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视老鼠如亲人
抗战老兵朱铭富,最近与世长辞,享年99岁。他少年时代闯荡上海滩,当过门童,作过裁缝织补学徒。 朱铭富在证卷交易行当门童时,有一天捡到同盟会吴亚男的皮包,等到她再来交易行时予以交还,于是被吴亚男认为义子。 朱铭富参加公训(公民军事训练)后加入浙赣别动队,成为浙赣别动队第五支队队长陶一珊的通讯员,所部任务是侦察日军情报,在上海市内秘密修建堡垒备战。淞沪会战中,第五支队在上海南市与日军激战3昼夜,几乎全军覆灭。没有重武器打不过人家,只有步枪、手榴弹,朱铭富用的是20晌盒子炮,子弹打完了、手榴弹也打完了,没办法打了,死了好多人,差不多都死完了,还剩几十个人撤退,翻铁栅门进了法租界。朱铭富在赤峰集训整编后参加南京保卫战,南京沦陷后打游击,后来就成为军统了...... 1950年底,朱铭富被捕入狱,判死缓。监狱里有被老鼠咬烂的将军服,经朱铭富织补后完好如新。“如果没有衣服补了,我就是没有用的人了,只要还有补不完的衣服,就有活命的机会;我有办法,在仓库里撒些饭粒子,招引老鼠来咬衣服......后来改判为无期徒刑了,再后来特赦了,我就出来了.....现在很好,你们尊重我是抗战英雄了” 朱铭富激动地说。 我第一次找到朱铭富是2012年12月3日晚上,给他披上了绶带,佩戴民间制作的“抗战英雄 民族脊梁”抗战胜利纪念章。他的住址是云南信息报记者刘霞告知的,一间6平方左右的出租屋里,没有窗户、阴暗潮湿。我见有老鼠来回活动,用脚踢赶老鼠,他对我说:不要踩老鼠,是我养的,老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他们是亲人。那天晚上我发了微博之后,昆明五华区民政解决了他的住房问题,龙越慈善基金为他请了保姆照顾,关爱抗战老兵公益基金资助每月500元。
96岁的抗战老兵朱铭富,参加过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51年,因有国防部中校参谋的身份被判死刑。关押期间老鼠咬破了很多军服,学过裁缝的他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改判无期。82年特赦出狱,现老无所依,居无定所。现在没人愿意租房给孤寡老人,老人现租的房子只有6平方,还是托人出面租到的。 原国军孤寡老兵朱铭富终于领到国家名义的抗战胜利70周年勋章,可惜他已经看不清这枚他等待了70年的勋章到底长啥样。坐了30多年牢的他一直念叨:“感谢党、感谢政府!”他不知道的是、这枚勋章是马丁“公权私用”让民政局给特别先送来的,而5000元慰问金是马丁自己垫付的,他说怕已经99岁的朱老等不到那一天! 朱铭富曾有妻子和儿子,战乱年代与家人聚少离多,被捕时儿子6岁,获得人身自由后,他找到了早已改嫁的妻子要求见见儿子,他妻子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儿子不知道有你这个父亲,为了儿子好,求求你不要打搅他的生活了.... ....” 安葬朱老的那天,我在追悼会说出了朱老的这个秘密,“朱老其实是后代的,虽然他的后人没有来参加葬礼,我们都是他的后人,他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他的子孙的、会保佑大家的.....”。也正是基于朱老有后人的原因,我依习俗用关爱抗战老兵公益基金的2000元帛金及志愿者们送的帛金为朱老举办了法事,置办了毛巾、糕点答谢出席葬礼的人们,余款捐给关爱抗战老兵公益基金。 朱铭富离世后被作为无主遗体处理火化。安葬那天,50多位志愿者参加葬礼,南京、上海、深圳、东北等地志愿者委托我献花圈,我为他捧骨灰,他带着他最喜欢的勋章走了.........他的墓碑落款刻着——“关爱您的人们”。 他在从淞沪战场走来,他从南京的尸山血海里逃生,之后,他炸碉堡打鬼子。再之后他在监狱里养老鼠救命。现在他去了,带着遗恨抑或满足。 生命之于个体是一样的短暂,一样的珍贵。但他们,他们这一代人的生命承载了不该他们承载却扎扎实实到死也卸不掉的沉重。我知道爷爷已经把一生背负的沉重留在尘世,他已化成轻烟,去寻他遗落在那一世的风花雪月。 他走了,很多人怀念他! 有一首歌这样唱道:“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多少人的眼泪在无言中抹去,亲爱的母亲这是什么道理?” 每一个走上战场的士兵,都有一个等他回家的母亲。有的在战场上牺牲了,母亲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有的回来了,可是母亲至死也没有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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