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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歌赋] 清-张鹄严《厀啸诗集-客序》及译文 禺草号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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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4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清·张鹄严《厀啸诗集·九篇客序》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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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厀啸诗集·序·九篇》

子先後留滯江漢間二十餘年,聞子同年禹木張先生令子方客,年未及壯,讀書萬卷,灑筆為文。凡詩詞歌賦,不獨擅美三楚,將來簪筆侍從,掞藻大廷,石渠天祿,無出其右,子心竊慕之。既而曰:木必有本,水必有源,自然之理。在今日名門鉅族,翩翩佳公子,肯以文章道義為已任者,誠寥寥不多見。今禹木先生以經天緯地之才,出守大藩,文章政事,幾與韓歐龔黃並傳不朽,無怪乎諸郎林立,鳳翥鴻騫,彬彬繼美之未有艾也。年來,方客以子有兩世譜誼,往來綢繆,談論灑灑,仍若有以自下者,其意念良深矣。
一日,讀其厀嘯一集,不禁拍案呌絕曰:詩本性情,性至則情深,出風入雅,日與天游,皆非人力所能強。如方客自五七言近體、排律以至樂府、歌行、絕句,無不精微清折,各臻其妙,令人可歌可泣,可詠可思。由其詩以知其人品行卓越,必有大過乎人者,謂非我禹木先生之家學淵源與方客之性情篤摯,迥出尋常,斷不及此。
昔蘇昌容之後嗣,以廷碩當時有一日千裡之目,遂以文章顯,才望與張燕公等。賈洛陽之後,有幼鄰鴻間鉅筆,冊命稱善,兩朝著作,皆出其手。由今觀之,誰謂古今人不相及哉。子因方客問序於子,因不揣荒陋而漫書以歸之,聊悉其兩世譜誼與年來企慕之雅如此,請以質之禹木先生,其試以子言為何如。
           
石城徐惺撰

天地蔚清之氣,既結為山水,而又生名人韻士,發為詩歌以點綴之。是山水固天地自然之詩歌,而詩歌為吾人適意之山水也。第名人韻士,大半皆抑鬰無聊,處竊嚴絕壑中,以自寫其牢騷磊落之致耳。至若宦門顯達之子,鮮不以紛華聲色為娛,乃獨留意於名人韻士之所為,此其人性情之高曠,學問之淵深,殆未易以尋常窺測也。子於方客得之矣。方客為吾家宅相,嘗從尊公老公祖歷閩浙間,時年雖幼乎,而山水靈奇已盡壯入胸中矣。稍長,即博通古今,制舉一道,既已殫精入微,而尤肆力於詩歌。所著滄螺厀嘯詩集,已見一斑矣。餘嘗取而讀之,幽涼孤迥,菁翠滿目,寄胸懷於恬淡之中,發吟嘯於莽蒼之際,駸駸乎入少陵之室,而時溢於眉山山谷之間,豈非天地間氣所鍾,而借其詩歌以點綴山水者歟?抑餘更有進焉。方客令兄二先生,皆出佐名郡,德澤嘖嘖人口。方客以椿堂高壽,不肯就仕,溫請定省,朝夕罔懈,其孝友有過人者。餘適至晴川,風雪之餘,偉然出晤,談吐間覺神明秋水,氣誼層峰。每念及幼失所恃,輒涕泗盈襟,而余亦因之感且泣也。方客勉乎哉!從來積之厚者,其發必遠,方客翩翩年少,從此奮翩青霄,翱翔秘府,出生平之所學,以大展厥施,區區詩歌,未足以盡方客也,是為序。
      
      莆陽林甲春撰

人而才,弗易也。然才之賦也,大者不能使之小,高者不能使之下。於是恢奇磊落之士,既鍾造物之靈,復得山川之助,清思麗藻,一往聯翩,斯能極詞人之弘致,揚名士之芳標者矣。方客張子,鳳承庭訓,風期雋上,董帷餘暇,寄情聲韻。厀嘯初集,早已蜚聲宇內。昨夏,鳳鶴失之,旋為搜索記憶,復又成集。以余通家世好,稍負知言之稱,投贈長句,且屬弁言為序。餘自惟潦倒落寞,不堪為作元晏,然珠王在前,質之賞奇素心,又安能漫無一語也。夫泉之始流也,清鑑毛髮,韻鏘環珮,而其後匯為大澤,達乎淵海,洪濤捲雪,巨浪稽天。雲之始生也,茁若新葉,矗如奇峰,膚寸觸石,頃之蓊翳四合,不崇朝而兩天下。風之始發也,出乎土囊,起乎蘋末,而刁刁調調,而蕭蕭寥寥,值乎山而萬竅怒號,值乎水而千波沸騰。花之始吐也,其色豔揚,其香馞鬰,於焉大放,於焉紛披。蓋物莫不貴乎其始也,況乎江漢毓奇,名流間作,又其地為李翰林、崔司動之所流連,千古才人,孰不慨焉興起。張子年甫弱冠,集方托始,便欲追踪往昔。子讀其詩,音節瀏亮,姿態鮮妍,錯綵縷金,自標一格,江漢之奇,豈不在厀啸間乎。漢上名公,每稱張子不置口,張子果才士,吾更期張子益展其抱,掣鯨魚於碧海,攀翠鳳於上林,俾年伯公祖家學流輝無窮,當不僅以詩名世也,而況乎詩文之所成就,後來如泉如花如風如雲之莫有涯涘也哉。餘故樂述其厓略,而為之序。

