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背景:1673年吴三桂发动“三藩之乱”,1678年称帝,国号大周。)
康熙十九年(1680年),吴三桂逆党谭宏、裨将彭时亨两人带兵围困营山城。知县廖士正、典史刘廷臣战死。
(至从1647年将县政府移到灵鹫寨,直到康熙六年(1667年)才将县政府又搬回来,中间长达20年。)由于长期战乱,县城内人烟稀少,城市荒芜。吴三桂于康熙十三年在云南造反,发动三藩之乱,四川震动。
康熙十九年(1680年),吴三桂逆党谭宏、云万镇、彭时亨等领军袭扰川东及顺庆府。士民多躲避隐居到深山老林中,流离之困苦,不可用语言来加以形容。逆寇屠杀广安之后,就开始进攻营山,由于营山城没有人值守,所以陷落了。知县廖士正、典史刘廷臣被逆寇抓住,押送到渠县。逆寇让两人投降(伪大周),两人英勇不屈,誓死不降,被逆寇斩杀。后来,奋威将军王进宝派兵将逆寇平定了。
(故事背景:白莲教义首领王三槐于清嘉庆元年(1796年)造反于今达州宣汉县桃花乡莲池沟。王三槐军几乎控制了20多个州县的广大农村地区。1799年被清廷凌迟处死。)
嘉庆元年(1796年)九月,绅士乡民捐款,在营山城上修筑垛口,以防御贼寇。
九月十五日,达州教匪(指白莲教,该教混合有佛教、明教、弥勒教等内容的秘密宗教组织,常为农民利用,作为组织斗争的工具。)徐添德、王三槐等,聚众作乱。
九月十六日,达匪造反的警报传入营山。由于营山城墙上没有垛口,无法御敌,于是绅士乡民共同出资,在城墙上修筑垛口。涂以灰浆,并抹上油,因此才放下心来,以此屏障来预防不测。
十月,安排乡勇守城的四道门。通往城的路上设隘卡进行防御。
嘉庆二年(1797年)十月,传来达匪进入营山境内的警报。
城里迅速组织防御,同时将御敌条例向士民广而告之。
1. 组织人员守城,守城人的家要离城很近,不能太远,近者在半里之遥,最远也只能是一二里地。(主要是考虑能快速策应。)
2. 先统计城的垛口有多少个,全城的军民有多少人,然后平摊下来,每个垛口有二到三人负责防守。在垛口上写上负责守城的人员名字,实行定点防守。这二三个守垛口的,日夜轮换,使其不会疲劳,让敌无机可乘。
3. 每100个垛口或50个垛口中,选择一个家庭较为富裕,能力较强的人为甲长,一人为副甲长。这二人穿青衣,各带腰刀一把,号旗一面。其余人的人穿号衣,或青或红。并各自带着军械一件,如果有人没有带就出岗,需将其打板子责罚。上面说的是民夫,军丁则安排到最要紧的地方,随时备好石灰瓶、被毡等物。(用来放火。)
4. 但凡有警报至,首先鼓楼会先发三炮,听到这个炮声,各家各户要全家出门;再发三炮,要全部上到城墙上;最后发三炮,要各就各位,到达相应的岗位。如有不到者,军法从事。
5. 5个垛口为一个伍,放置一个木牌,书写这个伍的负责人名字在上面。每夜让一个人守更,其它四个人就地睡觉,如此轮休,大家精神抖擞。每晚有人巡更,巡更人手上拿着一面旗,旗上写着他的名字,负责往城墙外瞭望,如发现有敌到来,他负责叫醒伍里面的其它同伴,一起御敌。
6. 实行岗位责任制,一道门一个官,一个地一个官。
7. 巡逻以城门为限,如东门至南门,西门至北门。(每队巡逻一个方向)每道门设巡逻兵50名,各自小红旗一面,上面书巡逻二字。打更的更兵2名,每打一更,就让其它人替换,如此轮班巡视。只能打梆子、摇铃铛,不能咋咋乎乎地叫(以免影响其它人睡觉)。守垛口的如果大喊大叫,第二天早上,总巡官将对其进行处罚。
