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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爷的手指毒药猫故事系列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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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25 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爷爷的手指毒药猫故事系列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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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我阿部(爷爷)十来岁,正给邻寨锁日珠姆sormdhum(铁匠)当学徒,当时大半中国都在动荡,我老家因属较偏僻的寨,没受多少战火波及,我小阿部(爷爷),他是我阿部(爷爷)的幺弟,刚十岁。
  阿部(爷爷)说:那几年头,常顺山路涌来难民,种各样,有富有穷,停停走走。在这庞大的逃难的人潮中,就裹挟着尔姆一家。这家来到后番(理番的后番)的基格擦(熊家寨)。
  据他们说是从金沙江下头过来的,以前极少有那边来的难民,人们连那地方都没听过。尔姆一家一家三口,头上还缠帕子,背牛皮毡子,寨人没见过这种打扮。命数吧,最后阿部(爷爷)家腾出屋边的小平房,给这家安顿下来。双方语言不通,仅那男当家会讲些夹生羌语。
  家有个儿子,同小阿部(爷爷)差不多大,皮肤黝黑,他们叫他基姆,他很害羞,出门只帮他阿妈拾柴,小阿部他们找他玩,他也怯生生跑掉。这家带来的,还有一只大部尼(猫)。
  这是只古怪的部尼(猫),身条细长好像山豹,只在大黑天出来,它最后死在所有人面前,在死之前,仅我小阿部见过它,而没有人相信存在这样一只部尼(猫)。  
小阿部(爷爷)第一次见到它,在一个乌云密布就要下雨的深夜,老家前门是户屠夫,后门是户做倪(豆腐)的,做倪(豆腐)每日临晨起身忙,吱呀呀磨豆浆,我小阿部起床尿尿,就在对面昏黄的灯光中,瞧见了他家的一只部尼(猫)的身影。  
这只部尼(猫)坐于窗台,像很认真在观看做豆腐,头随旋转的磨盘摇啊摇,小阿部觉得好玩,停下来。
  这时,部尼(猫)回过头,看到了嘎(我)小阿部。  部尼(猫)什么表情也没有,这说法很怪,但他说那部尼(猫)什么表情也没有,那只部尼(猫)也没有再去看磨做倪(豆腐)。
  部尼(猫)伸出两,搭在窗沿,那只部尼(猫)就从对面窗台跳了下来,朝我小阿部这边踱来,这样,小阿部(爷爷)就认识了这只部尼(猫)。  
部尼(猫)只在半夜从尔姆家平房溜出,开始,只站在小阿部窗下仰着头,后来,就顺着墙根杂物往上爬。杂物堆顶摞有一张羊皮,部尼(猫)坐在羊皮上,小阿部一开窗,就能看到它,只要搬来凳子垫脚,就能摸到它。  
部尼(猫)就天天来,蜷在羊皮里,小阿部(爷爷)摸它头它的毛,揉它肚子,它喉里渐发出呼噜噜的声音,眼眯成缝。小阿部(爷爷)伸手,它便凑过鼻子嗅那手指,温驯模样。所以小阿部(爷爷)怎么也不会料想到,这只部尼(爷爷)后来会咬断他的手指。
  说屠夫门前是一户,白天晒一地猪毛,是宰了寨上人家的猪。到晚上,部尼(猫)来了,嘴里叼着一条肉皮,送到小阿部手边。。
