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安：一年轻女子穿着一身几乎半透明的衣裤去赶场，一街娃儿见了，便...

山水如画

蓬安：一年轻女子穿着一身几乎半透明的衣裤去赶场，一街娃儿见了，便去疯狂地追求.......以人为镜，可知得失。谨作此文，以警世人

声明：本小说纯属虚构，情节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如要对号入座，一切责任自负。


                    银莲

                                   贪婪和虚荣心如海水，让人越饮越渴，害死人                     




                                                              ——题记

               
                                                                       邓四平/文图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夫妻双双入洞房。”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老家的中学读初三，那时候，我十五岁，因为我家和银莲是邻居，因此，我也跟着大人一起去参加过银莲举办的婚礼，还去闹过她的洞房。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末，银莲绝对算得上是永兴场上响当当的一枝花。

    银莲身材窈窕，肤白貌美，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够放电一般摄人心魄，高耸的胸部，丰满、圆润、坚挺，走起路来，酥胸荡漾波涛汹涌，充满无穷的活力。八十年代末的一个夏天，永兴场当场天，银莲穿着一身几乎半透明的衣裤到永兴场来赶场，街娃儿张二筒见了，便去疯狂地追求。俗话说，好女拗不过厚脸汉，架不住张二筒疯狂的攻势，最后，银莲嫁给了张二筒。

   1988年，银莲和张二筒在永兴街上开了一家小食店。卖面条，卖卤菜，卖饭，卖油条，卖米粉，也卖各种炒菜。价格便宜实惠，每到当场天，小食店里食客如云，生意十分火爆。很多赶场的农民在街上卖了鸡鸭或者小菜之后，中午并不忙着回家，总是要到银莲开的小食店里切上几两卤猪耳朵，或者切上几两卤猪头肉，再打上半斤或者一斤白酒，坐在店里的八仙桌旁，慢慢地坐喝，一边喝一边色迷迷地打量着穿着性感的银莲在店里忙里忙外忙碌的身姿。一些食客饥饿的眼神在银莲的身上绕了又绕，仿佛恨不得将银莲身上的肉也剜下几两来下酒一般。

   小食店里的卤肉确实卤得很有特色。平日里，我放学回家之后便常常跑到店里去看张二筒卤卤菜。只见他将一大盆猪头肉、猪耳朵等等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在一口大铁锅里舀上一大锅水，接着就加进茴香、八角、三萘等等卤药，再将猪头肉、猪耳朵等等丢进锅里和卤药一起煮。大致煮上一两个小时，等到猪头肉、猪耳朵等等全都变成金黄的颜色，就拿一双筷子在猪头肉、猪耳朵上面插，在猪头肉插得出一个一个的小洞的时候，就表示已经卤熟了，接着就起锅，将卤猪头肉、猪耳朵等等从锅里挑起来，丢进灶台边一个很大很大的筲箕里。顿时，整个屋里屋外都溢满了卤肉的香味。

  实在是经受不住这种巨大的诱惑，我便问张二筒：“卤肉多少钱一斤？”张二筒歪着头不屑地盯了我一眼：“你有没有钱嘛？两块钱一斤！你买得起吗？两块！”我说：“我有钱！我有两角钱。”张二筒说：“两角钱只能买一两卤猪头肉，看到是邻居的份上，我还是卖一两给你嘛。”说完，张二筒便拿起菜刀切了二指宽的一小绺卤肉，放进秤盘里秤了秤：“这里足足的一两了，只有多的，莫得少的。”我便从身上摸出仅有的两角钱递给张二筒，张二筒笑嘻嘻地说道：“鱼小不旋毛，积少能成多，两角钱的生意，我也做嘛。”我接过小得可怜的一小绺卤猪头肉，迅速地丢进嘴里，几乎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咀嚼，卤肉就倏地一下从嘴里滑进肚里了。

   我便馋涎欲滴地望着筲箕里的卤猪头肉、卤猪耳朵，张二筒问我：“你还要买吗？”我说：“我只有两角钱，刚才都已经给你了，现在我莫得钱了。”张二筒说：“莫得钱了，还望啥子望，快走！快走！下次有钱了再来！”

    “狗日的张二筒太吝啬了，亏得我们还是邻居！”我只好悻悻地离开了张二筒的小食店。从那以后，我的脑海里每天无时无刻不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出张二筒店里的卤猪头肉、卤猪耳朵。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在张二筒店里花了两角钱买的那一两卤猪头肉可以说是我这一生吃过的最美味的卤猪头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到过那么美味的卤猪头肉了。

    张二筒和银莲开食店赚了钱，就跑到南充去买回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他们家是我们那条街第一户买电视机的人家。我每天晚上便跑到银莲家里去看电视，张二筒和银莲便躺在床上的被窝里看电视，常常是看到深夜，我还意犹未尽，不愿离开。张二筒打着呵欠，十分不耐烦地对我说道：“你都读初三了，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天天跑到我屋里来看电视看到深夜，这样下去，你怕是去烤烘笼哟！”我说：“放心，放心，不得，不得。”张二筒和银莲两口子又不好意思赶我走，但我每次去看电视，他们两人对我的脸色都很难看。

