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文学大师茅盾的故里：梦里水乡，画里乌镇。寒树烟中，尽乌戌六朝旧地；夕阳帆...

山水如画 · 发表于 2025-1-7 20:49

走进文学大师茅盾的故里：梦里水乡，画里乌镇。寒树烟中，尽乌戌六朝旧地；夕阳帆外，是吴兴几点远山.......

乌镇寻梦

梦里水乡，画里乌镇

——题记

邓四平/文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传说中的江南水乡乌镇。在说乌镇之前，我们先要说说江南。何谓江南？江南大体上是指浙江，上海，安徽，江西和江苏长江以南地区，主要城市包括上海，南京，杭州，绍兴，苏州，扬州，无锡等地。江南地区因为温暖的环境，充沛的降水，江河湖泊星罗棋布，历来是中国最富足的鱼米之乡，形成了不同于北方的“江南水乡”风韵，体现在生活，文化，建筑，物产等各个方面。

江南有水乡古镇的地方很多。江苏苏州有周庄古镇，同里古镇，浙江嘉兴有西塘古镇，乌镇，浙江湖州有南浔古镇，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在众多的古镇之中，毫无疑问，乌镇算是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其实，我对乌镇的了解，最初只来源于初中课本，那时学一篇名叫《白杨礼赞》的课文，文章的作者名叫茅盾，作者介绍的小字写着：茅盾，原名沈德鸿，字雁冰，浙江省桐乡县乌镇人，代表作有《子夜》、《春蚕》、《林家铺子》等。因此，我对乌镇的了解，那时也仅仅局限于那里是现代著名文学大师茅盾的故里，当然，一个地方能够被赫然印入中学语文课本，其实本身已算是十分荣耀的事情了。现在能够亲身走进文学大师的故里，去瞻仰大师的风采，去感受那里的人文，去触摸那里的风景，去聆听那里的故事，这本事就是一种雅事，自然令人无比心动。

导游小姐介绍说，乌镇历史悠久，位于吴越交界之地，是当年吴国驻兵防范越国之地，因此被称之为乌戍，又因当地沼多淤积土，地脉隆起高于四旷，色深而肥沃，又有乌墩之名。据载，距今六千多年前就有当地先民于此繁衍生息了，乌镇建镇的历史距今有1300多年，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之称。

　步入乌镇，只看见南来北往熙熙攘攘的游人，人山人海犹如过江之鲫。古镇景区入口处的大门上只书“乌镇”两个隶书大字，没有其他任何解说和介绍，对于闻名遐迩的江南水乡乌镇来说，也许其他任何过多的解说与介绍都会显得似乎有些多余。

　步入古镇景区的大门，往右走进一条竹木繁茂的青石板小道，曲径通幽，片刻功夫不到，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大片一大片鱼鳞似青青的瓦房临河而筑，鳞次梓比的廊柱矗立河水之中用以支撑房屋。吊脚楼式古旧的美人靠栏杆临河而望，波光粼粼潺潺流淌的小河，静静停泊在水面的船只，船上立有高大的竹杆。蜿蜒曲折的廊桥，往来穿梭其间的游人，顺河一路逶迤而去。不知河有多长，也不知烟树深处那参差的小桥流水人家又有多少。只觉得整个眼前，朦朦胧胧中只看得见一幅美仑美奂的水墨江南风情画卷。船在清澈碧绿的水上“咿咿呀呀”摇曳生姿，人在画屏一般的美景中往来如梭。让人仿佛突然穿越千年时光隧道，走进了一幅流淌着的《清明上河图卷》。

