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触摸》节选 美人！绝色美人！比古画上的西施还美！无与伦比！真是艳光照人啊！
古城人对雅孄的美貌赞不绝口，已找不到再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古城的男人们更为雅孄那惊人的美貌所折服倾倒，然而又让古城人遗憾而惋惜的是，一个倾城美女竟然嫁给了古城赫赫有名的富商袁金星的哑巴儿子，真是作孽啊！
哑巴袁二少爷并不是天生就哑巴，他三岁之前的语言比一般孩童还多、还丰富，整天甜甜地喊叫爸爸妈妈的声音满街满屋响。然而在他三岁时的一个冷月之夜，却随着亲生母亲——父亲的二太太的突然暴死而变得又傻又哑，其原因谁也说不清，包括袁大爷他自己都解不开这个永远的谜。他曾经为儿子四处求医，到处求佛，可是儿子依然是个十足的哑巴。其实袁二少爷并不傻，只是哑。
哑巴与雅孄在人们满目的惊讶中过着悠闲而平静的生活，他们十分热爱自己生活着的这座由藏羌回汉文化糅合在一起而形成独特文化的古城。
美丽的古城坐落在川西北高原的岷江源头，深藏在幽深静谧的峡谷天堑之中，恢弘的岷江河流唱着千年的歌谣从城中穿过向南跌宕而下。古城分内、外两城，内城平面跨崇山，依山顺势略呈等腰三角形，整体布局与地形、水势、水流巧妙融汇。高大厚实，坚固如铜墙铁壁的城墙将古城紧紧围在中间，七道规模宏伟，气势非凡的城门傲然屹立在东南西北，城门上重檐歇山式城楼建筑精美，雕梁画栋，飞檐斗拱，虽然历经沧桑岁月的磨砺与战争的摧残，但是仍然坚不可摧，像守护神似的守护着古城人民的安宁与幸福，它是中国古城建筑艺术的经典之作。城里各种建筑和不同风格的房舍密布，层层栉比递进，错落有致，房顶连绵起伏，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纵横交错，四方展开，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雕龙画凤的屋檐下悬挂着形态各异、大小不同的灯笼，酒幌饭招重重叠叠。阵阵清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百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使人感受到古城的温馨，古城上空不时传来城西大悲寺、城隍庙的钟声和抑扬顿挫的念经声以及城北清真北寺那跌宕起伏的诵经声，氤氲着一种安宁与和平的气息，显得静谧而神圣，古朴而俨然。四周重峦叠嶂，峰峦叠翠，群峰挺拔秀丽、延绵盘亘，像一道道天然屏障把古城围在中央；东山山麓层层叠叠的耕耘田地盘旋而上，青稞麦子、胡豆洋芋地葱葱茏茏，以鲜嫩碧绿的色彩装点着大地，牛群、羊群时隐时现；山麓上雾霭飘飘，似云似烟间点缀着鳞次栉比的藏宅，经幡在清风中猎猎招展，似乎在祈祷：古城永远平安吉祥！山、水、城相互渗透，相互依存，构成了一幅绝美的仙境画。
随着时光的流动，日月的升落交替，古城在充满和谐、祥和、平静的氛围中过着一天天，而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开始。
盛夏六月的一天，这座诗意般美丽的古城，却毁于日本数架飞机的疯狂轰炸，这一天，是古城人世代永远难忘的“血光难日”，是日本人在中国欠下的又一笔血泪债。
晌午，一直下着雨的天空突然晴朗柔和起来，云朵在碧蓝的天幕飘荡，空气清凉、潮湿、润滑，经过雨露沐浴的古城一片鲜亮清新，一群雀鸟在一片金光里盘旋、啼啭，两只乌鸦在东城门上空拖着晦气的嗓音呱呱地叫着绕着，好像在向古城人暗示着什么？人们披着明媚的阳光陆陆续续走上街去，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街上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四乡八堡赶集的乡民川流不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走着不同面孔、不同肤色、不同衣着、不同语言的人，繁华热闹的商业大街—北街、中街、南街的茶号、金号、香号、酒家等商贾云集，人头攒动，声音嘈杂，人货密集，人气旺盛，生意兴隆。湿漉漉的街上时有马帮驮着茶叶、布匹、盐巴、皮毛、药材等货物穿过，沿街撒下阵阵清脆的马铃声。
雅孄迈着碎步，踏着光滑而湿漉漉的青石板朝东街去，她是按公公的安排去药材店铺监工，督促雇工把近日收购的虫草、贝母、麝香、熊胆、鹿茸等名贵药材精心包装好，明日，马帮要运往灌县转运站，再从灌县发往天津、上海、广州、香港等地。她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嗡”的怪声，她抬头循声观望，只见东方塔子山上空，黑压压的一群飞机像一群乌鸦似的直朝古城上空飞来。
