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邛崃的主要产业,最出名的莫过于邛酒,文君洒是邛酒中的的皎皎者,曾分别被誉为全国最大的原酒基地和川洒中的“五朵金花”。一曲凤求凰,千年文君酒,让千千万万的国人淘醉,本地人为之骄傲,包括我这个几乎滴酒不沾的半拉子邛崃人。但文君酒不再光芒四射,又让家乡的人们遗憾和痛心。
至今仍记忆犹新的是1985年初春的一天早上九点,我从部队转业到邛崃县人民政府办公室上第一天班。一个橙黄色的木板椅子还没有坐热和,县长就安排我到文君酒厂找乔其伦厂长取十件(箱)文君酒,送给黑龙江来邛崃参观考察的客人。也许是考虑到我人生地不熟,县长写了一纸介绍便笺签上他的名字作为我的投名状。
坐着县长常坐的小轿车,我顺风顺水地进入了东街文君酒厂的厂长办公室。第一次见面的乔厂长并非想象中那样高大魁梧,个子不高,脸黑黑的,仿佛是一个结实、平凡、善良的壮年农民。但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眼神,却让人感受到他的坚定和一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杀气。看了看县长的条子及我和同来的驾驶员,他笑容满面地对我说:“你告诉县长,下一次他要酒,你直接来找我开酒就是了。”
后来我当了秘书,再去文君酒厂买文君酒,更不用县长开条子了。这个特权不知道怎么被一个做生意的同学知道了来找我开后门,要我每次在乔厂长那里多开几件,卖给他一件或者送他取一件酒的条子,就给我100元的报酬。对于一个月工资1000元左右的我来说,真有点诱惑力。可老实巴交出生军人世家的我怕刚上班就吃“回扣”影响不好,一口回绝了,从此两个相好的同学形同见面不打招呼的路人。
我当了分管县政府文秘工作的副主任后不久,由于主任在外出差,在邛崃市招待所主持召开了一次成都市区(市)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联席会议。休息时间,兄弟区(市)县办公室主任争先恐后要我买点文君酒让他们带回去,有几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问我文君酒最初真是卓文君在西汉时用文君井中的水酿造出来的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我只好借口当时没空下来再和他们单聊。
不久放“五一”大假,我足不出户呆在家中研究起文君酒的前世今生来,为的是不再在喜欢追根究底的朋友面前出现对邛酒历史“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无言尴尬。
一般人认为邛崃酿酒历史源于西汉才女卓文君那个时代,看了《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才知道这是不准确的。《列传》记载相如初到卓府赴宴“琴挑”文君时,有“酒酣”、“及饮卓氏”和两人夜奔成都后回临邛“买一酒舍酤酒”营生等字句,表明那时的临邛不但有了酒,还有了卖酒的酒舍,他们两人才能从成都回来后打下个酒铺子酤酒谋生。再从古籍上找西汉成都附近地区有文字记载的酿酒之地,只找到古临邛一地。且有当时无论是自釀自饮,还是开酒舍对外卖酒,酒都是主人自己酿造出来的,这是封建社会早期自给自足自然经济造成的。由此推断,当时文君和相如酒舍中卖的酒,应为两人开酒作坊时自酿的,而酿酒的技术,应该是从酒舍的前主人那里学来的。这才有了文君、相如夫妇汲文君井(西汉古井)中之水釀酒的传说。由此可见,邛崃酿酒史源于文君时代是不正确的,只能说邛崃酿酒的历史最迟也不会晚于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时候。
后来文君酒成了成都人餐桌上的最爱,无论是自饮或请客,很少不点文君酒的。成都市各区(市)县党委、政府机关没有一个不派员到邛崃采购文君酒,有的一个月要来几次。因此我和各区(市)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副主任都成了要好的朋友,帮助他们实现买酒的愿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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