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四川王”、四川大军阀、抗日爱国将领刘湘将军轶闻—邛崃古代美 编
刘湘小传
民国年间,四川大邑县刘氏家族在20多年间迅速崛起,四川军阀混战,“爆发一家刘”,直到现在,大邑当地有“三军九旅十八团,营长连长数不清”之说。民国时期,刘氏家族平步青云枭雄辈出,出了3个军长、8个师长、15个旅长,还有1个省主席和1个战区司令长官。刘湘就是其中最显赫的一位军阀。
刘湘(1890-1938)名元勋,字甫澄,大邑县人。1908年2月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1909年分到三十三混成协六十五标见习。1910年被选送入陆军讲武堂,毕业后任十七镇六十八标第一营前队排长。辛亥革命后任川军第一师第二团第二营营长。1913年“二次革命”爆发,阻击讨袁军有功,升第一师第三团团长。1916年与入川护国军作战升陆军第十五师步兵第二十九旅旅长。1918年任第二师师长,据合川、武胜、永川、荣昌、铜梁、大足璧山等7县防地,开始建立四川速成系集团。1920年被委为第二军军长。1921年2月与第一、三军联合将刘存厚驱逐出川。7月2日就任川军总司令兼四川省长。8月任援鄂军总司令,战败退回四川。为与熊克武争夺四川霸权,1922年发动一、二军之战,战败退大邑县老家。次年川军内讧,乘机联络旧部以及川军、黔军将熊克武赶出四川。1924年5月拒受北京政府委为川滇边防督办,在重庆仍挂四川善后督办的招牌。1925年2月7日任川康边务督办,拉拢黔军及四川各军击败杨森。8月24日被委为四川善后督办。北伐易帜,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军长,掌握四川军政大权。1933年任四川“剿匪”总司令。1935年12月21日任四川省主席、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次年12月20日任川康绥靖主任。1937年出川抗战,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胃病复发猝死于汉口。
第一部分作者:郑守铭
一、夜读
刘湘八九岁时,就是个很专心读书的孩子。他不仅白天在学校里认真学习;而且,晚上回家还得点起油灯诵读不止。他父亲是个谷贩子,家里很穷。他妈怕他多用油,又怕他经常熬夜把身体搞垮;因此,只要一看见他读书就干涉制止。小刘湘没办法,只好等爹妈睡了才点起灯读。一天晚上半夜,他妈到厕所解溲,看见他尚点灯就读,就狠狠地批评了他。谁知鸡叫时,他爹起床解溲,又发现他仍然点灯就读。他爹妈很生气,第二天责骂他一顿不说,此后每天夜里,等他一睡下就把灯给拿走了。人常说:鸦片烟容易吃上瘾,而小刘湘读书的瘾也居然那么大。没有油灯了,又悄悄到月亮坝里读。他妈无法制止,只好等他睡好之后,就把房间门给锁上。这么一来,小刘湘只好躺在床上默背白天读过的书了。有时,背到精彩之处,又不禁背出了声来。这下可把他妈给吓坏了,连忙找场口上的余瞎子给算了个命,那个算命匠一会儿说小刘湘犯了夜马星(编者注:驿马星),一会儿又说他得罪了孔圣人,最后画了一道符,叫他妈用布包着给戴在胸口上。
此后,小刘湘唯恐父母耽心,就再也不敢背出声了。他父母很高兴,说余算命匠那道符真灵。后来,有人听刘湘的夫人刘周书说:直到刘湘三十一岁,当上了四川省主席兼21军军长时,每每谈起这道符来,母子二人还相对大笑不止呢!