商铺、饭店、烟馆、茶楼的人们以为又摇地震了，惊慌失措地一下子从屋里跑出来四处张望，他们只见东南塔平山顶上空飞机发着巨大的轰鸣声飞了过来，旋即一大群飞机铺天盖地在古城上空盘旋、轰鸣、号叫，紧接着又渐渐分成三队把古城包围起来，慢慢巡回低飞。满街的人都瞪大惊骇的眼睛一直望着天空中黑压压的飞机群。
这时，县衙门口站着看稀奇的人群中，一个身穿灰色中山服的男人一边观望，一边高声喊道：“嗨！你们看，好像是中央派来的禁烟飞机……”
“不要怕！是我们的飞机来演习！是政府派来作防空演习的飞机！……”另一个人也在喊。
几个身着警察服的人也大喊道：“大家别慌，是我们中国的飞机，别怕！好像就是政府派来演习的飞机！……”
人们听到他们这么喊也就不再那么惊慌害怕，继续好奇地望着空中，看那布满天空的飞机群。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奇地数道：“一架，两架……二十七架……”他话音未落，飞机开始俯冲。霎时，人们清楚地看到那一架架飞机上飘着的太阳旗号，一下子明白和意识到灾难即将降临，大祸临头，厄运难逃。刹那间，人们惊骇得魂飞魄散，心魄俱裂，魂不附体地四处奔跑，八方逃散，乱作一团，不知如何躲避，都感到一种销魂蚀骨的可怕。就在人们乱作一团的时候，飞机突然向城里一面投弹，一面用机枪向地面扫射，天地间霎时雷鸣般巨响，大地震动，山崩地裂，尘土飞扬，硝烟弥漫，天昏地暗，无数房屋倒塌，无数尸首分裂，血肉四溅，火光冲天，熊熊烈火顷刻间在城里四处蔓延。
日机肆意地狂轰乱炸数分钟后，拉着“轰隆……轰隆隆……”的巨大鸣叫向来路返回，扬长而去，瞬时消失在东方塔子山上空。
袁大爷在“春日茶楼”与马大爷谈一笔烟土生意，他端起一个薄瓷茶碗送到嘴边“吱”地呷了一口，正要放下碗，突然听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奇异的轰鸣声，声音巨大、奇特，他先一愣，旋即便意识到是地震了？于是倏地一下子跳起来，一边喊：“不好了，快跑！地震了！”一边朝楼下跑去。当他踉踉跄跄跑下楼时，只见满街的人都望着天空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喊道：“天哪！快跑！日本飞机来了！你们看！飞机身上有太阳旗！”他惊恐万状地望着天空不知如何是好，往东跑？往西跑？或又跑回去？刹那间，他的思维乱了套，不知何方可以藏匿，哪里才能躲避即将临头的灾难，他六神无主地混在乱成一团的人群中一会儿朝南跑，一会儿又折回来往北跑，人流如潮水般在街上涌动。就在这时，低飞的日机对人群一阵疯狂的机枪扫射，一颗颗炸弹像下冰雹似的往下落，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房屋顷刻间倒塌，人群炸得横七竖八，尸首遍地，惊恐无助的哭喊声淹没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
东街“云仙阁”里的炕床上，躺着身着洋服、长衫、军服、羊皮褂（缠白或黑头帕）的各种人士，炕边上几个唱戏的、卖糖果的、折字算命的人来回兜着生意。烟馆里光线昏暗，阵阵有节奏的抽烟声，好像百虫剥蚀青叶之声，点点萤火样的亮光在昏暗的烟室里一闪一闪的。袁大少爷也躺在烟榻上闭着眼睛吞吐着上等烟土，旁边几位瘾君子的姿态跟他差不多，都半闭着双眼，深深地陷进大烟的美好享受之中。他们对屋顶上空的巨大轰鸣声麻木不仁，好像他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似的，而是来自另一世界的怪物。突然，一颗炸弹掉到“云仙阁”屋顶，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云仙阁”被炸开了花。
袁太太和媳妇在丫鬟们的陪同下，来到自家后院欣赏正开得争奇夺艳的红白牡丹花，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使她们猛然抬头，只见天空中无数架飞机就像天葬台上空的鹰一样从东方飞了过了，旋即布满天空。袁太太大惊失色地颤声喊道：“天哪那是……是日本飞机！快！快跑！躲……躲啊！……”大家一时间惊恐万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躲逃，情急之下，袁太太朝后门跑去，大家随着她也朝后门跑，当他们跑到后门口时，袁太太突然觉得不对又折转身往回跑，大家刚跑进屋，一颗炸弹便在袁家宅院开了花，房屋应声倒塌，人被炸得七离八散，尸首全无。
哑巴去街上逛，他想给雅孄买一样生日礼物，准备后天给雅孄过生日时送给她。他在北街一边走，一边想着给雅孄究竟买样什么礼物呢？不知不觉中便来到古城有名的“玫瑰丝绸店”，他刚跨进店门，就听到柜台上的马樱老板热情地招呼道：“哎呀！是袁二小弟来了！今天又准备给你那漂亮媳妇买布料啊！你看，这是我们刚从上海购回的新货，这城里啊只有你家媳妇才配，如果雅孄穿上它，肯定美得不得了，更让男人们神魂颠倒哦！”
