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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龙门阵] 那年,与北京相声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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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24 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世纪50年代前后,成都流行的曲艺节目有四川评书,竹琴,洋琴,相书,清音,荷叶,金钱板,车灯,花鼓……等等,而操纯正”京腔” 的北京相声,笔者初次耳闻目睹,大约在七十年前。
那时的市中心,即现刻天府广场一带,殿堂宫墙城门,金河御河,”三桥九洞十(石)狮子” , 旧迹还在, 西蜀故都千年繁华尚可寻觅。遗憾的是,经不住近代历史摧残,到文革,终于被团灭了 。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旧皇城周围有些荒芜,宽敞的坝坝头,各路走江湖的在这里驻留,套圈,射箭,卖艺,讨生活,此地渐变为非正式大众游乐场。
想当年,老颠还是小颠,半截(节)子幺爸儿,喜欢偎堆堆看热闹 ,又住得近,在西玉龙,随便一趱趱就能够打卡报到。
相对应期间,本人读高小至初中,每月老汉给零花钱6角。那会儿,锅盔两分一个,卤兔儿脑壳五分,苏联<<鳄鱼画报>>(俄语漫画杂志,半月刊),每期1角3分 …… 样样都想买,手头紧,到这里不敢嗨嗨,只能”听战国”。
所谓”听战国” ,既指视听节目本身(不只听评书讲战国故事 ,也包括其它表演形式),又有”站”在边边上围观的意思。这一句,是付得起”书资”的看客,对不出钱看巴片的打趣话。
大约在某个春天,小颠到此一游,偶然间,发现有人在空坝坝扯场子,两位穿长衫的中年人,一个打数来宝(两扇厚竹片联结的响板) 营造气氛 ;另一个抓把干河沙,像倒糖饼儿那样,用洒漏方式在地面” 写” 字。
那字大约斗方,正楷空心双勾,共四个----” 北京相声” 。字迹清晰,结构匀称,颇有功力,吸引人来看,圈子扯圆再表演。
不久后,这拨人搬到” 煤山”附近” 的演出部落群,有了一席之地。
成都乃移民大城,川话接近北方口音,且电影早就是”华语对白”  ,当地人听” 京片子” 谝嘴,没语言障碍。
记得最先有几个名角,如楼外楼,戴质斋……
楼先生五十上下,逗哏,表情夸张,灵动,说”不” 表示否定,嘴嘟起,腮帮子左右摇晃……作为鞋童的我,当时曾想: 他会不会安的满口假牙,在嘴巴头直势锉动
戴老岁数更大,捧哏,语速慢,有点儿装傻。这一动一静,一快一慢,把”包袱” 捂到最热,突然”抖”出来,赢得满堂彩!
随后,又有吴遐林,吴晓林兄弟,均为逗哏,捧哏是面带喜感的圆脸张笑笑。
所谓逗哏,我的理解是主导,提出话题,甩” 包袱”(亮出笑点) 的一方; 捧艰是配合,铺垫,把” 包袱” 吹胀 ,使其效果更响亮的伙伴,不可或缺。
吴家兄弟不知何方人氏,会说川话,大吴身材高,稍有结巴,却自带韵味;看到过他蒙着半边耳朵,怪声怪气地表演川派吆喝:烧红苕……,把人笑翻。
烧红苕就是烤白薯, 过去成都餐饮,把”烤”说成”烧”,烤鸭叫”烧鸭子” 。若类比,天津也把烤饼喊烧饼……露出川话同属北方语糸的端倪。
小吴后来改艺名为吴晓楼,那会儿三十多点,较瘦,一副幽默相。其妻王佩瑶,年轻,美女,口齿伶俐,可能是下江人,也参加说相声,是当时的一道特殊风景,因此更卖座。
演出场地上面有篾笆遮阳棚,中间摆放一排排竹椅子,四周敞起,有杉木围栏,也可以坐。
未见卖票,说到快扎板时(告一段落),就有人拿出容器(如纸盒,簸箕,打花鼓的把锣面翻过来) 收钱,多少随喜,一般奉献两三分钱,显摆的赏一角,占座诸君按惯例都会给。
此刻,除了小娃娃,在边边上” 听战国”的会感到局促不安,条件反射,竟会一哄而散……
演出还将继续,卖艺的怕观众流失,赶紧打竹板,扯起喉咙唱道:” 收过了,转来了,新节目马上开始了”…… 很搞笑。
这”三了歌”对吃瓜群众是安抚,是调侃,还是招徕?有些复杂心理。
演出多为传统老段子,比如,某督军妈死了,办丧事,禁止街面上穿红着绿,卖胡萝卜的要用布遮住,那卖个铲铲;有拉粪老头进城,酒糟鼻,守卫要他把发红的鼻头染成白色才放行笑料颇多……
也有些入川后的即兴创作,或因适应观众层面,较俗气,档次不高。
表演时,逗哏捧哏(即剧本上的甲方乙方) 一袭长衫,各自拿把折扇作道具,随着剧情开合。
当乙方抖瓜话时,甲把扇子收拢,打对方脑壳。乙经常戳笨,挨打是常事。到最后,乙方终于抓住报复机会,猛击甲方,演出在欢笑声中结束……
此外,还有些陈规陋习,有的互充对方的爷爷老子,占欺头,惹人发笑,既无厘头(没来由) ,也说明那时客伙的欣赏水平不够,笑点低。
有个段子是这样的----
(乙随甲上,转圈圈)
甲(唱) 闲来没事儿下南乡,
乙(唱) 树木廊林都长成了行。
甲(唱) 青松翠柏多么好看,
乙(唱) 树上吗卧着一只羊。
甲(唱) 要问这只羊,
乙(唱) 它怎么会上树?
之后,甲捉弄乙,说这里头有高深学问,他知道,不外传,诱使对方当他干儿子。几经周折,占尽便宜,才说出那只羊是他抱上去的,引得全场哈哈大笑……
闲话说到这里,该扎板了。关于相声,老颠其实外行,最多粉丝一枚,拙文算是门外扯淡。
笔者愿意借此表达,对曾经给小颠带来童趣的老一辈艺术家的怀念与敬佩。相声表演是社会生活中的”开胃菜”,祝愿相声艺术提高品味,不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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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优秀网友