    烏程姚淳燾撰

今之為詩者,拖趣殊塗,音響各別,揆其性情之所倚,固百轅而一轍也。試以觀夫淺嘗者,或近於膚庸,深研者,亦格於理障,不必待吮毫濡墨之時,而其人之性情自有不容掩矣。餘嘗採風江漢,留滯且十年,其間賢士大夫、名流夙彥,多不吝以相質,若以子為知詩者。餘復不避固陋,輒彷古人之餘論,次第而評隲之,謬為所可。漢陽張子方客,餘通門畏友也。
方凜其尊大人禹木先生庭訓,發奮下帷,揣摩舉子業,疑其帖括求工,韻事罕寄矣。而當登臨酬贈之際,亦時時為詩。讀厀啸一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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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彬彬乎風雅之選也。餘把卷移日,擊節稱快。大約才似斂而實揚,氣似沉而實厚,從容中節,美富兼長,此其性情為有所倚乎?餘竊有以觀其微矣。方客孝友天成,淵源家學,而且能自得師,虛懷取友,每挹其沖襟雅度,如坐我光風霄月中,塵氛盡滌。故其於詩也,不務深,不涉淺,發其固有之良,以自成其一家,而意指所歸,自非時流之所能及矣。且以終賈之年,操燕許之筆,行登上第,而入綸扉,賡歌喜起,昌黎所謂和其聲以鳴 國家之盛者,端自此始。

    毘陵蔣龍

歲春仲,還自金陵,假一枝於蓮洑之西江亭。時蒸紅吐色,翠柳飛花,赍浪輕翻,荷簪出水,漁歌晚唱於碧湖,烏哢新聲於綠野。餘既不能效古人持雙柑斗酒,聽黃鸝聲,嘗行吟澤畔,繞徑長呼曰:安得驚人句從天墜落,搔首稱快耶。忽而空谷傳其跫音,尺一來自漢水開緘,展閱為張子方客不棄陳人,遠惠佳什,盥手誦之,聲出金石。
因撫卷嘆曰:方客以英妙之年,便如詩壇宿將。觀其敲金戛王,原本性情,合供奉工部之美,而無羈靮苦態之嫌;兼開府恭軍之長,而鮮島瘦郊寒之病。挹其香潔,如嗅飛穰;味其清幽,如啖諫果。吐納風流,匠心尤絕。彼太沖十年而成賦,達夫五十而精詩,吾方客年甫弱冠,高吟雅韻,獨步漢南。撮其舊作,特是吉光片羽,而英絕超絕,挺出一時,安在今人不勝古人耶?
餘年老矣,餘足跡所至,其奉教海內諸君子,亦嘗數數矣。若張子之年之才,而崇雅黜浮,領異標新,是固雞壇雋望,而清時麟鳳也。餘故擊節而樂弁。
詩何推盛於唐乎?考唐之取士,載正史者八十餘科,而詩尤重,至今所傳省詩作炳如也。厥後宋制八股業,元尚填詞,明復用宋制,我 朝因之取士,耑以時文。士惟巖栖穴處,絕志仕進者,或留心歌嘯以自適。至經世之儒,非科名已掇,則概擯弗道,曰是固妨舉子業。於是聲韻之學,榛蕪久矣。而海內一切裹足杜門,習四子書,號稱儒士者,其風流佳況,歇絕殆甚。
子少愚鈍,然涉獵往哲詩,輒心嗜之。花晨月夕,攄寫為多,因往往抄錄吟詠,寄正樊谿井叔先生,又時嘗面質所疑,無少間。伊時交遊朋好,多為諍詰,其素不相習者,又效詆之,其門弟子從游學時萟者,亦相顧錯愕,不敢違父兄意,稍究心於子所謂騷雅之云也。獨方客年最少,其寄情聲律,亦甚劇。九載以來,奉其尊公命,日以文課為兢兢,而酒闌燈灺,賦物感懷,質朋讌坐,魚雁絡繹,時即嘗嘗吟嘯不釋口。雲間丙嚴先生,詩之宗匠也,歲丙寅,試以南樓秋月詩,輒為首肯。嗣是搦管風詹,與時下名士角勝於文章,其冠軍之盛,歲至再四。夫乃而後世之以詩為妨者,曉然於聲韻之不足以荒舉子業,而子之夙所躭嗜,亦藉方客以解嘲焉。
顧吾於方客詩,而又感異疇昔矣。疇昔之日,知有文而不知有詩,其制科取士,率尚剽竊,士亦目傭耳食,習為浮薄油軟之詞。有一博通淹雅鴻才曠達之子,則指目為畸誦而不祥。比年,聖天子雅尚詩歌,宇內名流,風移俗易,無人不文,即無人不詩。惟是文之為病,支離蕩佚,失於學殖之滅裂;詩之為病,攘臂離跂,譬如疻痏而難醫。是故三家之村,一畝之宮,茍有攄懷,驟號詩人,無不凌顏轢謝,馳李驅杜,而不顧有識之報訕笑。由前言之 於文者,棄夫詩;由後言之,肆於文者,詭於詩。子與方客論詩幾何年,輒驚心於斯道之變態,未嘗不相視而笑,抑復交警以自持也。今者方客出其詩訂而梓之,並以屬序於子,子惟夫詩者,心之聲也。使詩從乎同,將千萬人一其心,能乎?抑口之芳澤也,使一物而經唾於千萬人之口,則陳腐齷齪,欲仍以芳香襲人,能乎?故天地間雲物山川之所蟠鬰,禽魚草木之所集聚,豪士傑人倜儻變幻,為歌為泣,為應為守,為矻矻勞勞之所陳設,境不必同,而鑪槖所及,則祈於更新。文通有言:蛾眉動魄,而不必同貌,是則詩家之三昧已。方客於此庶幾無遺憾矣哉 雖然 貌不必同 寧魑魅其貌而動魄之足云 譬諸文 開台起結 埋伏照應 有繩有墨 體貌具而神釆生 此其為定決矣 若潮海之篇 奔瀉千裡 恣而無範 鲰生見之 咋舌逃去 然而地脉有情 或如蛛絲 或如馬跡 仍有定模 不可脫離 詩之有法 亦若是而已 是故樂府古詩 氣味體裁 法難同語 而律有借換 為平起 為仄起 為交股 為折腳 為全拗 曩時賢哲 著為定說 方客向者 持此論至嚴 其樽酒坐論 推此尤至詳 近時賡酧所發 未嘗句櫛字比 如曩昔 而聲調漸入自然 子蓋喜其根於法而神明之矣 夫鑪槖所及 既更乎新 神明所融 又合於法 子之由少壯自期 以迄於今 未遑者 方客斯集 實獲我心 而特太息於井叔丙巖兩先生之不獲見之也
    黃州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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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聞名勝之區 每鍾異人 而清白吏子孫 類多顯達 蓋以佳山水之毓秀有源 而積德累仁之食報靡涯也 中憲張禹木先生 以名進士歷任中外 文章經濟並隆寰字 方其來守吾越也 肅紀綱 廣慈惠 民賴以養 士賴以教 政簡刑清 求之古龔黃莫之或過 咸祀祝之 父老懷其澤 相對輒泣數行下 盛德之感人如此 先生公餘時 偕諸名流登高作賦 凡有所著 傳頌藝林 以為白樂天蘇東坡再見 予於裴又航太史邸舍 得晤禹木先生令嗣方客 英偉其度 金玉其音 翩翩儒雅 讀其文 則左史六朝唐宋大家無不包舉 讀其詩 則風雅漢魏三唐無不淵通 所選古今文掬 古今詩掬兩編 廣收博採 探本窮源 極盡詩文之蘊 真於斯道三折肱矣 以近詠屬子序 是集所錄 第千百之一二 精光奪目 足以辟易千人 夫懽樂之詞難工 慨慕之言易好 方客生二千石署 當蒙養時 便沉酣經史 稍長 則才華卓越 落筆數千言立就 樂與老成名彥相往還 即席倡和 莫敢當其英鋒 所謂難工者極工 而易好者更能盡好 賢者之不可測 固如是耶 且早以文章通仕籍 行將搢笏垂紳 給上方筆札 膺承明應制之隆 益以徵佳山水之毓秀 積德累仁之食報為不與也已 請質之裵太史 其不以子言為河漢否

