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那十个老人
杨辉祥
在文君广场东側,有一壁雕塑,表现的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乘马车私奔成都的故事。上面还有一个兽头,威严地审视着下面的芸芸众生。
雕塑的下面的台阶上坐着十个老人,确切是十个老太婆。邛崃话,叫十个老娘子。随便说一下,老娘子是邛崃方言。中性词,不是不尊老。
她们都白发苍苍,坐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交谈。她们只是在那里晒太阳,享受着难得的冬日阳光给予的淡淡的温暖,不过,她们还是很在意注视着从她们面前走过的各色人等,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高的瘦的,衣冠楚楚的和衣衫褴褛的,趾高气扬和萎靡不振的。。。她们用目光迎接那些经过面前的过客,然后又用目光送别他们。
我当时觉得,那些老人与雕塑同框,有一种沧桑意境,于是我远远地在她们对面,用长焦将她们框住,想将她们与后面的雕塑拍进去。但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不断遮住了她们。很长时间,我一直未能按下快门。忽然,一对年轻的俊男靓妹闯入了镜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动,按下了快门。
我后来处理照片,有些感慨。那十个老人,在年轻时,也是青春靓丽的美女。但时光改变一切,人的一生,无非就是这种场景的轮回,年轻时,我们是晒太阳白发老人眼里匆匆而过的路人,当我们老了,也像那十位老人一样枯坐着晒太阳,佝偻着,白发苍苍,老眼昏花地打量这个行将离开的世界。不知为什么,我把十位老人处理成黑白,也许是我心里的一种潜意识。
这张照片拍于2012年11月,迄今已经要十二年了,老人的十二年,是一个多事之秋的日子。不知道那那十个老人现在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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