乌镇和许多的江南水乡小镇一样，街道、民居皆沿溪河而造，正所谓“人家尽枕河”。与众不同的是沿河的民居有一部分延伸至河面，下面用木桩或石柱打在河床中，上架横梁，搁上木板，人称“水阁”，这是乌镇所特有的风貌。水阁是真正的“枕河”，三面有窗，凭窗可观市河风光。茅盾曾在他的文章《大地山河》中曾经这样描述故乡的水阁：“……人家的后门外就是河，站在后门口可以用吊桶打水，午夜梦回，可以听得橹声唉乃，飘然而过……”每天夜晚，听着潺潺流水之声，枕着溪河而进入梦乡。每天清晨，晨曦初露，旭日东升，又在潺潺流水声中一觉醒来，这该是多么诗情画意的一幕，这该是多么温馨而惬意的生活，这就是诗意的栖居，这就是最平凡而质朴的生活。平凡而质朴的活着，其实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沿着河旁古街而行，迎面而来是一座座奇特的廊桥。廊桥有左右两个通道，中间有石栏杆和廊柱天然分隔而开，走左边通道寓意升官，走右边的通道则寓意发财。其实，桥是江南水乡古镇不可或缺的风景。据说乌镇历史上桥梁最多时有120多座，真正是“百步一桥”，现存30多座。这些桥最早建于南宋，大多始建或重建于明清，有些桥还题有桥联，如通济桥：“寒树烟中，尽乌戌六朝旧地；夕阳帆外，是吴兴几点远山。”“通云门开数万家西环浙水；题桥人至三千里北望燕京。”走近这些桥，彷佛就走进了一个又一个中国楹联文化博物馆，让你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与无穷的魅力。

乌镇虽是古镇，但古街并不很宽，大致不到两米左右，古旧而斑驳的石板路面，两旁是古老的旧式建筑，药铺、糕点铺、字画铺、古玩店铺、卖酒的作坊以及新近开设的旅游商品店等等错落有致，星星点点散落在古镇的街巷之中。走在青石板铺成的狭窄的小街上，看到两边各式各样的民居和仍住在民房中的乡民，就会让人有一种特别亲切自然的感觉，漫步于古镇绵延一里多长的石板小街上，甚至仿佛可以倾听到脚步在另一小巷上的回音。这是一座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鲜活的古镇，行走在古街之中，往来穿梭，仿佛走进了神奇的迷宫。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走进了乌镇的江南百床馆。江南百床馆，是中国第一家专门收藏、展出江南古床的博物馆，内收数十张明、清、近代的江南古床精品。从富商大贾到极普通的平民百姓的各式木床无不具备，从一床一室到一床多室。既有贵胄们的奢华，也有普通百姓的俭朴。这些雕工精美、历史悠久的古床有的雕工精湛、风格独特，有的装饰华丽、豪华气派，无一不是江南木床中的精品。看百床馆，并不在于穷究到底能收容下多少数量，而在于细细品味那一张张床上所加载的丰厚历史与生活内涵。或求平安、或求多嗣……当床也能被如此雕琢的时候，人一定是平和与幸福的，这就是古老中国人的心境。

　看完江南百床馆，我又去参观了江南民俗馆。这里展示了晚清至民国时期乌镇民间有关寿庆礼仪、婚育习俗和岁时节令等民俗。精彩的蜡像塑出了一幕幕婚丧嫁娶的话剧，处处融入了对美好生活的期盼。衣俗厅以实物、蜡像、照片等不同手段展示百余年前江南民间穿着习俗，可以从中西合璧的风格中窥视历史的缩影。节俗厅通过一年不同节气中乌镇人不同的生活习俗，比如春节拜年、元宵走桥、清明香市、立夏秤人、端午吃粽、水龙大会、天贶晒虫、中元河灯、中秋赏月、重阳登高、冬至祭祖等，生动地展示了一幅江南水乡风情长卷。婚俗厅以喜堂拜堂为中心，通过新人、媒婆、父母等人物以及花轿、嫁妆等实物展示婚庆的热闹场景。寿俗厅以老人祝寿为主题，通过厅堂的吉庆实景和字画、寿幛、寿桃、寿面等特有的做寿物品，展示了敬老尊老的中华传统。

