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铁树开花
文/黄春红
“铁树开花，哑巴说话，凤凰落在屋檐下。”这是宋朝庵守净禅师的一首诗，此句意味着铁树开花犹如哑巴能言语一般稀罕。那么，铁树开花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在我们四川西部，想必许多人都未曾目睹过铁树开花的奇妙瞬间。
实际上，铁树的花并非如我们常见的那些色彩缤纷、娇艳动人的花朵。它乃是一种雌雄异株的植物，雄花呈圆柱形，雌花则呈扁球形。虽说其貌不扬，但当铁树绽放花朵的那一刻，所带来的震撼与感动，实非言语能够尽述。
我们友爱学校便有几株铁树。去年，竟有五株铁树欣然开花，既有雄花，亦有雌花。铁树的雌花造型别致，花色艳丽，外观宛如伞形，花冠五裂，花瓣之上光滑如玉，而下则覆盖着一层细软的绒毛，花瓣的基部呈现出一种迷人的紫红色。雄铁树的花朵则与玉米棒子颇为相似，颜色为明艳的黄色。
记得当时瞧见铁树开花，我兴奋至极，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拍得电量耗尽。那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双眼瞪得溜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随后，便兴冲冲地冲向三楼，甚至来不及歇口气，来不及喝口水，就直奔程校办公室，语无伦次地喊道：“程校，铁树叉，不是，是铁树花，铁树开花了……”瞧瞧，碰上这般令人欣喜若狂之事，我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就连我姐姐也时常数落我，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冒冒失失，有时甚至比猪还愚笨。然而，程校却极具耐心地倾听我结结巴巴半天，直至我把话讲清楚。听完后，他说道：“是竹林边上的铁树开花了吗？我还真没见过铁树开花，等空了去看看。”从他的话语中，我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喜悦。是啊，学校的铁树开花了，怎会不令人开心呢？毕竟，在这冬天温度能降至零度以下的友爱学校，铁树开花无疑充分表明了这两年学校的生态环境已臻至善至美之境。
就在去年发现铁树开花的那个夜晚，我挥笔写下了一篇《铁树花开》的散文，在文尾我如此写道：“下次开花是什么时候？今年？明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问铁树，它默不作声。我想，金弹子红了，就是铁树开花时。”只可惜，去年我未能亲眼见证其开花结果的奇观。故而，自今年春季开学以来，我便满心期待着今年铁树能够再度绽放。
每天傍晚，待“再延迟”的孩子全都被家长接走之后，我便会在校园中悠然踱步。赏赏花、听听鸟叫、看看铁树。记得在四月份的某一天傍晚，我发现铁树顶端的中央堆积了不少香樟树叶。于是，我操起一根弯曲的树枝，费力地扒开铁树那翠绿的叶子，想要将铁树顶端的落叶清理干净。别看这铁树的叶子翠绿且好看，但其叶尖却是异常锋利，每每都会将我的手臂戳得生疼。保安黄师傅这时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你在整啥哟？”“我在清理树叶子，我盼着铁树今年能再次开花。”我一边强忍着手臂的疼痛，一边不停地扒动着树叶，一边向黄师傅解释道。“那么怪，你想开花就开花嗦？”他“挖苦”了我一句，而后咧着嘴离开了。
黄师傅乃是河西人，与我算是本家。平日里，我常去门卫室与他闲话家常，偶尔也会开些小小的玩笑。我深知他的性格，他绝非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而是工作认真负责，心地又极为善良。我觉得他这句看似“挖苦”我的话，实则蕴含着几分褒奖之意。
说起这铁树，其拥有如铁一般的意志，代表着坚韧不拔的精神。铁树，又名苏铁，通常在每年的 7、8 月开花，花朵为雌雄异株，雄花为圆柱状花序，雌花为球状花序。
铁树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凤凰，它不仅拥有绚丽夺目的羽毛，更有着一副悦耳动听的歌喉。每当见到辛勤劳作的老百姓，它都会唱起动人的歌儿，展现出优雅的舞姿，深受老百姓的喜爱。有位贪心的财主听闻此事，便派人将凤凰捉回并关进笼子里，用尽各种办法想要让凤凰为他表演，然而凤凰坚决不肯。那位财主见状恼羞成怒，竟一把火把凤凰活活烧死。第二年春天，在遗留的灰烬中居然奇迹般地长出了一棵小树，叶片呈现出深绿色，像极了凤凰的尾巴。老百姓们认为这必定是那只凤凰所化，对它那宁死不屈的精神钦佩不已，于是给它取名为“铁树”。
铁树开花实属罕见，因而有俗语云：千年的铁树开花。也正因如此，我对于铁树开花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以及更为崇高的敬畏之情。
盛夏时节，面对烈日的炙烤，它从容自若，桂花飘香之际，它淡泊名利，毫无非分之念。隆冬之时，众多草木皆已凋零，它却毅然屹立于寒风之中。当百花争艳之时，它依旧脚踏实地，怀揣着梦想前行。朴实之中尽显矫健之姿，憨厚之间展露刚柔并济，无华之中彰显真诚之意。它那种不向严寒酷暑低头，不向淫威暴虐屈服的精神，不正是华夏儿女的精神写照吗？
我钟情于学校里那威武雄壮的铁树，更满心期待着它今年能够再次绽放花朵。就在上周一的那个下午，我如同往常一般，费力地扒开那锋利的铁树叶尖，认真地梳理掉落在树中间的香樟树叶。叶尖无情地戳得我的手臂冒出了点点血珠，心中虽有对铁树叶的埋怨，但也十分理解它——“我千难万难才有这么个‘孩子’，你来哇，来我就戳你。”我想，它如此戳我，也是出于对自己“孩子”的一种本能保护。就如同前两年，当乌克兰战火纷飞，祖国母亲包机接回中国公民。2008 年地震发生时，当救援官兵发现那对母子的遗体时，纷纷落泪。母亲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孩子，手中的筷子都没来得及扔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孩子。想到这些，我便继续耐心地扒着那些枯树叶。
突然，我惊喜地看见铁树中央，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圆球，宛如小巧玲珑的绿色宝塔，稳稳地端坐于铁树梢头。那一刻，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都在沸腾，喜悦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淹没。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我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真的开花了！真的开花了！”哈哈……又见铁树开花啦！我目不转睛地望着铁树花，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心中涌起无尽的喜悦与感动，仿佛这铁树的花朵不仅仅是自然的奇迹，更是一种坚韧与希望的象征。我静静地凝视着这再度绽放的铁树花，思绪飘荡在岁月的长河中，感慨着生命的顽强与美好。我深知，这铁树开花的景象，将会永远铭刻在我的心间，成为我前行道路上的一份鼓舞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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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5 16:35
楼主
发表于 2024-7-18 17: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