     西陵蔣漢紀撰

詩有十五國風 而吳與楚不與焉 子嘗辨之 夫子所修之史 即魯之春秋 夫子所刪之詩 即魯之樂章也 季札來聘 請觀周樂 使工歌周南召南 至自鄶以下 一如十五國風之數 彼時吳楚皆遠在江漢之濱 故太史採風尚未及也 然吾讀周南 有曰 “ 漢之廣矣 , 不可泳思 ; 江之永矣 , 不可方思 。” 今江屬吳 , 漢屬楚 , 江漢風之始也 , 孰謂吳與楚無詩人哉 。 庚辰四月 , 子休夏間居 , 有客通謁 , 為張子方客 , 自言漢陽人也 。 因與坐而問焉 , 吾聞漢陽有大別山小別山 , 子之居豈近是乎 ? 漢川上有陽台山 , 宋大夫之所賦也 ; 下有郎官湖 , 太白之所酹酒也 , 其遺蹟尚有存者乎 ? 漢臯為二女解佩處 , 桃花夫人祠迄今猶豔稱之 。 且也 , 南望黃鵠之磯 , 西眺赤辟之渚 , 踏襄陽之銅鞮 , 攬洞庭之青草 , 三湘七澤 , 天地之大詩藪 。也 , 張子之詩 , 其殆得江山助乎 ? 出其偏師 , 自足以張楚軍 , 何必假道於吳儂哉 ? 顧楚人善怨 , 自三閭大夫作為離騷 , 宋玉景差之徒從而和之 , 其後如賈誼 、 禰衡 、 王粲 、 杜甫 、 孟浩然諸人 , 皆以才子迥翔其地 , 感時悼物 , 多抑鬰無聊之言 。 若方客以翩翩公子 , 嘗從尊甫開府越州 , 而伯仲兩兄又江右粵西二千石也 。 張子方需次為尚書郎 , 其功名未易量 , 而著作日益富 。 美哉 , 沨沨楚風 , 其一變乎 ? 蓋張子嘗有取於嘯矣 , 古之嘯法雖不傳 , 然以聲音之道推之 , 則嘯固詩之本也 。 玉川子嘯旨有十二法 , 內激外激 , 大沈小沈諸名 , 又演為十五章 , 如深谿虎 , 高柳蟬 , 巫峽猿 , 古木鳶 , 深林夜鬼 , 莫可名狀子 , 固茫孕未之測也 。 張子以厀嘯名集 , 其必有合於嘯旨乎 ? 孫登阮籍 , 旦暮遇之矣 。
    吳下尤侗撰