8. 每道门设文武、官各1人,轮流巡查,主要是巡察守垛口的人有没有尽职尽责。
每道门50名巡游兵,分2队,一旦有警报,协力策应。如果夜间遇到贼军攻城门,方可以放响箭2枝,再紧接着放炮三声。十分紧急,就要鸣锣三遍。本门的巡游兵在总巡官的带领下御敌。一道门有警,其它三道门要固守自己的门,不得轻举妄动,(不要轻易去增援,容易混乱)。
9. 防止贼军声东击西,守垛兵犹其不能乱。若遇到疾风猛雨,半夜黎明,人是最容易懈怠的时候,更宜严防,需加倍小心。
10. 设立城栅,派人看守,不许守垛兵私自下来,也不许闲杂人等上去,只放上下班、换班的人进出。到了晚上,中军放炮,此城栅封闭。
11. 遍查城中奸细,须于城中街道紧要处,安置壮夫10名或20名,手持军械把守。立1人为长,寺、观之中,一样需要究察。
12. 严禁偷盗,如果获得真赃,不分是抢劫还是偷窃,需将窃贼当时打死。有困穷的民众,查明原因,或让其参加劳役,或进行抚恤。
13. 防止失火。奸细一般都是伏在城中放火,等你守城兵跑去救,贼军就趁乱发兵攻城。所以,须设救火兵数十人,专门负责救火。其余城中各坊、各保、各甲要备好水桶、戽斗等容器及一切救火之器具。守城人不得轻举妄动,只管守城。即使守城人自己家里着火,也不许动。倘若,救火不力,以致着火面积越来越大,必军法处之。有趁火打劫者,马上处斩。县城近郊的居民,不许堆积引火之物,怕外来火箭飞来,将其引燃。城里居住的居民,在家里要随时备好水源,如果失火,将严惩。
14. 城中的奸细如果作内应,一般是以更鼓为标准。若贼军在城外,更鼓只将初更打正确,二更、黎明更这两更有意将其打错。(让贼军与内应时间对不上。)
15. 防止贼军焚烧城门。门用坚硬的木板制成,厚达四五寸,门外,钉上铁皮。城洞下挖槽,上用济车悬挂,如果来不及关门,可以将其放下进行堵塞。
16. 城上四个方向的守城负责人,必须选择老成练达、执法精明的人来担任。给他能独自执行军法,统管这一个方向的权力。
甘肃参将李昌率兵扎县城西面的太白山。西充县的教师高汝仪率乡勇进入营山城中守御。贼匪王三槐带兵前来攻城,官绅、士民齐心协力,共同防御。
十月初十日黎明,贼军由双河口蜂拥而至。街民王甚祥带着30多人,从城上吊绳子下来,抄起军械前去迎敌。到达北观山,看到贼军纷纷前来,30多人急忙回到城里。贼军的前锋已到达迎恩桥附近,城上守军以炮击之,贼军顿时人仰马翻。片刻之间,营山县城周围,喊杀之声震天动地,撼动山岳。官绅、士民遵照军规,纷纷登城迎敌。城里派出壮士吴朝辅、陈先举、李文、罗斌等人,从城上吊绳子下去,赶赴静边寺、八庙场军营去请救兵。吴、陈、李三人在路上遇到贼军,战死,后来他们的灵位蒙受皇恩得以进入到本县昭忠祠,供后人祭祀。
参将李昌初八带500兵士进入营山境内,驻扎于太白山。初十日,贼军攻击大营数次。粮台(主管粮食的官员)淡士灏守卫西城,与李昌相去不远,与李昌商议:“如果兵不入城内,则城与军营到晚上肯定会被攻陷,但如果将兵放入城内,与士民同心协力一起守城,必然不会有事。”所以李昌在夜里将部队带入到城中,将兵士掺杂到士民之中,大家协力守城。李昌撤入城中后,太白山的营房故意不收起来,灯火也没有熄灭,(其目的是引诱贼军上当)。然后守军埋伏在城上的奎楼中,时时观察贼军动向。大批贼军果然去攻击空营,这时,城上枪炮齐鸣,打死打伤贼军无数。
抓获内奸韩臧宝及其党羽陈二娃等,将其处死。
