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实际是由三部分组成的,前面所说都是主要部分。其中体现西洋古风的就是位于南面的一片院落。南北向石头小道北达北教学楼,南则通向一个洋里洋气的小院落,这里别有洞天。下了石阶,是一个顶有遮雨的厅堂,以一个小教堂为界分隔成东西两个小院,由厅堂往东进入东院,往西则进入西院。两院建筑都是木柱木板构成。西院东、南、北均为平房,中间是花草树木;东院东、北为平房,南面则是两层木板楼房,中间是三合土操场,名为内操场,有时也在这里上体育课。原来估计都是传教士和修士们所住,后来则是教师住房和学校办公用房了,譬如当时学校的医务室就在西院教堂外的一间木房内。而原来用作礼拜的教堂原来是堆杂物,有一次也变成了阅览室,但我们读书时仅开放了一次,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关闭了,那次简直就象过节赶集一样,很多学生兴冲冲地跑进去看,由于报刊杂志少,实际上没看到过名堂。教堂的门是开在南面,两侧也通东西两院,出了这个南门,又是一个小院,这里是菜地和教师住的小土平房,当时我们的班主任肖精礼就住在这里,他教农业基础知识(现在叫生物),他就把其中一块菜地改造成了一个气象园,我们上农基课时还来这里意思意思,看看百叶箱、看看肖精礼给我们示范如何嫁接果树之类的玩艺。
还有一片教学区实际上算是在大门外了,学校大门外,路西侧也有两幢教学楼,南面的教学楼是红砖木板两层,是初中的教室,北面青砖两层楼是物理化学实验室,但学了两年,也只做过一次化学实验,那是林国成教化学且当班主任时,已记不起是做的什么实验了。另外在实验室北面还有一个做灯泡的工厂,好像是学校的校办工厂,说是工厂,实际上只能算是个小作坊,甚至可能连中世纪热那亚的那些玻璃作坊都不如。只是后来地区收上去并迁到岗瑶后才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工厂,恢复高考后,听说首批大学生中有一名女工马XX招到清华,也使这个小作坊有了一点名气。
第一学期,学校让家住的远的学生,可以选择来住校,学生寝室就是南面教学楼的东、西楼楼上两间教室。女生住东楼,男生住西楼。我们五、六、七班学生住的是西楼的东面教室。木制上下床有十几乘,约住了二、三十个学生。因来的晚,我没有占到好位置,只剩下进门处的一张床了,还是上铺,因此就住在了门口床的上铺。当时有晚自习,还要出早操。到了冬季,是很难熬,这种大寝室是睡不好觉的,但也没办法,我家住在长板桥,离一中有近四公里,所以只好将就着。刘建华有梦游症,有次半夜起床下楼跑步,惊呆众人,纷纷起床观看。住我下 铺七班的黄骥华非常聪明,居然会手艺另外接线到床头,搞了个灯泡挂在蚊帐里,有次将蚊帐烤焦,差点引发火灾。
两年来我们一共有三位班主任。第一位是前面提到过的肖精礼,德昌人(写西昌师范校志时查到是中师五九级学生),当时28岁,这是有一次在他家里看见了一个离团证而得知,人不很高,也就一米六一、二吧。略微泛黑的椭圆脸上满是络腮胡。但这美髯并没有使他显得阳刚一点,相反却让人有柔气的感觉,只有做起事来的精悍劲儿才有点对得起他的络腮胡。不知由于是教生物,还是中师毕业生的缘故,他喜欢与我们同劳动,象大扫除啊,或者其它劳动,他都亲自参加,这和有些班主任不一样。
第二位班主任叫吴德芳,也教生物。个子高一些,一米六七左右。方脸盘上,略显白皙的两腮上也挂着两条细细的胡须。在当时我们学生眼中唯一感觉有点神秘并觉得他有本事的事是他娶的妻子是西昌军分区军官的女儿。他是空头班主任,没有任我们的课,时间也就半年吧。1984年左右,有次在凉山州教育局办公室见到过他,告诉已调到西昌师专正在筹建生物系。
第三位班主任林国成,他教化学。比较丰满的三角脸上戴着一付高度近视眼镜,始终戴着一顶青布帽子,一套灰色衣服似乎很少换过。再听他教训学生时的语调,总让人有一种阴险可怕的感觉从背脊升起。好象是夫妻两地分居,他独自一人住在教堂区东院东侧的一间寝室里。这是我有一次学校例行规定:每学期要劳动三天,因为反感而不想去,就在晚上去了杨小平家里,让他帮忙请个假。撒谎家里要我到盐源拉洋竽,不能参加劳动,老实人撒谎理由都不精准充分,结果在星期四早上上课时,他就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臭骂了我一通,其经典骂语“出外三天抓生活”成了一些学生嘲笑我的口头禅。从此我就怀恨在心,不想理他,并且在1974年初“反击右倾翻案风”时,我也写了一张大字报,题目是“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以当时语文上所学的鲁迅文章内容来影射他对我那次的臭骂。不过学习化学课我还是很认真的,数理化中化学成绩最好。但到最后要毕业时,我觉得还是应该向他说个对不起,所以在一天晚上,我从县公安局表娘家我的住处到学校去找他,才知道他住在这里,因为以前我一直没去过他寝室。没进去,就在外面操场上说了几句就完了,看来他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早就忘了。后来听说他调回了内江,在内江师专化学系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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