二、从军
还是光绪年间的事情了。
那年,刘湘十六岁,正在大邑城里读县立第一高等小学。一天下午,县衙门的学老师(县教育训导官,俗称学老师)前来视察。因为他开黄腔,说孔夫子是周天子的老辈子。根据是:“夫”字比“天”字高出一个头嘛!班上有好几个同学禁不住笑了起来。学老师很生气,就当着全体师生,令校方罚那几个同学跪在讲台上,每个人的头上还顶了一根板凳,板凳上还搁了满满一碗水。谁要把水摇洒一点,就用竹板劈头乱打。事后,这些同学气不过,想找机会报复。恰好那几天晚上,府里来了个戏班唱戏。大家发现学老师每天晚上都要喝得醉熏熏地去看戏,就叽叽咕咕地商量了一阵,决定当天晚上,由个儿高、胆儿大的刘湘去干。
那天晚饭后、刘湘他们估计戏要歇台了,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粪档子拿起,和几个同学到厕所里舀了一档大粪,躲在学老师必须经过的地方----金巷子口口的拐角处。不多会儿,学老师果然摇头晃脑地哼起高腔过来了。刚一走拢,刘湘端起粪档子,冷不防劈头劈脑给倒在他身上,就和那几个同学车转身子就跑。“啊,呸、呸!……”学老师闻到一身屎臭,又见泼他的那几个人正朝学校里跑,就明白是咋回事了。他气乎乎地对着刘湘他们大叫大闹起来:“跑?哼,跑得过三十,跑不过初一!”大家一听,晓得整糟糕了,就连忙商量对付的办法。刘湘把胸脯一拍:“不怕,坐监牢我去!”最后,有个同学出了个主意:让刘湘到成都考弁目学堂。大家一听,都说很好,就逗起钱连更晓夜把他送起去了。等学老师(受)惊得病了几天再来追查责任时,刘湘早已考进弁目学堂了。
三、返乡
事情大概发生在民国十一年。
一天、安仁镇“三益店”茶馆内。
人们边吃茶边摆谈着一件特大新闻:曾任川军总司令兼省长和第二十一军军长的刘湘,最近就要返里探亲了。
“据说、刘甫公这次回家,带有一个营的警卫。好不威风啊!”教私学的张教师说。
“不光一个营,还有一个手枪连哩!听说还是清一色的德国罗汉儿,二十响的。真不简单!”头戴黑色土耳其帽的刘大爷,自以为是刘督办的自家人,消息自然要比别人知道得多。
“啥子?”这时,坐在一旁的乐三阳大爷(刘湘的嫡亲舅舅)忍不住开腔:“带这么多人回来做啥子嘛!哼!”他边说边把拐棍在地上拄得“乒乓”响。大家听见刘湘的嫡亲舅舅这么说,哪个还敢砸牙呐?
这天中午,听说刘督办和他手下的人些,已经从大邑出发,很快就要到安仁了。怪得很!乐三阳大爷,却抬了把大圈椅,安在刘湘必须经过的地方清官亭前面的街中间。大家鼓起眼睛把他盯倒,看他到底要整个啥名堂。没多大工夫刘湘的前卫部队到了,人们连忙向街两边闪开。一个副官见乐大爷一动不动地挡在街中间,就去叫他让开。谁知他不光不听,还大声闹了起来。刘湘听见争吵,急忙向前赶来,当他看见是自己的舅舅时,立刻跳下马来,跪到乐大爷跟前:“舅舅,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来这儿干啥啊?”“来迎接你嘛!”乐大爷气冲冲地。“侄儿不敢!”刘湘埋着脑袋说道。
“哼,你带这么多人回来做啥子啊?抬头一看,都是乡里乡亲的。吓人?还是招凶啊?”他边说边把拐棍儿在地上拄得“乒乓”响
“侄儿是……”问得刘湘一时说不上话来。
“是啥子啊?当了大官了、脑壳就大啦?连乡邻都不认啦?哼?你说嘛!”乐大爷越说越生气,把个拐棍儿在地上拄得更响。
“舅舅,你老人家不要生气了。侄儿马上打发他们走就行了。”刘湘边说边命令大部队从场背后绕道而过,然后又亲自把乐大爷扶到马背上,牵着缰绳,带起几个贴身亲兵,簇拥着到公馆里去了。
四、从俗
大约是民国十几年的时间。刘湘的老妈没得那份福气,儿子当大官不久就得了重病,万般医治无效,终于逝世了。刘湘和夫人刘周书,含着眼泪,亲自从重庆护送灵柩回到老家安仁镇,按当地习俗:死在外面的人一律不能抬进家里,更不能抬到供奉家神的堂屋。因此,刘军长夫妇只好在厅堂里停放了母亲的棺木。谁知这件事却惹火(恼)了他舅父乐三阳。乐大爷认为;刘湘夫妇这样做,是对姐的不孝,也是对外婆家长辈们的不尊重,因此说啥也不答应,无奈刘军长夫妇百般哀求、从俗。于是,便不耐烦地把手一挥,气冲冲地离开了刘公馆,可他一踏进街口,就亮开喉咙,拖声拖气地喊起街来:
“大家听倒啊,刘湘的妈是打私娃子死的啊!进不得堂屋啊!大家听倒啊……”从街这头就喊到街那头。街邻们听见喊声,都跑出来站在街门口,交头接耳,指手划脚。刘湘夫妇听见,又气又急,连忙来到乐大爷家里,双双跪在舅父跟前,赔礼道歉,答应马上把母亲的棺木搬进堂屋里停放。
五、遇刺
民国十九年双十节。整个重庆市大街小巷,人山人海,热闹异常。这天,刘湘一行完阅兵典礼,就坐上汽车,缓缓地向公馆驶去。来到一处十字街口,人们特别拥挤。汽车只好乌龟似地慢慢爬行。
“乓乓乓!”忽然,人群里飞来一梭子弹,正好打在刘湘乘坐的第一辆汽车上。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刘湘应声倒下,都说:“刘军长遭人家暗算了。”
“瞿瞿瞿……”岗哨一发现有情况,就连续不断地吹起了哨子。一时之间,哨兵、警察、便衣立刻围了过来,当场逮捕了五个行刺的中年人。
下午,二十一军军部审讯室里。刘湘格外威武地坐在上方,两边站着一、二十个提着手枪的大兵。五个刺客被五花大绑,耷拉着脑袋,一字儿跪在地上。
“你们抬起头来,看看我是那个?”刘湘粗声粗气地对刺客们说。他们闻声抬头一看,见刘湘竟然端坐在上面,都吃惊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迷惑不解。
“怪吧?”这时,坐在刘湘侧面的刘神仙却慢心慢意说道:“我们军长是乌龙星下凡的,你们能伤他?”这当儿,突然从侧门里出来个手上挂了花的高个子军官。刘神仙便笑扯笑扯地对刺客们说:“他可是挨了冤枉炮火。”刺客们仔细一看,这人长得和刘湘差不多,难怪忙中有错。原来这人是家住安仁镇刘大石桥的廖治安,因长得与刘湘酷像,竞当上了刘湘的贴身副官。刺客们明白了原委之后,一个个都像挨了霜的葫豆苗一样,一声不响地耷拉着脑袋。后来,经过多次审讯,才把他们行刺的原因闹明白。原来,前不久,刘湘在重庆把某军阀买回来的武器扣押了。那个军阀气不过,就托他的亲戚派人来行刺。当时,老百姓都认为:刺客们保险一个都活不成了。嗨,其实不然,刘湘不仅不杀他们;还每人发给一百个大洋才把他们送了回去。委他们给某军阀带去一封信,大意说:“谢您从千里之外派人来教育我,提醒我,铭感之至!如若今后还要派人前来指教的话,本人定当热情接待。至于所赠武器一事,战场相见之时,再为面谢。”
听说,某军阀把信看完,就倒在靠椅上,脸上气得连半点儿血色也没有……
六、三迁父母坟
民国十年以后,刘湘的父母相继去世。有个想巴结刘湘的阴阳先生,晓得刘湘迷信风水,就来对他说道: “大邑鹤鸣山是张道陵、张三丰两位天师得道飞升的仙域宝地,若能将老太爷,老太娘的遗体双双安葬在那里,必 能千秋万代福荫子孙。”刘湘听了万分高兴,很快便将父母的遗骨安葬在鹤呜山阳面的半山上。谁知入土不久,他的两个孩子却先后夭逝了。刘湘夫妇异常悲痛,这时,却又有一位阴阳先生对刘湘说:“鹤鸣山是道教仙域,随意动土,以乱其形,必得其祸。公子夭逝,实乃天师之罚也,宜速迁坟。否则,遗祸必大。”刘湘深信不疑,并请那位先生为之觅一好地。不几日,那位阴阳先生便高兴地对刘湘说道:“距安仁三里之遥的响台山,每当晴天的傍晚,即可闻见锣鼓齐鸣之仙乐(其实是风与峡口振荡回映之声)若将老太爷、老太娘双双安葬于此,必然世代有官,福荫连绵。”刘湘以为他说得很对,不久又将父母的遗骨迁葬于响台山。谁知事隔不久,他的二弟刘成章又患重病死了。这时,军师刘神仙为他卜了一卦之后说:“看来可能是老太爷、老太娘的阴宅有了问题。”刘湘将信将疑地和刘神仙一道到响台上观看。据当地百姓说:由于响台山近年来挖土烧砖,仙鼓仙乐之声不复存在了。