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文如文

高阳文化与安宁河文化采风之——

古樟村里古樟树

花月季节，我们因慕那“古樟”久有灵性之盛名，前往若水镇那古樟树下的古樟村。
若水镇因地处若水河之滨而得名；古樟村因有古樟而传袭。

若水，有《水经注》：出蜀郡牦牛徼外，东南至故关。近代又有古籍载：若水即今冕宁城之南河也。由此冕宁县置若水镇。
虽说尚属初春时节，但高原干热季风气候，在极强紫外线的照射下，若水河两岸黄和绿已然主宰了村头旷野。

那黄的是金灿灿的透着馨香的油菜花；绿的是碧油油抽穗拔节的麦苗儿。
车行二十多分钟，我们便到了若水镇古樟村地界。
老远便可看见那古樟高大的树形，咋一看还确实有如一只临空欲飞的凤凰呢。      
还在百步之外，我们便被它那高大硕壮的身躯以及不屈不挠倔强生存的气质所折服。
走近一看，仰视其高约莫五丈，枯枝插空，势如出劍；环顾其硕腰围九尺，横枝斜出，苍劲如虬；树冠如伞，伞盖覆地一亩许。
其时，正好有俩村民在那里，年长者六十开外。听我们说是慕古樟寿高性灵专此而至，他二人便兴趣沛然，打开话匣，指指点点将那古樟灵异之说与掌故争相道出——

“……嘿，你说神还是不神？听老人们说在西昌邛海里头还能看见咱们这棵古樟树的倒影嘞！是咋回事？那咱就不知道了。”
“哪有人敢打它的主意哦——听说四几年的时候，国民党24军的一个连开到这里，见这古樟树上有一干枝，便让人用索索吊起上去，要把它砍下来烧火做饭。结果上去一个就掉下来一个，不死就残——哦，就是那枝，桩桩都还在那儿呢。”他用手指了指。
我们抬头一看，果然见那桩桩真的还就在那里。不过，后来是咋被砍了的，他没说，我们也忘了问，想必里面还有故事。

    片刻之间，相继又来了两三个村民。我们听他们继续讲：“你说有多灵？嗨，过去淘金的人，想方设法都想来拼点这棵树材去打漾金槽呢——当然啰，用这樟树材打的漾槽，据说指定是要漾到金子的。”
“可不是，原来这里就有一根大根根，大背篼样粗，我们小的时候还爬在上面耍过呢。”他又用手指了指。

    “唉，后来就被他们砍了——在那根根未被砍之前啵，这樟树可鲜活着呢，枝繁叶茂，大队开会，几百人都可以在下面躲荫凉的……”
“这树有多少岁？至少也有个七八百年吧？听九十多岁的老人们说，他们小的时候就见这香樟树就是这么粗。”
“对头！这香樟树就是我们村里的神树，现在是要好好保护的——哦，据说县林业局的专家来看过，还准备把枯枝砍了，再用吊瓶补充营养液……”
“呵呵，那枯枝也算是文物？把枯枝砍了，光秃秃的是没啥看头了。可不照他们的办，我们又找不到保护的钱哦……”
我们听到这里，倒有些担心要上树砍那枯枝的林业人的安全了。于是问，你们没把当年24军砍那枯枝的故事告诉他们么？
“这倒还没有。”
啊……
和他们一摆就是个把小时，日头高照，空旷而瓦蓝。
他们要下地，我们也要回城了。于是只好告别——
告别那纯朴的、率直而言的村民，告别那神秘的、多事的古樟大树……我们原路返回，带回了对春的虔诚，对夏的期盼，和对秋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