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文君的才，明人胡应麟曾在《诗数》中云：“汉魏间，夫妇俱有文词而最名者，首推司马相如、卓文君”；古今杂剧中，有明代朱权（即丹丘先生）的卓文君私奔相如一卷；清舒位的《瓶笙馆修萧谱》中，有卓文君当垆一剧入书。
近代，有人把卓文君列为中国四大才女之一，另三位是蔡文姬、上官婉儿、李清照。1934年，文君被收入《中国文学家大辞典》作专题介绍。
卓文君自幼受家庭熏陶，通翰墨而长于诗，解音律尤擅七弦琴，早就被誉为临邛才女。十七岁就能听懂司马相如琴声中传递的倾慕之情，不顾大家闺秀的身份面子夜奔相如，在穷困潦倒之时当垆卖酒。后来在相如打算纳妾时，又作诗劝阻。可见是个才华横溢、敢爱敢恨的奇女子。
郭沫若推崇卓文君为古代中国封建礼教“伟大的叛逆女性之一”，并亲笔为文君井题词。
可惜史籍上没有留下多少卓文君的作品，传说《白头吟》和《司马长卿诔（音“磊”。古时叙述死者生平，表示哀悼的文章》为其所著，但也有人认为是后世借其名伪托的。
古时男人多三妻四妾，司马相如不在位闲居时因患消渴疾（今称糖尿病）又无子嗣，曾萌生过纳妾的念头。《西京杂记》称：“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司马文园集抿卓文君书》也有对文君所作《白头吟》的记载。
相传卓文君所作《白头吟》全文如下：“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意小步行走）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嫋嫋（细长柔美的样子），鱼尾何蓰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据清嘉庆《直隶邛州志》引《蜀故》文，司马相如去世后，文君曾写祭文悼念夫君。悼文名《司马相如诔》，内容为“嗟嗟夫子兮亶通儒，少好学兮综群书。纵横剑伎兮英敏有誉，尚慕往哲兮更名相如。落魄远游兮赋《子虚》，毕尔壮志兮驷马高车。忆昔初好兮雍容孔都，怜才仰德兮琴心两娱。永托为妃兮不耻当垆，生年浅促兮命也难扶。长夜思君兮形影孤，步中静庭兮霜草枯。雁鸣哀哀兮吾将安如？仰天太息兮抑郁不舒。诉此悽恻兮畴忍听予！泉穴可从兮愿殒其驱。”另外，《名媛尺牍》还载有卓文君的《与司马相如书》一篇。
总之，卓文君敢于不顾当时社会舆论的反对和司马相如私奔，敢于回到家乡在坚决反对自己行为的父亲眼皮子低下当垆卖酒，敢于在司马相如想纳妾时写出《白头呤》感召夫君回心转意，可见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有鲜明的叛逆挑战色彩，猛烈地冲击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礼教，受到历代反封建人士的赞扬。
文君与相如私奔及当垆卖酒的传奇故事，成为后世文人争相吟咏和论述的对象。卓文君私奔成都后看到司马相如“家徒四壁”时，不仅豪无指责之意，而是与之同甘共苦，筹划未来，回到临邛开了个酒店当垆卖酒，用自己的聪明智慧争取到了家庭财力的支持，精神上、物质上帮助相如不为“稻粮谋”，成就了相如的文学成就、政治成就，让相如精心作赋，写出了《上林赋》、《大人赋》、《美人赋》、《封禅赋》等名篇，成为一代赋坛之圣。相如在通好西南夷上的道路上，借用文君祖上早已开通的商贸通道，以和为贵安抚西南少数民族取得巨大成功，其间也有文君的功劳。所以说，文君成就了相如的功业；反过来，司马相如之才及其著作、功名，也成就了文君的芳名。可谓夫妻联袂，相得益彰。
至于对卓文君“私奔”行为的非议，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因为，公元前一二百年间的西汉时期，封建礼教还没有那么苛严，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严格。否则，《史记》不会对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大加称赞。
从对卓文君生平史事的稽考中，可以看出这位女杰生平有五处特别突出的地方：一是自主婚姻，白头偕老，为后世女子争取自主婚姻树立了榜样；二是以其智慧卓识，争取到了等同于男子一样的家庭财产继承权；三是协助夫君司马相如通好西南夷君长，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形成与和谐做出了贡献；四是从精神物质两方面支持司马相如潜心创作汉赋，为培育中国文学史上的赋圣贡献了力量；五是以文君为代表，为后世留下了“蜀女多才”的美名，其中唐末五代临邛“女状元”黄崇嘏、巴女昭君“自愿和番”就是后来者。由此看来，邛崃人把卓文君年当作家乡的伟人和文化代表，并为之骄傲和大书特书，是有道理的。我们应该为家乡，乃至四川历史上有这样一位多才多艺、敢说敢为伟大的女子而自豪。
（注：全文完，图片大多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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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16 1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