刘神仙听了之后,便向刘湘建议,再次迁走其父母亲的坟地。刘湘点头同意之后,便要刘神仙亲自为其父母寻觅一处上好的阴宅。半年之后,刘神仙便对刘湘说道,江油县有个上好阴宅,若能将老太爷老太娘的遗体安葬在那里,日后钧座必有九五之尊。”刘湘听了喜不自胜地派了一个连的队伍,不日便将双老的遗体迁到江油安葬。抗日战争时期,刘湘出川抗日,不幸病死于汉口,夫人刘周书责怪刘神仙道:“你为我公婆选择墓地时,不是说甫澄有九五之尊吗?如今然何将其犯死了呢?”刘神仙听了讷不成声:“大,大概是地脉龙神,叫他走、去执行其他任务去了。”(据查刘湘之父葬于江油市某山,母葬于平武县凤翅山。)
七、拒讨姨太太
刘湘的夫人周氏,不仅一字不识,而且,长得粗眉大眼,凹额头,不甚好看,民国初年刘湘当师长的时候,他妈硬要他找一个既有文才又有人才的老婆。刘湘认为夫妻是前世配就的姻缘,说啥也不同意。他妈没有办法,等刘湘走,就把老二刘成章喊到跟前,要他趁周氏到屋后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把她掀下河去淹死算了。由于周氏勤劳俭朴,孝顺公婆,厚待小叔,刘成章很不忍心,就把这事对刘湘讲了。刘湘素来对父母很是孝道,为了消除老人心里的疙瘩,又要使周氏不吃亏,经过认真思考之后,就向兄弟讲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刘成章听了,便异常高兴地答应照办。一个晴天的中午,他发现嫂嫂在屋后河边洗衣服,便急忙高声喊道:“妈唉,你快点来看啊!”他老娘闻声赶来。老二便从屋后窗口指着河水对他说道:“你瞧,河里映着嫂嫂的影子-----一个戴凤冠霞佩的女人。”老娘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加上水波荡漾,阳光反射,便信以为真了:“这婆娘的命生得不凡,你哥的官升得这么快,说不定还沾了她的光呢 !”
过了几天,刘湘回家,他妈趁周氏不在,便一五一十对儿子谈了这件奇怪的事。刘湘听了,也编了一则对娘说:“就在当天中午,我骑马从成都回来的时候,一到毗罗寺,远远就见一个身穿凤冠霞佩的女人,在自家田里割猪草,走拢一瞄,原来是妻子周氏。老娘一听,更加相信媳妇命生得好,从此也就打消了除掉媳妇的念头……。
数年之后,刘湘当上了省主席兼二十一军军长。周氏感到自己没文化,官场里应酬不了,高矮劝刘湘讨个有文化有人才好的姨太太,自己就留在安仁镇老家孝顺婆婆,哺育儿女。刘湘不仅不答应,反而还把她同老娘一道接到省上去了。
到那儿,周氏目睹了自己的男人不仅白天忙得不可开交,连晚上回来,还得深夜批阅文件。自己呢,没文化,想帮他一把,又使不上劲;再说那些师旅团长,都有个搽胭抹粉的太太,一走拢不是打麻将就是烧鸦片,扯乱弹,自己又一点应酬不了,简直有些丢人现眼。因此,她曾多次劝刘湘再讨上个才貌双全的姨太太:可他说啥也不干。后来,她终于千方百计地给找了个文化又高,人才又漂亮的姑娘,假意说是自己的远房表妹。趁一天晚上刘湘在房里看文件的时候,冷不防把她掀进去,关上门就走了。等刘湘明白过来,这才发现门已经锁上了。他回身笑眯眯地看了看低垂着头,斜着身子坐在床沿上的“表妹”,连气也没吭一声,又回来桌旁看书去了。次日早晨,周氏高高兴兴地把门打开,那个“表妹”便红着脸挤出门跑了,她进门一看,被子、枕头什么的,还是自己摆的那样儿,纹丝也没动过。自己的男人呢,还是衣冠整齐地坐在桌旁看书呢!她感动得直流眼泪: “甫澄,您……人些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您,哎”刘湘车转身子,笑吟吟地说道:“可我又不是英雄呀!唉?哈哈哈!……以后,你就再不要为我操这份心了。”
“可我……既帮不了你的忙,也应酬不了。咋行哟?!”
刘湘笑了笑说道:“慢慢来嘛!……二天,就请甘师爷给你改个名字,学点文化吧?咹……?