晉試秀才 必五策皆通 隋史舉杜正元兄弟 一日試詩賦箴銘頌各體皆立就 自明專以八股取士 士度古書不觀 才縛而學日壞矣 餘過厀嘯山房 獲見吾弟方客所作詩 古音清越 律體秀整 叹為佳絕 吾弟未嘗以詩乾時 詩之工乃爾 意其天性所近 嫻於風雅 特詩人之長耳 已而讀其文 備古今體 奇氣俊句 拔出流俗 如斯人者 弗登清朝明堂器 曷貴乎 宜其抱厀而長嘯也 唐以詩設科 獨少陵青達不由進士 然百世言詩皆宗李杜 司馬相如之才 以貲為郎 非其好也 因楊得意驚給筆札 備侍從 漢稱文學臣無如相如 以吾弟子詩筆 何患真賞絕 即不知何病 抑其憂深遠矣 劉弘仁弱年為宰 物情常自比管葛 卒為名流 吾弟築園郎官之址 登台洒然 俯江漢之滔滔 望黃鶴而不返 長言永懷 此其懷抱 豈俗人可許與 彼夫肄一業而沾沾希有司之知 不得則戚戚 無拓落大志者 何足數也
     嘉定大受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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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濛之內 天地生焉 天地於其中而生山水 山水於其中而生島嶼溪澗 島嶼溪澗於其中而生喬木嘉卉 珍禽異獸 魚龍蜃龜以下及蠛蠓諸族 凡以助生人之情 供才子之筆也 夫古今之天地無所不備 設無一二才人善用其情 彼其所生直寄焉而已 故才人者出 日與先生大人游 無論驥足遍乎國都 鹢首周於江湖 仙髻錦當 凌風嘯月 歌扇舞衣 吟花醉柳 而箬笠芒履 一遇名勝 必探其包孕 以觀其揚詡 使山蠢水動 不致有不經品題之憾 則才子之技乃盡 子讀厀嘯集而有味乎其言之也 逮反覆數過 卷幾終矣 益信其足之所履 目之所窮 識之所格 領略之所曲至 靡不會心愜意 染翰鍥石以點綴之 他如匡盧彭 虎丘西湖之嘖嘖人口者 又不具道也 顧以雕 镂綺之情思 不僅付之雲物 繪神寫影之才致 不僅寫之風景 郊廟鼓吹 盡得其傳 漢魏六朝 揔挹其勝 律嚴如兵 韻和如雅 必飾其體 必妍其態 蓋其遠有鮑謝 近有李杜 一一規摹而神似之 乃得以高據騷壇一席也 雖然大丈夫操毛錐 殺青簡 寧為眼前紀見聞已哉 必珥筆承明 恭酌典禮 使朝廷之上 鴻章寶冊自我而作 而後可以鳴得意 閒閒之刻 請自此止 繼自今 得君得郡 退思多金華之夢 行部皆幽郊之风 一觞一詠 關係軍國 會須使海內知當代復有燕公大手筆也 宦集充楝 吾將不能名其所至矣

