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历史的印迹之 ——乐于为善封曰伟

崃岭鹤影 · 发表于 2017-6-3 15:15

   封营，是一个座落在绿水青山、鸟语花香的邛崃黄鹤村的一个长约2公里的两山之间的封氏家族的聚居村落。它距离“一红醒天下” 的南河什方堂邛窑遗址只三里来远。在那两公里长的两山之间，有一个宽约1000多米的平坝。平坝中，有良田几百亩。一条顺着山势从孔明青龙嘴流向南河的小河——石河子河，象条弯曲的巨龙，蜿蜓地在从孔明到邛崃南河的那些平坝中间的农田里游动，冲转水碾、滋润农田。封营景色秀丽的山边上、田坝中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的处处农舍，炊烟袅袅；那曾经熙熙攘攘的从什方塘、胡山碥将军碑、经严坝、韩山嘴、到最乐桥、石梯坎、落魂坡、陈大地、葫芦湾、孔明、平乐的茶马古道上，白鹭飞翔。
   而在三百多年前的明末清初，这个两山夹一坝的狭长地带，由于连年战乱，也跟四川的其它地方一样，是一个“虎迹狼蹄多于人迹”的荒凉之地。
清康熙(1660)年前后，在“湖广填四川”的那次大规模移民中，邛崃封营的一世祖——封有位，从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迁来之后，便开始在这个两山之间广置田产（连开带买）、辛勤耕作、繁衍生息。经过十五代的发展，人口已达数百人。
   在上封营黄鹤村村委会右边山上的封氏曰伟墓园中，那个清咸丰辛酉年（1861年）二月就竖立在封氏家族五世祖封曰伟坟前的墓碑上的墓志铭，告诉人们：这里埋葬着的是一位生于清乾隆二十七年（1763年），卒于清咸丰九年（1860年），经历清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四个朝代，享年九十七岁的封氏家族一支的五世祖封曰伟和他的妻子——享年八十七岁的罗太夫人。
   在封氏家族中，五世祖封曰伟，是一位承前启后、光芒四射的杰出人物。
   封氏家族在经过一、二、三代人起早摸黑的辛勤耕作和生活上的勤俭持家之后，家中便有了财富的积累。从第四代开始，封氏家族便开启了“耕读传家”模式：读书成绩好的就去考取功名，读书成绩一般的就去务农。
   这一点，在封氏家族的五世祖封曰伟的身上，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幼年力学不第”，便“去读而耕”，“立心好行其德” 。封曰伟“其归于农也克勤克俭，居积遂以致富，买腴田数百余亩。”
   “罗太夫人亦躬操井臼，乐施与，凡亲友之贫乏者，周恤之无吝容，盖天性然也。”
   封曰伟“去读而耕”致富之后，为造福桑梓，独立在南河什方堂 “设义渡以济往来” 和“又于汪山脚下（明代邛州卫指挥使高君赞将军碑、清乾隆十七年修路碑处续）砌石路数百余丈直近南门。皆一人身任，不惜烦费，不惮疲劳”。
   为此，封氏家族五世祖封曰伟赢得了道光十二年十二月为邛崃老南桥建桥碑题写“川南第一桥”五个大字的时任邛州牧吉林宣瑛的奖劢——悬“乐于为善”一匾于封营封曰伟家花龙门子的门楣，以资表彰。
   就在封氏家族五世祖封曰伟大力发展家庭经济和倾力投身慈善事业的时候，耕读传家的封氏家族更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传来封曰伟的长孙封应高（封鑑）高中恩科进士的喜讯。
   封曰伟墓碑为雅石制造，镌刻在雅石上的墓志铭虽经历了一百五十六个春夏秋冬，但字迹仍异常清楚，不见风化痕迹。特抄录全文如下，以飨读者：
   “公讳曰伟，乃崇德公之三子也。生于丁亥年（乾隆二十七年1763）冬月十九日辰时，配邛西罗扈（加斜玉旁）公三女，生于丁亥年三月二十六日巳时。公以幼年力学不第，去读而耕，立心好行其德。
   罗太夫人亦躬操井臼，乐施与，凡亲友之贫乏者，周恤之无吝容，盖天性然也。
   公居近什方堂，每夏日南河水涨，行人忧之，公独立为之设义渡以济往来。又于汪山脚下砌石路数百余丈，直近南门，皆一人身任之。不惜烦费，不惮疲劳。州牧宣公（瑛）为之旌其门曰：乐于为善！信不虚矣。
   公与太夫人辛苦数十年，得邀天眷。人咸以福、禄、寿、喜为公庆而抑知（一之）。公之以致此者，有由来与。公生平为人崇朴实，尚简默。其归于农也克勤克俭，居积遂以致富，买腴田数百余亩。
   公有二子，长，文繁公，次，文典公，俱以勤俭律已，忠厚传家，无声华势利气。其余待人接物，宗族乡党无间言，守公之训，体公之志也。
   公享年九十有七，于庚申年（咸丰九年1860）正月初九日戍时寿终。
   太夫人享年八十七，于道光癸丑年（已酉1849）正月十二日已时寿终。
   其（时）长孙（封）鑑已咨礼部恩贡生。其孙安邦占鳌，俱立武太学。至于曾孙等之兰芳桂秀，序列庭除者，皆可预卜为公辅之器。
   是人以福禄寿喜为公庆，诚有所见而云然也。世之所谓福、所谓禄、所谓喜与寿者，皆人所求一而不得者也。而公与太夫人兼备之，果何修而得此哉？曰：唯德之故！