去年九月,县令惟良叫韩臧宝当乡勇的教官,韩臧宝招了很多亡命之徒充当乡勇。贼军到来,乡勇解散了。解散的这些乡勇当中,很多人持有印着营山字样的红色号片,投入到贼军军营之中。(等于将我军的号牌给了贼军,给了贼军能假扮我军来袭击的机会。)而且,当贼军入境之时,韩臧宝还颇为高兴的样子。有绅士看他不对头,就跟县令谢惟良说:“韩臧宝是军犯,心里怎么想的难以察觉,请你下令查办。” 谢惟良认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可以凭空猜测去去构陷一个人。众人退一步,既然你不肯现在处罚,那么现在将其拘禁起来也行,等贼军走了之后再释放。谢惟良不同意。绅士没办法,就找淡士灏,说:“县令他不相信韩臧宝是内奸,你们也查无实据。唯独只能随时提防着他。”当贼军围城时,谢公守东门,韩臧宝跟在谢公后面,给贼军不停打手势,于是贼军全部聚到东门来了。韩臧宝假装拿出大炮轰,结果炮打不着,一查,炮管里面有水。马上换一台炮,一打,炮弹又打不远。谢惟良叫他放鸟枪,结果他不往里面放枪子。谢惟良方才开始疑心他,不再让他跟随在自己左右,改为让自己的亲丁随从跟着自己。
初十那天晚上的半夜,贼军攻城很猛烈。抓到一些贼军,搜他们的身,搜出8张红色号片。于是开始审讯这些俘虏,他们供出了韩臧宝,说是韩臧宝手下给他们的,相约里应外合取事。同时还有火药数包,藏在北门的水洞里面。守军于是将韩臧宝抓来,刑讯拷打,但是他不招。
十一日中午,贼军向城里骂阵,说:“韩臧宝你没有信用,害得我们战败。”在铁证如山下,韩臧宝方才吐露了实情,承认是自己所为。守军将他斩杀,守城人将其碎尸万段,争相恐后去吃,很快就吃完了。
西宁镇总兵富尔赛、重庆镇总兵百祥,驻兵城南的五里坡。
贼军围城,城里的男人负责守城,妇女负责做饭,小孩负责运滚木擂石,日夜不松懈。城内街市着火,火光通明一片,如同白昼一般,火势蔓延到东门楼了。县令谢惟良跪下对着火叩头,祈求尽快扑灭,后来火势慢慢减小,被扑灭了。
贼军登上东林寺,将寺庙的墙壁打掉,架上炮往城内轰。在猛烈的炮火下,守军将门板拆下来,还有桌案,顶在身上作为屏障来进行抵挡。守军渐渐不支,遂命敢死队从城上吊绳子下去,攻到东林寺,放火焚烧东林寺。
贼军架上云梯,身上背着稻草或者顶着桌案,往城墙上进攻。城上守军刀、矛齐击,石灰浆往下倒,于是贼军不能得逞。
十二日中午后,总兵富尔赛、总兵百祥领兵来到五里坡,营盘还没有扎好,就有贼军装扮着乡勇的样子迎了过来。这些人假装来请救兵。二位总兵知道营山已经被围了,不可能还有人来迎接,这肯定有诈。派兵攻打,打死贼军很多。贼军的计谋没有得逞,看到死伤惨重,遂败走东北方去了。第二天,即十三日黎明,渐渐地开始撤离,走东路,在小桥场住了一晚,沿途焚掠,窜到渠县去了。
贼首罗其清、冉文俦(罗、冉皆白莲教首领)侵入营山境内,绅士居民挽留富、百二鎮。
白莲教的另一匪首罗其清由仪陇攻破了龙成寨。十月十五日自响滩子侵拢到罗家坝、青观山,渐渐到达古井沟,距营山县城只有十五里了。乡绅士民齐到军营,请求二位总兵暂时停留几日,先不要走。
知县谢惟良督令绅士、居民挖城濠。富、百二位总兵奉命对匪进行会剿,留下都司景坤带兵500名协助守城。
罗贼六七千人从东北方进攻营山,沿途大肆焚掠,军营也受到侵扰,富、百二位总兵奉命对匪进行会剿,留下都司景坤带兵500名协助守城。士民昼夜巡查,保守城池,还收留了一些避难的流民。县令又招乡勇以备战,让居民们协助制造旗帜、器械。
