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廓埠 蜀三/文
三月的第一个周末,暖阳高照,百花盛放。我带着女儿和她的几个同学去远离县城的廓埠村看油菜花海,寻找斑斓的春。
油菜花开遍大江南北,是村庄最常见的春花,或漫山遍野,或一望无际,年复一年,应季而开。灿灿金黄浓抹大地,最普通,也最耀眼。年年花开,年年盼花开,乐此不疲。置身其间,好像自己也变成婷婷玉人,光芒万丈。
村庄依赣江而兴,花海临水而放,春风中的廓埠村每走一步都是一帧极致的油彩。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拍照,我想把三月最灿烂的金黄,最鲜亮的绿,都装进相册。人来人往的花海给照片添姿加彩,一个轻盈的步伐,一个飞舞的身影,瞬间的定格把春的蓬勃变成永恒。何况,在这风和日丽的江岸,形形色色的游人组成的花海人潮图,那是另一番盛景。我痴迷对美的追逐,就像渴望和这明媚的春天长久的相拥。
脱下棉衣,一身轻装的孩子们走上田埂,穿梭在大片金黄中,一个个跑得如飞,乐得畅怀。我追着他们跑,不停按动手机快门,想要捕捉最美的花中“精灵”。可是已经四年级的孩子们,不再愿意受人摆布,不愿意配合拍照,尤其是让他们停下嬉戏的欢乐摆拍。我只能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快速抢拍、连拍。相册里很快堆起无数杂乱无章的照片,也不乏惊喜,总有几张照片出人意料的好。拍到他们真实肆意的嬉闹,千姿百态,趣味十足。小朋友纯真的笑脸,有这亮丽油菜花海打底,照片更加明艳漂亮。
但孩子们对花缺乏浓情,使劲提醒他们这里花美那里叶绿,以为他们像我们一样憧憬繁花似锦,是大人的专断。他们对春天的向往是摆脱厚重的棉衣,自由自在地蹦跳。他们对看花的三分钟热情很快被更有趣的发现吸引。
恰逢惊蛰,路边的土包冒出新鲜的小沙堆,被细心的孩子发现,他们断定里面是蚁窝。瞧,脚一踢,一窝还沉浸在梦乡的蚂蚁被这闷声一脚震得天翻地覆,安乐窝瞬变灾难地,蚁群惊恐万状,四散逃离。这阵势乐坏了一帮淘气鬼,孩子们手舞足蹈,欢声震耳,为自己一脚命中一窝蚂蚁喝彩庆贺。几个小孩围成圈,看蚁群争先恐后,乱作一团,灿烂的笑与春花一道,在三月的艳阳下闪闪放光。惊蛰起,万物生。蛰伏一冬的蚂蚁是孩子们春天里遇见的第一个昆虫,花是春,这也是春啊。
孩子们对水的欢喜与生俱来,碧波荡漾的江水满足了他们蜷缩一冬的释放。他们奔向水边,捡起路边石头往水中用力一抛,咚的一声,水花四溅,欢声又起。一个接着一个拎起石头往水里砸、漂,水声,欢叫声,此起彼伏。我担心他们在旅游景点这样玩实在不文明,可他们尽乎着迷的嬉戏,完全听不进大人的叫喊。那兴奋劲,好像从来没有玩过,好像往水里扔的石头不是石头,就是一个个法力无边变幻莫测的魔石。那溅起的水花竟也似逗孩子们为乐,一花比一花高,一声响过一声。与轻风流水应和,随波起舞。花海边的戏水图给廓埠的春天添上最雀跃的色彩,这别样的欢喜兴许已在这群长居城市的孩子们心里开花,延绵。
溯水而上,挺拔的大樟树,焕新的松林,远处青葱的菜园、油菜花黄,一步一画,幅幅赏心悦目。孩子们在其间奔跑寻乐,我手不离机,找角度、对光影,竭尽所能拍下美景。从古至今,远到文人墨客,近到凡夫俗子,赞不尽春日美,盼不够四季如春好。这一刻,在廓埠村无限春光中,春天给人的美好不只是花的艳,绿的新,那是独属于春的振奋。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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