不久,刘湘果真请甘师爷给她改了个刘周书的名字。周氏很高兴,因为自己就缺点儿“书”呀!,此后,据说,她就开始认起字来了,而且,的确也成了刘湘的贤内助了。
八、夫人闹灵
1937年秋天,刘湘奉调出川抗目,先后任第二路预备军司令长官和第七战区司令长官,11月初,刘湘亲赴前线。当时,山西战况十分紧急、淞沪战线撤守,上海沦陷。刘湘奉令率部守卫南京,他积极参与筹划和设防,日夜操劳,以致吐血晕倒,不能工作。1938年元月二十日逝世于汉口万国医院。
不久,刘湘的灵枢被运回四川,停在成都文殊院。在大出丧的头天下午,举行公祭。四川省,成都市各机关法团(团体),地方上的绅粮们和有名气的人站了一坝子。国民政府派内政部长何键代表致祭,何键站在灵堂正中当主祭人。刘湘手下的大官些,一个个憨痴痴地站在灵前右边。刘周书带着刘世英、刘世哲两个儿子,披麻戴孝,拄着“哭丧棒”跪在灵前左边陪祭。念祭文的人正拖声吆吆地念拢“刘主席抗日守南京,战略转移汉口城,不幸暴病乘鹤去,神州大地悼忠魂”的时候,谁知道刘夫人一下子爬起来就照着周疯儿(周晓岚)、麻元元(刘树成)两个师长劈头盖脑打了几“哭丧棒”,大家还没回过神来,范哈儿(范绍增)、唐莽儿(唐式遵)王灵官(王陵基)几位师长也各挨了几棒。这下,大家才明白过来,是刘夫人发了气,打起人来了,都慌里慌张地往四边角角躲。麻元元(刘树成)连军帽都跑掉了。范哈儿(范绍增)呢子军服也挂烂了一条小口。念祭文的人“咚”一声撞倒供桌,一下把果品、点心等祭品掀得撒满一地,连灵牌子也差点儿整倒。刘夫人披头散发,边摔边打,边哭边骂:“挨炮火的,砍脑壳不死的,你们昨个搞的嘛!他们把人给我活生生整死了,你们咋个不管嘛,你们就光顾你们升官发财!我们的两个娃娃拿来咋个办嘛!我的天啦,丢下老娘一屋人,孤儿寡母的咋个办嘛!我的哥呀!啊!啊!……”坝子头参加公祭的人都不敢出声,又不敢走,大家都绿起眼睛把刘夫人盯倒。
灵堂里闹得不可开交,公祭无法进行,何键脸都气青了,马起脸说道:“刘夫人,刘上将为国为民为抗日不幸病逝,蒋委员长和我本人也很悲痛,所以派我来……”没等他把话说完,刘夫人便脸红筋胀他冲着地吼了起来:“部长唉,你们还是要讲点天理良心嘛!我的人好端端的,咋个一下子就死了嘛!哼!天晓得,地晓得,你们晓得,我们晓得!这些那些都不说了,我而今提出几件后事,总要说个名堂嘛。世英顶他老汉当省主席,世哲还小,就给他个少将算了,另外,在成都给甫澄修一个中山陵那样大的墓园,发给治丧费大洋十万元,全川都要开追悼会,还要在成都办一个甫澄大学,来纪念他!”何键一听,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唉!刘夫人,您的要求也太过份了。我们是民国嘛,儿子咋能顶替老子呢?你也得想想,叫我咋给委员长交差喃!……”刘夫人一听,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势倒下去,边滚边大哭大闹:“我的哥唉,你死得好惨呀!我的哥呀,你值不得呀!我的哥呀!你丢得我们娘几母子好惨呀,你喊我们咋个办嘛?”
“好了,好了,刘夫人,你看这成了什么体统呀!我向委员长报告就是了,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的。”这时,其他大小官员也纷纷前来劝说,甚至拍着胸口担保,说是要联名上书委员长,保证满足她提出的要求。好说歹说劝住了刘夫人,勉强把公祭仪式搞完。
听说,后来蒋介石为了安抚四川军界;到底委任了刘湘的两个儿子当了少将。刘夫人也到底在成都给刘湘修了个规模较大的墓园,办了个像样的甫澄中学。人们都说:刘夫人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婆”呢!
说明:
1、本文摘自《大邑文史资料选辑》九三年第一期,作者:郑守铭
2、编者对原文个别文字做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