个冬天并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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