     同學李維岳撰
译文【厀啸诗集·序·九篇】

我先后在江汉一带停留滞留二十多年,听闻与我同年禹木张先生的令子方客,年龄尚未到壮年,却已读书万卷,挥笔成文。凡是诗词歌赋,不单在三楚之地独领风骚,将来若能担任侍从之职,在朝廷展现文采,无论是在石渠阁还是天禄阁,都无人能超过他,我心中暗自羡慕。接着又想:树木必有根本,水流必有源头,这是自然的道理。在当今名门望族中,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愿意以文章道义为己任的,实在是寥寥无几。如今禹木先生凭借经天纬地的才能,出任重要地方的长官,文章和政事,几乎能与韩愈、欧阳修、龚遂、黄霸一同流传不朽,难怪诸位公子出众,如凤鸟振翅、鸿雁高飞,文雅优美的传承没有尽头。近年来,方客因为与我有两代的情谊,往来密切,谈论起来潇洒畅快,却仍好像自谦低下,他的心意很是深沉啊。
有一天,读他的《膝啸》一集,不禁拍案叫绝道:诗本源于性情,性情真挚则情感深厚,出自风雅,与天遨游,都不是人力所能勉强的。像方客从五言七言近体、排律到乐府、歌行、绝句,无不精妙清峻,各自达到妙处,让人可歌可泣,可吟咏可思考。从他的诗可以知道他的人品卓越,必定有远超常人之处,若不是我禹木先生家学渊源以及方客性情笃厚真诚,超出寻常,断然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昔日苏昌容的后代,因为苏廷硕当时有一日千里的才华,于是凭借文章显扬,才能和声望与张燕公等人相当。贾洛阳的后人,有贾幼邻这样的大手笔,册命称赞其善,两朝的著作,都出自他手。由此看来,谁说古今之人不能相比呢。我因为方客向我求序,于是不揣冒昧写下这些粗略的文字给他,姑且详细说明我们两代的情谊以及这些年来的仰慕之情就是这样,请拿去请教禹木先生,看看他觉得我的话怎么样。
    石城徐惺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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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清明之气,既凝结为山水,又孕育出名人雅士,创作出诗歌来点缀。这山水本来就是天地自然的诗歌,而诗歌是我们人们惬意的山水。只是名人雅士,大多都抑郁无聊,身处幽深的山谷中,来抒发自己牢骚磊落的情志罢了。至于官宦显达人家的子弟,很少不以繁华声色为娱乐,却唯独留意于名人雅士的作为,这样的人他性情的高远旷达,学问的深厚渊博,恐怕不是寻常所能揣测的。从方客身上我看到了这些。方客是我家的优秀子弟,曾经跟随尊公老公祖遍历闽浙之间,当时年龄虽然还小,但是山水的灵秀奇异已经完全充实于胸中了。稍长大些,就博通古今,对于科举考试的内容,已经钻研得精细入微,尤其在诗歌上用力。他所著的《沧螺膝啸诗集》,已经可见一斑了。我曾经拿来阅读,幽静清凉、孤独高远,满眼都是菁翠之色,在恬淡之中寄托胸怀,在苍茫之际发出吟啸,快速地进入杜甫的境界,时而又溢出在苏轼、黄庭坚之间,难道不是天地间的灵气所钟,借着他的诗歌来点缀山水吗?而且我还有进一步的话要说。
方客的令兄二位先生,都出任辅佐名郡,德行恩泽被人们称赞。方客因为椿堂(父亲)高寿,不肯去任职,温馨地侍奉请安,早晚不懈怠,他的孝顺友爱超过常人。我刚好到晴川,在风雪之后,他伟岸地出来相见,言谈之间觉得他眼神如秋水般明亮,意气如层峰般高远。每当想到幼年失去依靠,就涕泗满襟,而我也因此感动得哭泣。方客要努力啊!从来积累深厚的人,他的发展必然长远,方客翩翩年少,从此奋飞于青霄之上,翱翔于秘府之中,施展平生所学,充分发挥作用,区区诗歌,不足以尽显方客的才华,这就是序。
莆阳林甲春撰写

人有才华,不容易。然而才华的赋予,大的不能使之变小,高的不能使之变低。于是那些豪迈奇特、光明磊落的人士,既承受了造物主的灵秀,又得到山川的帮助,清新的思绪、华丽的辞藻,连绵不断,这样才能极尽词人的宏大情致,弘扬名士的美好声名。方客张子,秉承庭训,风度高远,在书房的闲暇时光,寄情于声韵。《膝啸》初集,早已声名远扬。去年夏天,不慎遗失,随后进行搜索回忆,又重新成集。因为我和他家世代交好,稍有些懂得欣赏的名声,他赠我长诗,并且嘱托我写序。
我自认为潦倒落寞,不足以充当元晏(品评的人),然而珍珠美玉在前,凭着鉴赏奇珍的本心,又怎能没有一句话呢。那泉水刚开始流淌时,清澈得能照见毛发,音韵如环佩铿锵,而后汇聚成为大湖,到达深渊大海,洪涛卷雪,巨浪滔天。云刚开始生成时,像新叶萌发,像奇峰矗立,接触到石头后,不一会儿就浓密地遮蔽了四方,不到一个早晨就布满了整个天下。风刚开始吹起时,从土囊而出,从浮萍之末而起,然后声音渐渐变大,变得萧萧寥寥,遇到山就万窍怒号,遇到水就千波沸腾。花刚开始绽放时,它的颜色艳丽,它的香气浓郁,于是盛大开放,于是纷纷扬扬。
万物没有不重视开始的,更何况在江汉孕育的奇,名流佳作不时出现,此地又是李白翰林、崔司勋流连之处,千古的才人,谁不感慨兴起。张子年方刚满二十岁,诗集刚刚开始,就想要追赶上往昔之人。
我读他的诗,音节清亮,姿态鲜艳,错彩缕金,自成一格,江汉的奇妙,难道不在《膝啸》之中吗?汉上的名人,常常称赞张子不停口,张子果然是才士,我更期望张子进一步施展他的抱负,在碧海之中掣住鲸鱼,在上林之中攀住翠凤,使年伯公祖家学光辉流传无穷,应当不仅仅以诗闻名于世,更何况诗文所成就的,后来如泉、如花、如风、如云没有边际啊。我因此乐意叙述大概,而为他作序。
乌程姚淳焘撰写