嘉庆二年(1797年)十一月,西宁镇总兵富尔赛驻军营山。
营山虽然有都司景坤防守,但是不可没有大员统率,总兵富尔赛即驻扎营山,负责稽查弹压。
十二月,将军恒、提督庆驻师于西寺岭到龙马庙等各处。
自从罗贼于十月十五日进入营山县境内以来,祸害两月之久,杀戮民众无数。隔三岔五,就到城下滋扰一次。乡里面的场镇,被贼军焚毁殆尽。运输通道有时堵塞,有时通畅。民众们无定所,满城烽烟。乡团、乡勇不时抓到一些贼军,将其解往县城进行审讯,并处斩。
十二月二十三日,将军恒、提督庆二帅统兵一万七千人,从阆中而来,前部抵达营山深堂寺,贼军诈称自己为乡勇,给二帅的军队引路,引到古井河,埋伏的贼军冲出来,对官军进行截杀,伤亡官兵200余名。总兵富尔赛从城中带兵前来救援,贼军大败,退踞芙蓉山。
嘉庆三年(1798年)正月,乡兵、团练杨维翰等率部攻击贼军大营,阵亡。
去年冬天,贼军到。十月二十二日,金银寨的方宗耀等率众防御,没打胜,全部战死。到十一月,大垭口的武生邓占魁率部对贼军进行堵截,也是死伤众多,从此贼军更加横行无忌。到十二月十八日,乡兵、团练要求出兵围剿。
正月初一日,杨维翰率领乡兵攻芙蓉山,全部战死。之后,官兵开始出动。
正月初三日,贼军到达北观山,蔓延至双河口,分股由西南绕往东北,军营城池,围了好几层。官兵出战后,贼军退败归巢。
正月初七日,贼军败走回龙场,沿途烧杀抢掠无数。
正月初八日,贼军又从回龙场杀回营山。官军大兵齐出,在石山铺、九岭子等处对贼军进行截杀,杀贼七十人,生擒七人。贼军败走,往长滩河而去。贼军驻扎在芙蓉山,苦了附近的居民,只得往外逃避,到了夜里,则悄悄回家探视。经常相约潜入贼军军营盗牛马、衣物而回。不仅如此,后来盗了东西之后,还放火烧贼营,所以导致贼军战败。
正月十二日夜晚下大雨,群贼下山报复,挨家挨户搜索居民,所以十几里内被搜到的居民全部被杀害。
二月三日,贼军将所抓到的乡民全部绑起来杀了。撤离营山,焚掠宋家坪、长滩河一带。将军恒、提督庆移营。
二月十三日,贼军往宋家坪走,沿途烧杀抢掠,路过拦路垭、高山观,围攻太蓬山,破透明岩。掳男女到天池子,屯扎在石板垭、红花沟及与仪陇交界的窝塘庙,然后离境。乡团兵于半路进行截杀,贼军窜入仪陇马鞍场。
二月二十一日,大营移驻清水堰。
二月二十五日,大营移至麻柳河。
二月二十七日,大营驻扎到仪陇石板垭、窝塘庙。
二月二十八日,贼军逼至黎家山,扎土门子。总兵富尔赛带兵至梁山大营会剿。
三月,贼军头领王三槐又窜至营山境内。
王三槐及其党徒徐添德、樊人杰、冉文俦等人,分几路来攻营山。一路由青岩铺、高泥滩过来;一路由泉家坪过来,两军烽烟相望,相约在营山东部的观音桥会师。当他们知道城中有防备,故自行退去。
三月初四日,王三槐贼军由蚊虫溪、老林场、黑马山往消水河去与罗其清贼军会合,沿途残杀乡民很多。
三月初七日,总统勒保率兵随贼军尾追过来,扎营于白岩寨、青岩铺、金子山等处。贼军往双林坝、扯角山跑。
三月初十日,勒保移营到老林场。罗其清贼扎营于仪陇与营山交界的孙家梁。将军恒、提督庆、川北总兵朱、西宁总兵富尔赛,几路人马与总统勒保会合,一起进剿。贼军势大,官兵死伤者众多,将军营移至白岩寨、老林场等处。
三月十一日,王三槐、徐添德二贼走通江、巴中,过新寨,被乡勇围堵击败。川北总兵朱回守营山,总兵富尔赛则赶往仪陇协助其它军队对敌进行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