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主席扯野菜
1933年4月底,在反四川军阀田颂尧三路围攻最紧张的时期,我们红四方面军积极防御,收缩阵地,撤出了通江县城,退往空山坝。
我是两河口乡人,当时16岁。参加红军才几个月,身体单薄,跟着几个年纪大的叔叔(也是才参加红军不久的通江人)些,在方面军总指挥部炊事班煮饭。由于敌军包围,苏区面积减少,部队和群众的粮食都逐渐困难了。一天下午,徐总指挥和陈政委都到前线去指挥作战了。张国焘主席打了一阵电话,就带着一个警卫员,和我们炊事班的几个人去扯野菜,掺几颗米,混和包谷、红苕、洋芋煮来吃。
当时刚过了五一节不久,农历四月间,立夏左右了,透雨也没有来。放眼空山坝,田地里、山坡上,野菜还比较少。张主席身材魁梧,但这阵也瘦了些。“小傅,你们四川这些野菜,也跟我们江西萍乡老家的种类差不多嘛!”一边扯野菜,张主席一边跟我们摆龙门阵。
“张主席,那你们萍乡有不有脆子根呢?”我将扯的一把脆子根递给他放在撮箕头。
张主席说:“脆子根,我们叫杂耳根或侧儿根、折耳根,萍乡也比较多。书名叫鱼腥草。我小时候就吃过。只是一般吃根根,不大吃叶子。”
旁边的老李也将一大把杂耳根放到张主席面前的撮箕头,说:“我们通江乡下,过去也是只吃根根,叶子用来喂猪。现在困难,没得吃的,叶子也要弄来吃。”
张主席:“就是。我看指挥部住地旁边的那块牛皮菜也就是厚皮菜,已经开过花长种籽了。但黄了蔫了的老叶子,也可以扯来煮在饭里吃。”我们几个都说:“要得。”
我们又向张主席介绍野芹菜、苦麻菜等。张主席则跟我们讲苏联的社会主义。不知不觉,太阳离西面的山不远了。那边,妇女独立营的几十个女红军也扯了几撮箕野菜过来了。张主席就带着我们几个,同唧唧喳喳的女红军们回指挥部了。张主席边走边说:“只要大家咬紧牙坚持,徐总指挥就一定能带着我们打败敌川军的围攻。”
下午饭,张主席吃着包谷、红苕和苦麻菜煮的稀饭,拈着小半碗凉拌杂耳根,连说:“好吃!好吃!”
(半个月后,我们红军就在这里取得了空山坝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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