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凯散文诗： 荷 塘， 花 开 六 月

道法自然2

     荷 塘， 花 开 六 月

     吴俊凯/散文诗

  

         一

把《爱莲说》关进书架之后，我走向村庄，

乡村的小路，横陈着你的芳香，

我站在高埂的荷塘边，看见你打扮得一身粉红，

从村头笑过村尾，

笑弯了田里的野风，

你让白天也羞涩，六月也羞湿。

           二

在历史的截图里，

你躲在小池摇摇着头，浮在小塘招招了手，

我知道，你在唐风里婉约，在宋雨里沉吟，

只有一路风雨兼程的诗人，才为你倾听，为你呻吟。

        三

六月，田边，你的身傍虫声密密麻麻，

田里，荷叶胸挨着胸，背倚着背，

挤走了阳光，挤走了空气，

绿色铺满了田里的水，在阳光下，把六月也绿得浑身疲惫，

你从叶子间探出了一张脸，在风中，

摇晃了整个村庄。

            四

一只蛙，伏在荷叶上，望着刚刚出水的你，

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一份挑逗，还是一份守候，抑或是一份惊异?

一夜之间，塘里便花朵如云，

蛙，呆滞得两眼鼓鼓，

这就是那只在夜里为你歌唱的蛙么?

           五

今天的课堂里，老师给你的评语，

与千年前没有差别，都围着污泥与圣洁，圈圈点点，

逗号，句号，叹号，

满屋飞舞，

老掉牙的说法，虽然干瘪，但满心真情，

我蹲在田埂，摸摸你鲜嫩的肌肤，

两个手指间，没有一点污泥的迹痕，

莫非，你浴尽了尘世龌龊?

反正，你欣然在这乡村的细雨中，

浑身朴实。

          六

那年，朱自清先生很郁闷，

他口粮不足，又不愿吃洋面粉，

在淡谈的哀愁中，

借着若明若暗的月光，读遍你的全身，

包括你不胜凉风的娇羞，

包括你田田的叶子，脉脉的情愁，

包括你披着月色逃避目光的瞬间，

朱老先生摘了眼镜，用文人的目光逼进你的私心

那夜，面对着婷婷的你，再也睡他不着，

躺在你鲜嫩的微笑之上，芬芳之上，

翻滚着男人的情绪，

直至月亮隐去，东方既白

     

           七

三十年前，我从你现在的养身之处走过，

去一所乡村的高中，为你作一次次的宣讲，

讲你，

西风愁起绿波间，

竹露滴清响，

香满两湖烟

孤负东风，

讲你的文化和风骨。

今天，你活络在千亩大观园，

风把你的妖娆吹进了村庄，

就停留在那绿波之边。

       2018，6，13于临邛土园村

一敏

沁人心脾，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