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成都看电影可以带小孩入场,不占座位。
但价格不菲,相当于现在的白领才能操得起,穷点儿的娃娃也想看,他妈在帮人,老汉儿拉黄包车,没得大人带他进去咋个办?
精灵罐儿有的是办法,据说是向上海张乐平的漫画人物”三毛”学的。
冬天家[价],穿得厚,感觉不灵敏,费头子便有机可乘。他娃把脸洗干净,梳梳头,穿件不算脏的衣裳。
然后,在电影院门口打拥堂时,跟倒并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勾子后头,轻手轻脚,拉住其中一人的衣角,[对方全然不知] ,同步徐行,不惊不诧,稳得梆老,进去就是。
两边守门的验票员 以为他是客人的少爷,不敢贸然阻止。进去后,往角角头一钻,或者捡空位子坐起看你的,没得哪个来管。
因有这类故事,在儿童圈子中,如果哪个颤翎子爱吹,说他昨天晚上看了<<陈查理智斗黑霸王>> 这类烂片,侧边就有人装怪,问他:”是不是牵倒别个的衣裳角角进去的哦?”大家抬倒一笑,会把他笑黄。
我也曾柳倒大表哥和表嫂带进去过,依稀记得,那会儿看电影还有些臭规矩:放映前,要全体肃立,唱国歌,娃娃些很泼烦,又没听请楚,有调皮蛋出来就说,不安逸,紧都不放,开演前还要唱蒜苗儿……葱葱儿……五香豆腐干儿……
那时,娱乐场所后排设有” 弹压席” ,有几个拿梆梆枪的警察兵坐在那儿,可见当时夜场堂子之野。
解放初期也有军哥在电影院后排镇堂子,但短暂。
五几年后整顿影剧院,开始一人一票,娱乐场所门口一般都竖了个一米高的卡通娃娃牌牌,上写”比我高请买票,比我矮勿进来”,小娃娃吃不倒裹绞了。
放映的胶片叫考贝,一大卷用扁圆铁皮合子装起,为一本,共有多少本决定片子的长短,一般是一点四十五分钟,超过两小时算是长故事片了。
城内几大影院跑片,有人在门口等,楼上放完并倒片后,装进小箩筐用绳子吊下来,送片员骑单车狂奔,至第二家,如此往返至结束。
也有接不上的时候,银幕上便打出”送片未到”四个字,大家” 唉……” 地一阵叹息,厅内灯光重启,只听得翻板座椅”砰砰”作响,很多人趁机上厕所。
五几年票价大约是一角六分,其中还含娱乐税五分,后来涨到二角五分;那阵锅盔两分钱一个,卤兔儿脑壳五分一个,一碗臊子面约一角;工作的一般挣十多二十块一个月,但入职的少,耍起的多。
在要粮票之前,吃的还相对便宜,穿的用的比较贵,一双解放帆布胶鞋四、五元,上海牌全钢手表一百二十块,一部永久牌自行车,一百七十块左右。
看电影算是当时的高消费,还算好,有学生票,价位减半,二轮片或记录片低至八分……城市学生算是有福气,虽然别的不行,甚至肚儿都没盔圆,但看电影较多,”精神粮食”吃得不少。
五六年,部分中学实行二部制,有些下午要分组到同学屋头学习。我们在青莲里宋家,几个耍心大,想早走,不巧组内有位班长,坚持要按时下课。但他学业差,怕答题,我们就高矮要互相抽问,他没法,只好妥协,草草了事,提前放敞马。
然后,我几个一趟子跑到大华去看二轮片,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心头了然;有一回,还远征到东郊沙河电影院。
电影是综合艺术,包含文学戏剧美术音乐以及现代科技等等,传递道义与知识,观众受益非浅。上述变相逃课的经历其实是另类学习,而且生动有趣,至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