   晚（辈）与长孙游，爰得志其颠末而传述之，以垂不朽云。
                                                                                                                                                      庠晚学生王浩顿首拜撰并书。
   自封营出了一个恩科进士——封应高（封鑑）之后，封营更是声名远扬。
   另外，我们从封曰伟的家训中，也可以略见一斑地读出封氏家族是一个“富而不豪，贵而不骄”的家族：
   “祖训曰：‘创业维艰，守成不易。祖宗备尝辛苦，子孙宜戒奢华。非诵诗以读书，即耕田而凿井。且立敬立爱，孝悌勿懈于父兄；克宽克仁，忠厚尚存乎里党。弟兄则分多润寡，勿启（起）争端。亲戚则济通财，无伤厚谊。敦一本之仁，联九族之谊。我能佑启后人。尔当恢宏先业，言须俗而近理，语则切而可箴。朝夕焚香，必仰思而俯听。春秋祭祀，当永念以无忘。’”
   封氏家族在封曰伟的长孙封应高（封鑑）没有成功获得恩进士之前，忠厚待人的慈善家封曰伟的长子、恩进士封应高（封鑑）的父亲——封文繁（封蘧如），也一直在攻读诗书的道路上不懈地努力着。其学识曾获得奉命在重庆（渝）“调办郡试”的考官好友周道鸿的称赞。
   封家第十一代——原邛崃崃山诗词学会法人代表、主编《崃山芳草》十多载的退休教师封家炳家中精心保存着的一副对联就述说着发生在清道光乙未（1825年）春的那段历史故事。
   那是2017年的5月7日，我去下封营去拜访封家炳老师。当我兴高采烈、小心翼翼地推开封老师家小院的双扇门时，只见封家炳老师在堂屋门口的屋檐下一张简易案板上挥毫泼墨，脚下是一地的写有行草书法并盖有红色印章的诗作。
   这是封老师在书写他为参加新津县诗词、书法交流而创作的诗词、书法作品。
   封老师一边书写一边与我聊天，当封老师聊到兴致高昂、情绪热烈之时，便从他的书房里面取出一副对联，摆放在堂屋的屋檐下面，让那副对联再次还原道光乙未（1825年）春，封家炳老师的六世祖（太高祖）封文繁（蘧如）在重庆与奉檄在渝郡（重庆市）调办郡试（考试）的周道鸿相逢时的情景。
   那副对联是周道鸿写给封文繁（蘧如）的。上联是：零落知交十年忝长；下联是：商量旧学一字堪师。
   叙文是：“小蘧如弟，自卅年前缔交，相孚心性，爱逾骨肉。每过访偶有所作，幸得以相质。乙未（道光）(1825年)春，道经渝郡（重庆市），适鸿（周道鸿）奉檄调办郡试（考试），晤谈终日，□□□间□□□一联。回首知交，晨星落落。因作直质语，以徵契义之深而忘形骸。□□倚装作赠，即斧面正。义吉兄周道鸿。”
   封老师以他那功底深厚的近体诗基础评价说：“这副对联的正文虽不是很工，但道出了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零落知交十年忝长，商量旧学一字堪师。”更是周道鸿对小自己十来岁的封蘧如学识的高度评价。
   人们常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优秀的女人。封氏七世祖母（封老师高祖）、恩进士封应高（封鑑）的夫人“皇清例赠孺人封老太君”就是恩进士封应高（封鑑）背后的那个女人。
   让我们通过封氏七世祖母（封老师高祖）、恩进士封应高（封鑑）的夫人“皇清例赠孺人封老太君”的墓志铭来领略一位古代贤惠女人的风彩吧。
   “皇清例赠孺人封老太君”墓志铭的全文是：
且自武称（平）十乱邑姜为内助之贤，文美百男，太姒实齐家之始，□教于并重阴德，男职不废乎女工。此千古妇人女子多炳耀于丹青也。
   如孺人者，蒲邑五里墩武庠高公廷光之长女也。生于道光辛巳年（1821年）九月二十九日已时。秉性幽娴，持身淑慎，长适邛州南关外正八品——封公文繁之子贡生名鑑。守必敬必戒之训，有克俭克勤之风，左右于两姑之间，棗修毕具；周旋于一翁之侧，寒暖必亲。不但三从四德共仰芳型，亦且九族六亲咸钦令范。诚不愧良家之淑女，君子之好逑也。生子四：长国桢，次国松，游庠；次国栋、国柄俱婚配。女二：长适武生李国模，幼适文生倪隆章，颇丰裕。享年五十有三，殁于同治癸酉年（1873年）四月初六申时。一生令德，彤管扬休，百代荣昌，兰芽茁茂，皆孺人之积累致之也。予尝馆其家，悉见颠末，因志美，以昭不朽。
                                                                                                                                                      蒲邑廪生熊化昌拜撰并书。
   通过封氏家族的祖训和封氏家族墓碑上的那些文字，我们不难看出：封氏家族也是一个以“耕读传家”为导向，以“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为行动指针的积善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