发表于 2021-2-24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先生关于老成都的故事是信手拈来,仿佛时光倒流,感觉回到了过去。
相声这门艺术,在我的心目当中,接触它是七十年代末,到了八十年代初,感觉它发展到了顶峰,取得的艺术成就至今难以超越。《如此照相》、《白骨精现形记》、《帽子工厂》这些段子脍炙人口,印象深刻。

2017年优秀版主 2015年优秀版主团队 2016年优秀版主

发表于 2021-2-25 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生动 有趣。

2020年优秀版主 2015年优秀版主团队 2018年优秀版主

发表于 2021-2-25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听颠老讲故事,真是有盐有味,越嚼越有劲!

2019年优秀网友

发表于 2021-2-25 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品味,往日的情景一幕幕浮现眼前,历历在目,难忘的记忆。欣赏点赞了。

 楼主| 发表于 2021-3-19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fw5086 发表于 2021-2-24 17:24
先生关于老成都的故事是信手拈来,仿佛时光倒流,感觉回到了过去。
相声这门艺术,在我的心目当 ...

忘了回复,这回补起,谢射。

 楼主| 发表于 2021-3-19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风版鼓励。

 楼主| 发表于 2021-3-19 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sunfly 发表于 2021-2-25 09:51
听颠老讲故事,真是有盐有味,越嚼越有劲!

感谢辛夷支持。

 楼主| 发表于 2021-3-19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布日哥德 发表于 2021-2-25 11:34
慢慢品味,往日的情景一幕幕浮现眼前,历历在目,难忘的记忆。欣赏点赞了。

感谢先生支持。

发表于 2022-9-26 08: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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