哑巴很不高兴地拉下脸，狠狠地斜视她一眼后想转身离去，可是那紫色底版带白色小梅花的布料吸引了他，于是就走过去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觉得布料光滑、柔软，就像雅孄的肌肤一样。
当哑巴拿着买好的布匹正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屋顶上空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他急忙跨出店门朝街上看，见街上的人都抬头惊骇地盯着天空。他也朝天空望去，只见无数架飞机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地布满天空，街上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着，哭喊声、尖叫声时起时伏。惊恐万状的他很快被卷入人流，稍顷便随人流朝北城门发疯般的跑去，当他跑到北城门洞时，无数的炸弹已在城中惊天动地地爆响，城内顿时天昏地暗，黑烟滚滚，人群一片一片地倒下。
城门洞里挤满了逃难的人，里面很闷热，空气窒息逼人，他欲进不得，欲出不敢，心里发慌，全身打抖，四肢无力，一双担心害怕的泪眼直直地望着南门方向，心里发疯地哭喊：“天哪！雅孄，你在哪儿？爸妈，您们在哪儿？哥嫂，你们还好吗？”在一片嘈杂声和哭喊声中，他四处张望，好想在人群中发现雅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侄儿侄女，然而那一张张跟自己一样惊骇、恐惧、痛苦不堪的面孔全是别人。
当飞机拉着“轰隆隆……轰隆隆……的吼叫声趾高气扬地消失在天空中后，哑巴“啊！啊！”地哭着往家跑，一路上，他见商铺、茶店、民居等被炸得粉碎，青石板街道被炸得全是大坑小坑，血肉模糊的尸体遍地都是，坑里坑外到处都横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肢体，那些断肢断臂，有的被抛在残梁断臂的屋檐上，有的挂在树枝上。他像喝醉酒的人一样东倒西歪地朝家跑着，哭着，吼着，突然，他看见正在燃烧垮塌的“玫瑰丝绸店”屋檐上挂着一串血淋林的肠子、肺、心脏，他顿感一阵恶心，头晕目眩，踉跄一下险些跌倒。他擦了擦满眼的泪想立即跑开，可是他的双腿好像踩在棉花朵上，不听使唤，他竭尽全力，使劲挪动灌了铅似的双腿，谁知腿却被地上的一只断脚绊了一下，身体一下子失去控制，整个身子直接朝前重重栽倒而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片哭喊声中醒过来，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触到一个硬邦邦、湿漉漉的东西，还有一股刺鼻的腥味。他急忙爬起来坐在地上惊恐地张望，可是眼睛被什么粘液给遮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他摇了摇头，用力擦了擦双眼，再看：天那！那硬邦邦的、湿漉漉的东西竟是一个没有身子的、血淋淋的脑袋，脑袋上还鼓着一双大眼睛，他一下子认出来了，是马樱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惊恐万状，毛骨悚然，浑身瑟瑟打抖，拼命爬起来拔腿就跑，嘴里“啊！啊……”地发着不成调的哭声，他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呕吐，苍白的脸上满是马樱尸首上的血迹。
当失魂落魄的他踉踉跄跄跑回家时，只见家被炸得面目全非，几乎成了一片废墟，他疯狂地歇斯底里地一边哭吼，一边在土堆上不停地刨啊！抓啊！十指顿时鲜血淋淋，突然，他一个跟斗栽进了一米多深的弹坑里又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天上飘着毛毛细雨，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睡在一个坑里？究竟在哪里？他急忙爬起来擦了擦被雨水和血水模糊了的眼睛，突然惊呆了，只见坑里又有一个没有身子的头颅，从发型和脸型的基本轮廓可辨认出那是大太太。他发疯般的扑了过去，双臂将那血淋淋的头颅紧紧抱在怀里，然后把自己血淋淋的脸紧贴着那张血肉模糊的头颅上“嗷！嗷！……啊！啊！……”地放声哀号。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头颅爬出弹坑，颤颤微微地走到自家那残梁断壁的屋檐下呆呆站立着，一双惊恐、呆滞的眼睛四处张望：
望烟雾蔽空、雨蒙蒙的天空；
望硝烟弥漫、一片火海的古城；
望瞬间变成一片废墟的美丽家园；