当今写诗的人,追求趣味的途径各不相同,音韵各自有别,考察他们性情所依靠的,其实百种途径都是一样的。试着看看那些浅尝辄止的人,或许近似于肤浅平庸,深入钻研的人,也受限于理障,不必等到拿起笔蘸墨的时候,而那个人的性情自然就无法掩盖了。我曾经在江汉采风,停留将近十年,其间贤士大夫、名流前辈,大多不吝惜来和我交流,认为我是懂诗的人。我又不回避自己的浅陋,总是仿照古人的余论,依次评论他们,错误地认为是可行的。
汉阳张子方客,是我通家的好友。正敬畏他尊大人禹木先生的庭训,发奋在书房,揣摩科举考试的学业,以为他专注于帖括以求精巧,很少寄托韵事。然而在登临酬赠的时候,也时常写诗。读《膝啸》一卷,本来就是文质彬彬的风雅之选。我拿着书卷很长时间,击节称快。大约才华看似收敛实际张扬,气势看似深沉实际厚重,从容合乎节度,美好丰富兼具,这是他的性情有所依靠吗?我私下能观察到其中的微妙之处。方客孝顺友爱出于天性,家学渊源深厚,而且能够自己找到老师,虚心结交朋友,每当领略他的开阔胸怀和高雅气度,如同坐在我那明朗的风中月光之下,尘世的纷扰全部涤除。所以他对于诗,不追求深奥,不涉及浅显,发挥他本来的良好品质,来自成一家,而他的意旨所归,自然不是当时的流派所能达到的。并且以终军、贾谊的年龄,操持燕国公、许国公的文笔,登上科举之榜,进入内阁,应和歌颂,欢喜兴起,韩愈所说的和谐其声来鸣响国家的昌盛,就从此开始。
毗陵蒋龙
遥看对面黄鹤楼遗址。拍摄处应在龟山上,.jpg
岁春仲,从金陵回来,在莲洑的西江亭借住。当时花朵绽放红色,翠柳飘飞花朵,波浪轻轻翻腾,荷花从水中长出,渔夫在傍晚在碧湖唱歌,乌鸦在绿野发出新声。我既不能效仿古人拿着双柑斗酒,听黄鹂的声音,曾经在水泽边边走边吟诗,绕着小径长时间呼喊说:怎么能有惊人的诗句从天而降,挠头称快呢。忽然从空谷传来脚步声,书信来自汉水,打开阅读是张子方客不嫌弃我这个旧人,从远方送来好的诗作,洗手诵读,声音如同金石。于是抚卷感叹说:方客在英妙的年龄,就如同诗坛的老将。看他敲金戛玉,原本出自性情,集合了李白、杜甫诗作的美,而没有束缚和苦恼之态的嫌疑;兼具开府、恭军的长处,而没有贾岛、孟郊诗作的寒瘦之病。汲取他的香气洁净,如同闻到飞扬的稻穗;品味他清幽,如同吃进谏果。吐纳风流,匠心尤其绝妙。那左思十年才写成赋,白居易五十岁才精通诗,我方客年方刚满二十岁,高声吟唱高雅的韵调,在汉南独步。选取他的旧作,特别像是吉光片羽,而英俊绝伦、超越众人,在当时突出,怎么能说今人不如古人呢?
我年老了,我的足迹所到之处,那些接受教诲的海内各位君子,也曾经多次了。像张子这样的年龄和才华,崇尚雅正摒弃浮华,领异标新,本来就是诗坛的杰出人物,也是清平时代的杰出人才。我因此击节而乐意作序。
诗为什么在唐朝兴盛呢?考察唐朝选拔人才,正史记载的有八十多科,而诗尤其被重视,至今所流传的省试诗作鲜明清晰。其后宋朝制定八股学业,元朝崇尚填词,明朝又采用宋朝的制度,我朝沿袭用此选拔人才,专门以时文为主。士人中只有隐居在山中洞穴,断绝仕途志向的人,或许留心诗歌长啸来自得其乐。至于那些经世致用的儒者,不是已经科举中第,就一概摒弃不说,说这本来就妨碍科举学业。于是声韵之学,长久以来荒芜了。而海内一切裹足不前闭门不出,学习四书,号称儒士的人,他们的风流佳况,几乎断绝得很厉害。
我年少愚钝,然而涉猎往昔贤哲的诗,总是内心喜爱。花晨月夕,抒发写作很多,因而往往抄录吟咏,寄给樊溪的井叔先生,又时常当面询问所疑惑的,没有片刻间断。那时交往的朋友,大多争论责问,那些向来不熟悉的人,又效仿诋毁,他的门弟子跟从学习时艺的人,也相互看着惊愕,不敢违背父兄的意思,稍微用心在您所说的风雅之事上。只有方客年龄最小,他寄情于声律,也很厉害。九年以来,奉他尊公的命令,每天以文章课业为兢兢之事,而在酒尽灯残之时,赋物感怀,与朋友宴坐,书信往来络绎不绝,时常吟诵长啸不停口。云间丙严先生,是诗坛的宗师,丙寅年,以《南楼秋月诗》考试,就被首肯。从此执笔写诗,与当下的名士在文章上角逐胜负,夺冠的盛况,一年有好几次。于是后来认为诗妨碍学业的人,明白声韵不足以荒废科举学业,而我一直以来所沉迷喜爱的,也借方客得以自我解嘲。
但我对于方客的诗,又有不同于往昔的感受。往昔的时候,只知有文不知有诗,那时科举取士,大多崇尚剽窃,士人也盲目听从、耳食传闻,习为浮华浅薄油滑柔软的词。有一个博学通达、才华旷达的人,就被指责为怪异的诵读且不祥。近年,圣天子崇尚诗歌,天下名流,风俗改变,无人不写文,也无人不写诗。只是写文的毛病,支离破碎、放荡纵逸,失于学问的粗疏;写诗的毛病,张臂踮脚,就像疮痍难以医治。所以三家之村,一亩之宫,倘若有抒发情怀,突然号称诗人,无不凌驾颜延之、谢灵运,驱赶李白、杜甫,而不顾有见识的人的讥诮嘲笑。从前面说的对于文,抛弃了诗;从后面说的,放肆于文的,诡异于诗。我和方客论诗多少年,总是为这诗道的变态惊心,未尝不相互看着而笑,又相互告诫以自我持守。如今方客拿出他的诗修订并刊印,并且嘱托我作序,我认为诗,是内心的声音。假使诗都相同,将千万人一心,能做到吗?抑或是口中的芳香润泽,使一物经过千万人之口,就陈旧腐朽肮脏,想要仍以芳香袭人,能做到吗?所以天地间云物山川的盘郁,禽鱼草木的集聚,豪杰之士洒脱变化,为歌为泣,为应和为坚守,为勤苦劳作的陈设,情境不必相同,而熔炉鼓风所及,则祈求更新。刘勰说:蛾眉动人,但不必面貌相同,这就是诗家的关键了。方客在这方面大概没有遗憾了吧。虽然,面貌不必相同,难道面貌如鬼魅就能动人吗。譬如文章,开头结尾,埋伏照应,有绳墨,体貌具备而神采产生,这是确定的了。像那潮水大海的篇章,奔腾泻出千里,放纵而没有规范,浅薄之人看到,咋舌逃走。然而地脉有情,有的像蛛丝,有的像马迹,仍有固定的模式,不可脱离。诗的有法,也不过如此而已。所以乐府古诗,气味体裁,难以用相同的法则来说,而律诗有借换,有平起,有仄起,有交股,有折脚,有全拗。往昔的贤哲,著为定论,方客过去,持此论很严格,他在酒席上坐而论道,推究此尤其详细。近来酬唱所发,未尝逐句逐字排比,像往昔那样,而声调渐渐自然,我大概欢喜他扎根于法而神明运用了。那熔炉鼓风所及,既然更新;神明融合,又合乎法则。您从少壮时自我期待,到如今,没有闲暇的,方客这诗集,实在符合我心,而特别叹息井叔、丙岩两位先生不能见到了。
    黄州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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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听闻名胜之地,每每孕育异人,而清廉官吏的子孙,大多显达。大概是因为美好的山水孕育灵秀有源头,而积累德行仁义的回报没有尽头。中宪张禹木先生,以著名进士历任朝廷内外,文章和经世济民的才能都很兴盛。当他来治理我们越地的时候,整肃纲纪,广施慈爱恩惠,百姓依赖他得以休养,士人依赖他得以教导,政事简约刑法清明,求之于古代的龚遂、黄霸也没有人能超过。
都祭祀祝祷他,父老怀念他的恩泽,相对就流下几行泪,高尚的品德如此感人。先生公事之余,偕同诸位名流登高作赋,凡是有所著述,在艺林传颂,认为是白居易、苏东坡再现。我在裴又航太史的宅邸,得以会晤禹木先生的子嗣方客,英俊伟岸的风度,金玉般的声音,翩翩儒雅。
读他的文章,则左丘明、六朝唐宋的大家无不涵盖;读他的诗,则风雅汉魏三唐无不精通。所选取的古今文掬、古今诗掬两编,广泛收集博采,探本穷源,极尽诗文的底蕴,真是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了。以近来的诗作嘱托我作序,这集子所收录的,只是千百中的一二,精光夺目,足以击退千人。
欢乐的词难以精巧,感慨仰慕的话容易好,方客生于高官署中,在接受启蒙教育时,就沉醉于经史,稍长大些,则才华卓越,落笔数千言立刻写成,乐于与老成名士交往往来,当场唱和,无人能当他的锋芒。所谓难以精巧的达到了极精巧,而容易好的更能做到极好,贤者的难以揣测,本来就是这样啊。并且早就凭借文章进入仕途,即将执笏垂绅,为皇上提供笔札,承受承明殿应制的隆重,更能证明美好的山水孕育灵秀、积累德行仁义的回报是不虚假的。请向裴太史请教,他会不会认为我的话是虚言呢。
    西陵蒋汉纪撰写