  那时穷,施扎阿部(小爷爷)又一次跟在吃梨的后头,捡人吐地的梨核吃,大人借粮度日。然而为条来路不明的肉皮,小阿部(爷爷)被揍了一顿,大人当然不信肉皮是部尼(猫)给的。
  几乎同时,基格擦(熊家寨)寨里开始对锁日珠姆一家不再友善了。原因简单得很离谱,人们见这些异乡人用鸡屎铺地,牛皮铺床,他们塞着羊毛的御寒物总散发特殊的气味,他们取牲畜的血来吃,摆设稀奇的石头祭拜……  
因为闭塞的基格擦,从没见过这些,这些因生活习性差异莫名生出的隔阂排斥,显得可笑而又真实,又几乎是理所当然。   
嚼舌头的,传言这家人的诡异,人们都躲避他们,不再油盐给泽尔姆家,这家人被孤立,很快到没法过日子的程度,有苦难言。
  彼时正快过瓦尔俄足节,在这时候,小阿部(爷爷)突然间病倒。
  病来得快而蹊跷,起初一条腿不能动,隔天两腿均不能走了,整个人瘫痪一样,眼珠子都不对劲了,孩子还小,蒙蒙地只说“疼”“看不见”。照乡下生活的经验,这孩子肯定很快夭折,没办法,他们将他安置在破椅上,掖着褥,白天摆门口晒太阳,晚上搬回家
  最后昏迷的日子里,他口中常念着“部尼(猫)”,家里人不明就里,没见有部尼(猫),便有人说是撞着了精怪。到最后,眼看不行了,我太bbar阿部(爷爷)太厄无部奶奶轮着守夜。。
  那天,天快下雨,风刮得凶,半夜,太厄无部太困,靠灶膛眯糊了一下,直到一种砰砰撞击声,将她惊醒,一抬头,风把窗吹了开。  再一转头,她惊愕发现,施扎阿部跟前站着一只部尼(猫),一只弓着脊梁背毛根根竖立的大部尼(猫),面目凶狞,直勾勾盯住小阿部(爷爷),牙一龇发出嘶啸。
  而施扎阿部竟醒了过来,看见部尼(猫),他只能吃力地动动手指,像打招呼似,此时部尼(猫)突然闪电般窜上椅,对着施扎阿部的手指,一口咬下去,鲜血四溅。
  厄无部(奶奶)惊叫,厄无部(爷爷)闻声赶到,部尼(猫)已从窗子跳出。叫声吵醒了前后邻居,厄无部(爷爷)抱着施扎阿部(小爷爷)一看,右手食指,已经给连根咬断了。
  在邻居们夹击下,那嘴上还带血的大部尼(猫)给堵在屠户家房梁上,大家拿竿子捅,撵得部尼(猫)东奔西窜,一双惊惶的眼珠瞪得滚圆,却始终不曾叫唤。
  众人驱赶,终于,部尼(猫)渐体力不支了,企图从挂猪的梯子蹿下地。屠户眼疾手快,钢刀一甩,拦腰打在部尼肚上,疾手抓住部尼(猫)被整个身体甩出去,正好跌进了为猪脱毛,煮得滚烫的松香锅。
  那松香是。屠户用来熬来烫猪毛的,部尼掉进去,瞬间发出小孩嚎哭般的惨叫,叫得人头皮发凉,边抽搐,边沉入了松香锅里。。
  屠户马上将锅松香倒尽,们只找到了几撮毛,不见了部尼(猫)的尸首。。
  天亮后,屋边的小平房里传出哭声,那尔姆夫妇的小儿子姆死了。。
  敛尸的说,死相好惨,浑身红肿稀烂没有一块好皮,估摸是什么疫病。阿部(爷爷),借这理由令他家人出屋小平房,他们被正式被驱逐。
  走之前,他们儿子姆尸体火化了,包进包袱。
  走之后,小阿部奇迹般康复了,没留半点后遗症。
  我追问下,小阿部想起,发病前一天,去邻寨找哥哥,途经一处三岔路口,他见路中央倒扣着一只碗,旁边滚落一只鸡蛋,就捡起鸡蛋吃了。
  这是我们寨的习俗,释比收毒药猫,在临近岔路口倒扣一碗鸡蛋饭送走毒药猫(释比一般收到毒药猫,把她送走,不远得罪她们)。我施扎阿部误食了毒药猫的饭。
  后来厄无部(奶奶)清扫小石房时,在火塘下发现一个小纸包,包有一截细小的食指指骨。至于这指骨是谁的,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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