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培 难忘邛崃西河坝少年生活的艰辛

大石

                                                   
                                          邛崃西河坝二三事

                                                                杨永培

       一篇《沧海桑田话西河》把我带入了儿时的记忆与欢乐无忧的年代。   我的老家临邛古镇有着几千年的历史，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古时唐代出过女状元黄崇暇，西汉有过才女卓文君。有着世界上最早发现的天然气（火井），有中国四大名窑之一的邛窑。后有红四方面军驻邛一年多，翻越夹金山与其他三军会师的历史记忆。现有成都人喜爱的避暑胜地天台山与平乐古镇，有誉满全国、香溢遍地的白酒基地。还有数不胜数、可圈可点的文化古迹与旅游景点！
  但对于五十年代末期于六十年代末期的人们来说，这些历史与浪漫于我们似乎太遥远遥远！因为生活的拮据、肚子就没有敞开吃过饱饭的我们，更多的时候，更多的关注就在邛崃西河坝。西河坝是西河经过几千年的流淌，形成了一条宽阔的河道，涨水时水面宽阔，常常漫到堤面淹没两边的农田。许多石头就被洪水从上游冲到邛崃西河，枯水季节就会露出大片大片的河沙地，我们就称其为西河坝。这里就成为我们临邛县城镇人弥补生活费用的劳作的地方。西河水从大邑县再流到邛崃。那河时而清澈时而混浊，弯弯曲曲、清清幽幽，令人喜爱令人忧！那时的西河枯水季节正是我与大姐、二姐挣学费与补贴生活的宝地！我们从小学开始，礼拜六礼拜天与寒暑假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西河坝渡过的。我们在那里捡石灰石，锤石头，与别人搭伙筛砂石。那里承载了我们少年生活的艰辛，也承载了我们少年时代的穷欢乐！至今回忆起那六七年的西河岁月，笑意不由得从心底升起！
                                             上石灰窑
   
   西河里除了水与杂草，最多的就是砂石与鹅卵石（即石灰石）！这是困难时期养育邛崃城镇许多人的宝地啊！捡石灰石、筛砂石是最多人的干的事情。因为我与二姐当时只有一米一左右，个头矮小去筛砂石没有装备也不够力气，所以只有去捡鹅卵石上窑去卖。石灰窑一般一窑要烧一周至十天才能烧成石灰。所以窑老板一般半月或一月才收一次鹅卵石。当时一百斤视石头的质量给价，大约卖一角五或两角多钱。我与二姐捡了石头后，向别人学着找个安全的地方堆放着。要捡很多挑才能堆个几百斤。而且大的还不能放在面上、防止一些少数不劳而获的人走捷径，偷走我们的石头。而且还要做个记号。因为堆放石头的人很多，搞不好到窑老板要我们挑石头上窑时，你的石头就变成别人的了！大姐因小时候生活拮据，三岁多才能下地走路，所以身体很弱，所以常被母亲留在家里学做女红，我与二姐虽然人小但是有力气，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们两秭美在西河捡石头。我们那时一挑能挑五六十斤，每上一次窑，光着脚板挑着石头上下六七次，窑火边又热又烫，但是很兴奋，因为能够上窑就意味着能挣到钱了！记得几次我们上了几百斤后还被老板克斤扣两。老板记账后基本上不催就不给钱，就是给也是半月或一月左右才拿得到几元钱！等待常常是不安的过程，但是拿到钱后会很开心！我们拿到卖石灰石的钱会一分不留、不花，全数交给妈妈后，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捡石灰石
   