   九十年代，张二筒和银莲钱赚得多了，说开食店累人得很，就改行做百货副食生意了，卖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等，卖各种各样的百货，生意也十分火爆。九十年代中期，银莲胆子大，她竟然花了一万多块钱，安装了永兴街上第一部程控电话。平时，在银莲小卖部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几乎排成了长龙。打一个深圳长途打几分钟便要十多块钱，从外地打来的电话，去接一个电话要收一块钱的服务费。

    财富犹如海水，越饮越渴。人的欲望更是无止境的。张二筒和银莲赚到了钱，便不再满足于在永兴街上做生意了。张二筒说在永兴场这个尿泡场上做生意，始终都是小打小闹，赚不了大钱，发不了大财，塘子小了，养不了大鱼，于是两口子便跑到南充去开歌城。谁知道，开了半年时间不到，便将歌城开垮了，没有法子，只好租了一辆大货车，将歌城里的沙发、茶几、椅子等等拉了一大车运回永兴场。这一折腾，据说亏了几十万。家里亏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欠账。为了还债，张二筒便只好到广东打工去了。

    银莲又重操旧业在永兴场上开起了百货副食店，但生意十分冷淡。银莲便在副食店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摆起了一张麻将桌，天天邀人搓麻将，抽桌子钱，自己也天天上阵搓麻将，输了很多的钱。

    九十年代中期，在甘孜开理发店的李老栓回到了永兴场，他天天跑到银莲的副食店里去搓麻将，遇到银莲点炮，便故意放耙子，不割银莲的，天天在一起搓，眉来眼去，又常常在银莲副食店里买这买那，一来二去，两人便上了床。在银莲隔壁卖饲料的王小二说每天晚上都听到银莲在隔壁屋里的床上大声地呻吟，还有李老栓肆无忌惮地发出的呵呵呵的笑声。

    银莲看到李老栓戴的金项链，金戒指，虚荣心作祟，于是就去攀比，永兴街上一个开药店的赤脚板医生忽悠银莲，说他当支部书记的岳父在文化大革命中救过康把子客的命，康把子客为了感谢他岳父的救命之恩，就送了几斤沙金给他的岳父，用沙金打项链，打戒指比黄金还好看得多。银莲便以每克120元的价格在赤脚板医生那里买了两三万块钱的沙金打项链、打戒指。两三万当年能在蓬安城里买套房了。知道内情的人说，赤脚板医生卖给银莲的其实是越南沙金，根本不值钱，一克越南沙金顶天价值几块钱。

    后来，银莲开的副食店的生意实在太过冷淡，于是便在永兴场大桥的桥头上租了门面开起了食店，还从南充长乐请来了小姐。赶场的一些光棍儿在食店里吃完饭喝完酒之后，就跑到地下室里耍小姐。银莲就从中抽头，但永兴场实在是太小了，所以食店的生意也不是很好。

    永兴场上的杀猪匠杨五娃儿半夜杀完猪，跑去和银莲睡在了一床，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杨五娃儿的婆娘从乡下的家里赶到街上，将杨五娃儿和银莲双双堵在了桥头上的门面屋里，杨五娃儿的婆娘便站在桥头上大声叫骂，引得人山人海的人跑来围观看热闹。

    店店生意清淡，入不敷出，银莲便在永兴街上出高利息到处借钱，借了很多的钱。后来，有人找银莲还钱，银莲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说会还的，会还的，稍微再宽限几天就还钱。后来，实在是骗不下去了，银莲在一个深更半夜干脆一趟子跑路走人了。永兴街上很多借了钱给银莲的老头儿都捶胸顿足大呼上当受骗。

  至今二十多年过去，依旧没有人知道银莲究竟跑到哪里去躲起来了。她就像一滴水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人说，曾经在蓬安下河街的一些食店里见到过银莲，在食店里接客，客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又脏又臭的老头儿。也有人说，前几年，还在营山的一些食店里见到过银莲。此事究竟是否属实，也没有人再去考证和深究了。

    有人说，银莲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是永兴场上的李老栓给害的，如果不是李老栓天天去勾引银莲，当然银莲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虚荣心作怪，如果不去和李老栓攀比啥子戴啥子金项链、金戒指，不去超前消费，不去打肿脸充胖子，不去穷操，也不至于走到到处借钱不还最后只好跑路的境地。

   虚荣心和贪婪是一对双胞胎，虚荣心和贪婪如海水，让人越饮越渴，虚荣心和贪婪又像燃烧在心上的一团烈火，一旦燃起来了就很难扑灭。好逸恶劳又贪得无厌，硬要将鳅鱼扯到黄鳝一样长，外面绷面子，屋里盖罩子。成天坐吃山空，好端端的一个家怎能不败呢？古人说的一些话真是至理名言啊。自古红颜多薄命，也不知银莲现在究竟在何处飘零？

    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知得失。谨作此文，以警世人。

山水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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