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怀念海子】
杨唯安
从安徽一个偏僻的乡下
走进文字森林的北大
从昌平一间简陋的木屋
再到山海关孤寂的游魂
这条路,看上去很短
你却用一生的时间去走完
我曾问春风
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曾问春雨
谁,收集银色的月光
翻开潮湿的《麦地》
繁衍金黄色的种子
谁站在荒凉的高岗
眺望远方美丽的《四姐妹》
谁身穿白裙子
谁手拿红玫瑰
谁都不知道
谁都看不见
你的祖先睡在哪里
是否睡在《亚州铜》的骨质里
荒唐无知的小虫
时常拿你说事,写诗
说你是倒入坟墓的枯槁
逃避现实的卧石
但我说,他们读不懂你
你昂着高贵的头颅
在大地胸口作画
在太阳头顶写诗
词的列车呜咽着…
飘动的,不是一朵云彩
而是勒断生命的句子
有谁比你
写得更有生命力
难道现实的黑点
比诗的墨点还要多
无法取舍
就无须取舍
左手握剑,右手握笔
社会这块伤疤,谁来医治
你是否
还能守住灵魂的这块净土
只是苦了
连夜种麦的父亲
种麦的真正意义
在如今这缺乏诗人的年代
不知诗为何物的寒冷冬季
你用天才的手
谱写一个农民儿子的史诗
不像现在的诗人
成天蜷缩电脑壳里
冥思苦想,风花雪雨
云里雾里绕不出去
诗,脱离现实的根
枯萎,只是时间问题
很久未读到一首好诗
因此,怀念你
我心中独一无二的海子
你是诗歌
一面不倒的旗帜
也是我敬仰的诗歌烈士
我用我不是诗人的诗
向你致以崇高的敬礼
也给未来走进坟墓的我
一个庄严的敬礼
这个春天,我是否如你
悄然睡去,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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