   石灰石就是我们常说的鹅卵石。但必须是能烧成石灰的石头才能称为石灰石。捡石灰石是个很辛苦却也很有意思的事情。首先你要认得到石头，不是所有的鹅卵石都能烧成石灰，不然就是白辛苦！其二你要会掏洞。石灰石不是你蹲在地上随便就捡到的。是要慧眼识珠，更要会挖坑打洞。往往好的石灰石都在河底砂石层中。所以我们一边捡小的石灰石，一边往砂石层深处挖坑，挖到一定的深度后就向正前方打洞，这个时候是最好找到合格的大的石灰石的时候，而且挖的洞就成了天然的遮烈日的阴凉处！那是只要挖到亮晶晶的雪白的石头时我们都特兴奋特高兴，好像捡到了宝贝一样！当时我们称之为打火石，就是两个雪白的石头使劲敲打就会冒出火花来的石头，而且很有观赏性！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漂亮，后悔当初咋不保存起来观赏呢！我们有时还会因为太专注找大的鹅卵石，一直挖呀挖，结果突然洞子垮塌，我们常常被跨下来的砂石层弄的灰头盖脸的，受点小伤是家常便饭。遇到这样的状况时，我们那条街一起捡石头的小伙伴常常是你笑我，我笑你，笑声不断，苦中作乐！


                      河坝里的穷欢乐
   
   捡石灰石时我们的午餐就用破旧的搪瓷杯或“冰铁盒”先在家里装点米，家里有咸菜就装一点，没有的话再用纸包一点盐巴。在去西河的途中，偷摘一点桑叶尖尖叶，待上午捡石头捡累了，大约十二点半左右就到石灰窑上面去，把米装上水，把盖子盖上，放在滚汤滚汤的石灰石上，就可以去休息近一个小时，等饭差不多快熟的时候，我们就把采摘的桑叶尖放在一个空的搪瓷杯或铁盒子里，用筷子快速的翻炒，几分钟就熟了，再小心翼翼地把包来的盐巴撒进去，香喷喷的菜一会就成了我们的囊中物！在等待饭熟的空闲时段就是我们捡石头的毛勾朋友的欢乐时刻！扯起嗓子唱啊唱的，哪管他音准节奏呢！“太阳出来照四方”“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光辉”等等翻来覆去唱不够！还要在乱石沙地上劈叉、下腰，翻筋斗，还群魔乱舞，自编自演！哈哈哈，快乐的很呢！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还真的有点离开妈妈的怀抱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呢！
                        遭遇涨齐头水
   
  记得有一年，我们正在河心中捡石头，突然有人大呼大喊涨水了！涨水了！我与姐姐当时反应非常快，立马把扁担箢篼一扔就往岸边拼命的跑，当跑到岸上不到两分钟，那一个像一堵很高很宽的墙如卷凉席似的往南滚过来啦！顿时洪水就在我们面前展开了！有一个与我们捡石头相隔不远的男人开始与我们一起跑的，但他又回头去拿他的家私，结果就没有上岸了！现在一回想起来，那齐头水是那么的可怕！当我们惊魂未定回家的路上，看见妈妈急匆匆的过来找我们了，我们胆怯又不好意思的告诉妈妈，扁担与箢篼都扔在河里了。原想肯定要挨骂的，妈妈却温柔地说你们做得好！回来就好！难得看到妈妈那么温柔的态度对我们！顿时委屈充满心头，好想抱着妈妈哭一下！但是没有！因为妈妈听到其他老师说涨洪水了，她才赶过来的，看到我们安全了就又赶回学校去备课了！我现在非常理解我的母亲！她28岁，我父亲就病逝，留下我们四姊妹，大的六岁，四岁、两岁以及刚生下来三个月的我。一个小学教师的母亲，如果没有她坚强的毅力与伟大的母爱，我们几秭妹不可能平安健康的活到今天！所以想到西河的往日就会怀念我那情深似海的母爱！想念那昔日的儿伴与心底无忧的西河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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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

一敏

邛崃西河埧当时确实养活了我们这辈人

苗球吃

文中仿佛看到我儿时的影子。

大石

作者记述了邛崃西河一段重要历史。

心静自然就凉

杨永力是你的哥哥吗？我读二小二十七班时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住在学校里面，他的妈妈姓苏是二小的老师。

大石

心静自然就凉 发表于 2018-8-1 13:42
杨永力是你的哥哥吗？我读二小二十七班时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住在学校里面，他的妈妈姓苏是二小的老师。

应该是作者的亲戚

宓杉拿

着了杨永培的文章很感慨,六十年代末西河埧不但养话了我对我以后的生存"生活起了很大作用,我常梦到卷凉席似的洪水和石灰窑上煮米饭,那一幕幕就好像昨天……

邛州客

西河坝的幺姑娘——拣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