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钢枪是当时每个青年人的理想,我也如此;况抗战烽烟中,先父就曾灭倭于吕梁山间,继承父辈遗志,消灭外敌,亦义不容辞!而且这也是知青们离开农村的途径之一。下乡期间,我曾有过三次当兵机会,但均以失败告终。
1975年11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我也报名要求参军,并努力了一下,请表娘帮忙给西宁区武装部长说一下,当然,力所不逮,又没有钞能力,所以也没有什么作用。1976年元旦回队报名参军。到生产队民兵排长刘能和家说了这事,他说这次知青可以报名,但要具有两年以上“实践经验”,是北京部队和新疆部队招,红旗公社有15名,知青只有2名,不知是否如此。
1976年元月9日到公社进行目测检查,全体人员集中在原来小庙机场的平地上,由公社武装部部长来目测,看报名的人有无歪瓜裂枣,四肢不健、外貌不合之人,我自然没有问题,完全过关。100多人只有10人不适合。11日到西宁区医院进行体检,我早饭都没吃便赶车前往,已经开始体检了,没叫到我,找公社人武部姚部长查看名单,结果没有我,在大队就被取消了,心里非常气愤,后来我猜想可能是因为队长的弟弟也报名(并且最后走成了)的缘故。下乡在同公社泸川二队的高中同学刘磊也要参军,他说没问题,他父亲为他下了赌注。他在这方面也非常“聪明”,为了拉关系,他找我给他点香烟,为此我把父亲装在桌子抽屉里用一家人很多个月的的烟票购买的几十包烟拿出来装了一军用挎包给他送人。他在临走前曾请我到他的生产队吃了顿饭,硬菜是一只腊板鹅(后听张兴寿老婆马建英说是张兴寿带来的),参与者还有他初中班上的同学张兴寿,也是这次吃饭,我才认识了这个张兴寿同学,他后来又成了我高中一个女同学的老公。我的家庭是无能为力的,没有拉关系,走后门的能力,有香烟也懂不到可以用来勾兑,即便知道也不知向谁勾兑,所以自然没有戏唱。儿时朋友何小康也参军了。他们这批兵是去的北京部队,刘磊的驻地就在白洋淀附近的安新县。1976年唐山大地震,北京部队参与了救灾,发小何小康就曾搬运死亡人员的尸体,后来回到西昌,我就看见他的脸上有很多的那些疱疹黑斑,不知是否就是由于搬运死尸造成的结果。转业回到西昌在凉山州物资局工作,又嗜好酗酒,1997年刚满40就英年早逝,丢下了孤儿寡母。
1976年3月1日下午,西昌城内108国道上举行隆重热烈的送兵仪式,喇叭齐鸣,乐曲高奏,新兵乘车前往马道兵站,启程北上。夜不眠,写了几笔:昔日同窗共攻书,今朝异意各奔途。且看朋辈上新路,而吾依然身如故。第一次当兵就出师不利,半道中殂。
1976年5月8日早上回到生产队上,听农民说公社召集曾报名当兵未走成的人体检,又有的人说是开会,他们是从有线广播里面听到的。
当时公社的广播网,安到了每家每户,一根电线接一只光纸盆喇叭即可,我哥下乡时就已经在房子里安了一个,吊在门厅兼厨房的灶台上方,每天的早、中、晚广播新闻、音乐,同时也成为公社通知各类事务的传声筒。当时由于没有电灯,我还异想天开花了很大的功夫想改造利用它来照明,没有成功。
由于消息不是很确切,所以我犹豫不决,最后打算下午亲自到公社问一下,一问真是体检。急忙赶回家,跑到西昌地区建筑二公司初中同学杜万伦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急冲冲赶拢体检点(西昌一中内操场医务室),刚好结束,后来还是一个可能是招兵负责人同意才得以体检,但也是只听了一下心脏就完了,可能是不合格,所以其它项目也就免了。后找到招兵人员询问,才说是招三名飞行员和空降兵,而滑翔员只从应届毕业生中招收,意思是要求高,这第二次尝试也昙花一现、无疾而终。
1976年底又参加了一次招兵,队上只我一人报名,农民青年已经不感兴趣了,主要是当两年还是要回农村,觉得划不来。生产队长刘能春还到地头来搞了一次农民推荐,而我心底也波澜不起了。12月3日早上来到西宁区医院进行体检,才过了两科就出问题了,外科是合格保留,而内科就完全不行了,称为心安区可闻2—3级杂音。红旗公社武装部姚部长让等一下,说完了再重新查一下,这是因为他此前曾向我提起帮买木料的事,所以就对我比较热心关照,但重查后,医生说不行,后面的科目也不再查了。最终还是惨败,呜呼哀哉!我的军营梦。这次是昆明部队招兵,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这批军人都上了战场。后来听说一个曾经与我一起在初中毕业暑假打烂仗修建西昌袁马公路时候,认识的童工,后下乡在西昌樟木公社,外号叫冉瘪嘴的就参加了首战,牺牲在南疆。工农商学兵,命绝从戎,唯有当兵是遗憾,福兮?祸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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