诗有十五国风,而吴与楚不在其中。我曾辨析,夫子所修订的史书,就是鲁国的《春秋》;夫子所删定的诗,就是鲁国的乐章。季札来访问,请求观看周乐,让乐工歌唱周南召南,到自郐以下,一如十五国风的数量。
那时吴楚都远在江汉之滨,所以太史采风尚未涉及。然而我读周南,有说:“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如今江属于吴,汉属于楚,江汉是风的开端,谁说吴与楚没有诗人呢。
庚辰四月,我在夏天休息时闲居,有客人通报求见,是张子方客,自称是汉阳人。于是与他坐下并询问,我听说汉阳有大别山小别山,您的居所靠近这里吗?汉川上有阳台山,是宋大夫所赋的;下有郎官湖,是李白所祭酒的,那些遗迹还有留存的吗?汉皋是二女解佩的地方,桃花夫人祠至今仍被艳丽地称赞。而且,向南望黄鹄矶,向西眺赤鼻渚,踏上襄阳的铜鞮,包揽洞庭的青草,三湘七泽,是天地间大的诗薮。
张子的诗,大概是得到江山的帮助吧?派出他的偏师,就足以壮大楚军,为何何必借助于吴地之人呢?但楚人善于哀怨,自从三闾大夫创作《离骚》,宋玉、景差之辈跟着应和,其后如贾谊、祢衡、王粲、杜甫、孟浩然等人,都以才子之姿在这片土地上翱翔,感时悼物,多是抑郁无聊之言。
像方客这样的翩翩公子,曾经跟随尊父在越州开府,而他的两位兄长又是江右粤西的高官。张子即将依次担任尚书郎,他的功名难以估量,而著作日益丰富。美啊,盛大的楚风,这是一种变化吧?大概张子曾对啸有所取法,古代的啸法虽然不传,然而以声音之道推断,那么啸本来就是诗的根本。玉川子(卢仝)的啸旨有十二法,内激外激,大沈小沈等名称,又演变为十五章,如深溪虎、高柳蝉、巫峡猿、古木鸢、深林夜鬼、不可名状之子,本来就是茫然难以揣测的。张子以《膝啸》命名诗集,他必定有与啸旨相合之处吧?孙登、阮籍,早晚能遇到了。
    吴下尤侗撰写