　到乌镇，作为一位文学爱好者，最应该去拜谒的地方自然当是一代文学大师茅盾故居了。茅盾是中国现代文学大师，1896年7月4日生于乌镇，一生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与鲁迅、郭沫若齐名。茅盾故居位于古镇观前街里，是四开间两进两层木楼。故居的大门上悬挂有一块黄色牌匾，写有“茅盾纪念馆”五字。步入大门，是一个宽宽的庭院，庭院里环境清幽宁静，走上数级青石板台阶，便是正厅，正厅的汉白玉屏风上书写着“文学巨匠茅盾”六个镏金大字，屏风正下方陈设着文学大师茅盾的半身青铜塑像，塑像上的大师左手支撑着下颌，神情和蔼深沉，仿佛若有所思一般，亲切地凝视着前来游览的每一位造访者。塑像左边的墙上镌刻着大师的生平简表，右边的墙上陈设着大师给家乡的一些中学和电影院等单位的亲笔题字。茅盾的字写得很好，字迹俊朗又不失刚劲有力，很有文人的风范。步入后堂陈列室，墙上的陈列玻框里写有这样的介绍文字：茅盾从1909年13岁离开故乡乌镇，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故乡，但是即使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也从未阻断他的乡思，一生为家乡留下了许多的题字和墨宝，直到84岁高龄之时，还撰写了《可爱的家乡》一文，大师对故乡乌镇的感情之深，无一不彰显于大师的字里行间之中。

　我接着在大师故居里面到处转了转，在故居的后院的一个花台里看见了当年大师亲手种植的一棵棕榈树，如今的棕榈树早已长得青翠茂盛高大挺拔，棕榈树旁边的墙上镶嵌着党和国家领导人陈云先生的亲笔题写的“茅盾故居”四字，掩映在婆娑的竹影之中，睹物思人，仿佛依稀可以亲见当年茅盾先生在故居生活学习的生动场景。

古镇里给我印象深刻的还有当地的一种名叫三白酒的特产。这是当地人用白米、白面、白水酿制而成的一种米酒，因此称之为“三白酒”。酿制三白酒的酒坊虽然隐藏在古镇一些不知名的深巷中，但依旧掩藏不了那馥郁的酒香的芬芳。走进古旧的小巷，偶尔可见竹架瓜蔓之下手工制作布鞋的悠闲的花甲古稀老人，让人感到自己仿佛闯进了世外仙境一般。曲径通幽，走进古旧的三白酒酒坊大门，飘飞着蓝花布的酒幡，仅书“三白酒”三字，酒坊的空地上摆满了米黄色密封的大酒缸，仿佛电视剧《水浒传》里水泊梁山里皇上御赐的御酒一般古色古香，往里走则是酿酒的灶台和卖酒的柜台，现蒸现卖，游客可以事先免费品尝。从酒坊里出来，又走进了当地的染制蓝花花布大染坊，高高的竹木架子上挂满了手工染制而成蓝花花布，游人可以步入其间合影留念，做一回江南水乡采莲的村姑或者多情的少年郎，留给人生些许美好的记忆。

　因为时间关系，古镇里的江南木雕陈列馆、余榴梁钱币陈列馆等处，我也就只好走马观花的大致看看了。最后走出古镇巷口，眼前又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巷口外是宽敞明亮的一个大广场，有古戏台，当地的戏班子正在高高的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这些吴侬软语软绵绵的，像温水一样滑过耳鼓，至于她们究竟唱的什么，我们谁也没有听懂。古戏台的对面有一座高大巍峨的“修真观”，大致应是一个道观。

　因为下午还要赶往杭州萧山去参加中国旅游休闲博览会的开幕式，因此，我不得不恋恋不舍的选择与古镇挥手告别了。即将离开古镇之时，古镇桥下的河面上刚好驶过几艘载满游客的乌篷船，身穿古装的船夫站立船头划动着船桨，船桨漾起哗啦啦的水声，在那波光潋滟的桨声里，在淡淡的夕阳之中，我好想自己就是那河中的一朵洁白的浪花，在乌镇博大而慈爱的怀抱里，就这样枕着一河清丽的柔波，安然地入梦，不想醒来，更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