望残肢断体、血肉四溅、成堆的尸骸……
哑巴傻呆呆地望着，看着，又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得摇摇欲坠的残墙断檐再次“轰隆隆”地彻底倒塌，一根断木从他右耳擦过，右耳随木而去，一股热热的血流顺着耳根、脖子淌下来。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一声声悲怆的“啊！嗷！”忽然变成凄惨而含混不清地呼喊“雅……孄！雅……孄！……”
雨，飘飘洒洒，苍天好像在为这惨不忍睹的古城落泪，为人间这美丽家园遭遇的灾难而流泪，湿漉漉的古城弥漫了浓浓的、呛人的血腥味。
哑巴紧紧地抱着头颅四处奔跑，他一会儿低下头去用自己那血淋淋的脸亲亲怀里的头颅，不停地呼喊：“雅孄，乖雅孄，别怕，我们回家了！妈妈，别怕！我带您回家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拍拍怀里的头颅后又“嘿嘿嘿……哈哈哈……”地狂笑起来，那冲破咽喉的狂笑——傻笑，久久地回荡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古城上空。
哑巴不停地亲着头颅，一边狂奔乱跑，一边疯狂地“嘿嘿嘿……哈哈哈”傻笑，含混不清地呼唤：“雅斓！……爸爸！……哥哥！……”
他跑到鼓楼十字口，只见中街已化为灰烬，熊熊烈火正往北街蔓延。街上无数尸首四分五裂，血流成河，大街小巷布下许多弹坑，尸骸成堆。
一会儿，他又跑到了东门，只见东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重叠堆于城门洞内，古城内一丈多深的弹坑里抛洒着有头无身，有身无腿的尸体，大城门洞、小城门洞一片血腥，一些残肢断腿，有的抛甩在炸坍塌的古城墙上，有的挂在即将倒塌的屋檐上，从衣着上可以分辨出那些尸体中，有无数的学生，老师，商人，赶集的藏羌回汉群众。无数头牛、马也被炸得四分五裂，与人的尸首混淆一片，血光一片。
哑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左手紧紧抱着头颅，右手在尸首中不停地翻动一具具尸体，又含混不清地呼唤：“袁轩！……袁凤！……轩儿！……凤儿！……”他拼命地翻着，喊着，突然又一阵疯狂地“哈哈哈……嘿嘿嘿……”大笑起来，旋即狂笑着从一片血光中跑出来，又沿街巷乱跑。
雨不停地下着，一股股血水在城里汇集成一条条红色丝线，古城就好像一幅用红色丝线勾勒出的地图，渐渐地，无数条红色丝线汇集成一条红色河流，红河唱着悲怆的古城悲歌“哗哗哗……”地流入奔腾的岷江河，岷江千万个不愿地穿上了红衣，呻吟着向南流去……
巍峨的岷山环抱着的古城，一片哀号，悲惨万状，喊爹、叫妈、呼儿唤女的凄凉、悲怆之声划破长空，久久地震荡在大山深处，传荡到黄龙神山上……
六十六年过去了，岁月虽然无法带走古城人民心中的伤痛和仇恨，但是，伤痕累累的古城却从死亡中渐渐活了过来，又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以一个文明、整洁、和谐的明珠城市在雪域高原崛起；以她那绚丽多姿的自然风光、异彩纷呈的民族风情、古朴神秘的人文景观，吸引着中外人士；以她那璀璨的古城文化闻名遐尔。
与世隔绝几十年的雅孄，终于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从坐落在小西天圣山上的尼姑庵走了出来，第一次下山来到这座让她思恋而伤心欲绝的古城。站在厚实坚固的城墙上遥望，这座古朴厚重、精美雅致、神秘古韵的城市，重新展现于她的眼前，她的思绪穿越时空的隧道，却禁锢在六十六年前的那个永远无法忘却的血光难日。 雯萍，本名陈文萍，汉族，籍贯，四川资中，出生于美丽的九寨沟，1996年开始文学创作，发表短篇小说《蛇》。她在文学的森林里独自跋涉、探索，收捡被岁月撒在九寨沟沟沟壑壑里的故事，在时光的滚动中追寻自己的梦想，寻求一种任意放飞思绪的快乐，在文字的乐园里为女人们的命运呼吁、呐喊。小说、散文等作品散见于全国各级各类报刊，2005年四川出版集团、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雯萍小说集》。现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阿坝州公安局监管支队政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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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9 1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