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兰,是我的妻。
我们一起在雪中,她雪白的脸,好像日本歌舞伎的白色的粉,铺满了整个脸颊,中间的樱桃小嘴,殷红。
可是歌舞伎,只是个比喻,不同的是,歌舞伎铺满白色的粉的面,是一种艺术加工,是一种面具,为了体现女性的美,而她,则是现实。
她宽厚的眼睛,如此深邃而单纯,脸上干净,这干净有点可怕,在雪中,倒是相得益彰了。
“夫君,说说你的童年吧。”我的妻说。
“以前下雪的时候,总是快要临近寒假了,一次,我拿着寒假作业幸福地给妈妈看,发现妈妈有一种黯淡,这种黯淡,是因为看见了我漂亮的笑容,或者举止,而生的。”我说。
“因为我成绩不好,中下游这样,然而快过年的时候,我的灵魂会有一种归位的感觉,在这种归位的感觉中,我顿生了一种极美的心态,这心态来自于即将到来的新年,鞭炮,新衣服,有时候会有的雪,当然主旨还在于,会有无数个星期天一起来了!”我继续说。
“这极美的心态,令妈妈发现了破碎之前的家庭,所以她才会如此神伤吧。”我说。
“追了那么多年,我都没有追求到你,也许是我的追求方式有问题,你的美,或许是一种来自于我破碎家庭前的弥补,也就是说,作为我心仪的对象,你将我的带回了我祖宗传承的家,因为你,我又可以再次回到爷爷奶奶的传承中,可是我没有追到你。如今,只能在心里和你对话。”我对我的妻说。
兰美丽而沉默地低下了头,现在有各种各样的卡哇伊女孩,卡哇伊的眼神,把她们的庸俗全部调成百分之零,就是兰的模样。她的颜值,是至尊的。
“现在又下雪了,江南的雪,我总是那么喜欢,对于追求不到你,我想,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命运的存在呢,我唯有在梦里,可以常常相敬如宾的,与你看看雪景这样子。爱情是不看颜值的,爱情看的是灵魂的颜值。可是第一关却是,透过颜值去看灵魂的颜值,很多人在第一关就对对方没有兴趣了。”我说。
“有些人幸运,灵魂的颜值可以透到颜值上,有些人不幸,灵魂改变物质的能力,小了点。”我说。
“在雪中,一切都变得很优秀,而我的美丽的失落,就更加被雪安抚一种极美。我愿意经常在一个叫文学的艺术中,或者它的另一种叫法梦中,常常和你聊天,并且欣赏你。”我说。
下雪了,雪地中,没有兰,也没有我,只有某个执着的思忆,导出了这出戏,这执着的思忆,被飘落的雪,渐渐掩埋,须知,这执着的思忆,也不是我的。
珍贵来自于消逝,更变成了今天的优秀,若是没有当年的任性和不求上进,我就会得到她,若是没有当年的得不到她,我就不会有今天的优秀与上进,这优秀与上进,不是拜她所赐,这优秀和上进,是命运中平淡的拐弯。
“你在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兰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她的雪白,淑女中透着隐藏的野性。
没有人回答,只有我童年快放寒假的时候,我幸福地给妈妈看寒假作业,而妈妈,则低头神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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