晋朝考试秀才,必须五策都通过;隋朝史举杜正元兄弟,一日试诗赋箴铭颂各体都立刻完成。自从明朝专门以八股取士,士人估计古书都不看,才能被束缚而学问日益败坏了。
我路过膝啸山房,见到我弟方客所写的诗,古音清越,律诗体裁秀丽整齐,赞叹为绝佳。我弟未曾用诗谋求时势,诗却如此精巧,料想是他天性接近,娴熟于风雅,只是诗人的长处罢了。
不久读他的文章,具备古今各种体裁,奇气俊句,超出流俗。像这样的人,不登上清朝的明堂成为重器,有什么可贵呢?他应该抱着膝盖长啸啊。唐朝以诗设科,唯独杜甫通达不是通过进士,然而百世谈论诗都以李白杜甫为宗。司马相如的才能,因为用钱买官,不是他所喜欢的,通过杨得意惊佩而给予笔札,充当侍从,汉朝称赞文学之臣没有像相如的。
以我弟的诗笔,何必担心没有真正的赏识,即使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恐怕他的忧虑深远啊。刘弘仁年轻的时候担任宰官,众人的情况常自比管仲、诸葛亮,最终成为名流。我弟在郎官的旧址筑园,登台潇洒,俯瞰滔滔的江汉,望着黄鹤楼不返回,长言永怀,他的胸怀,岂是俗人可以相比的?那些钻研一门学业而沾沾自喜希望被官员知晓,得不到就忧愁,没有洒脱远大志向的人,哪里值得称道呢。
     嘉定大受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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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之内,天地产生;天地在其中产生山水,山水在其中产生岛屿溪涧,岛屿溪涧在其中产生乔木嘉卉,珍禽异兽,鱼龙蜃龟以下以及蠛蠓等各类,都是用来辅助人的情感,供才子挥笔的。
古今的天地无所不具备,假如没有一两个才人善于运用其情,那些所产生的只是寄存而已。所以才人出现,每天与先生大人交游,无论骏马之足遍及国都,船头周旋于江湖,仙髻锦裳,凌风啸月,歌扇舞衣,吟花醉柳,而箬笠芒鞋,一遇到名胜,必定探究其蕴含,来看它的扬诩,使山动水蠢,不至于有未经品评题咏的遗憾,那么才子的技艺才算用尽。
您读《膝啸集》而觉得其中的言论有味道,等到反复多次阅读,书卷几乎读完了,更加相信他脚所走过的,目所穷尽的,见识所达到的,领略所曲折达到的,无不心领神会惬意,挥笔刻石来点缀。其他像庐山、彭蠡湖、虎丘、西湖被人们称赞的,又不详细说了。只是以雕琢、绮丽的情思,不仅交付于云物,描绘神影的才致,不仅写于风景,郊庙鼓吹,都能得其传承,汉魏六朝,总括其胜,格律严格如同兵阵,韵律和谐如同雅乐,必定修饰其体裁,必定妍美其姿态,大概他远有鲍照、谢灵运,近有李白、杜甫,一一模仿而神似,才得以高据诗坛一席。虽然如此,大丈夫操持毛笔,在竹简上书写,难道只为眼前记录见闻而已吗?必定要插笔于承明殿,恭敬地斟酌典礼,使朝廷之上,鸿章宝册由我而作,然后可以得意鸣响。
悠闲的时刻,请从此停止,从今往后,得到您得到郡,退下来思考多有金华的梦,出行的辖区都是幽静的郊野之风,一杯酒一首诗,关系到军国大事,必定要使海内知道当代又有燕国公那样的大手笔。官集充满屋栋,我将不能说出他所达到的地步了。   
    同学李维岳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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