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崍山文艺》领队人——郑汝明
封家炳
1997年,我去邛崍泽民中学任教时,得知前邛崃文化馆文艺创作辅导老师郑汝明曾在该校任过教导主任。但此时郑老已经作古,后来我特地从他的儿子——曾任邛崃市教委副主任的郑鹏那里打听情况,加上我和郑老的一段交往,写成这篇怀念之文。
郑老是洪雅人,耕读传家,初中毕业后就读于康定师范学校。1950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支援司令部,任无线电见习生、报务员。1955年调成都军区干部学校任文化教员,1958年转业到邛崃二中教语文,1963年调邛崃文化馆任文艺创作辅导员。由此可知,他是一位很有资历的文武老战士。
我和他的接触是由于1977年的一个偶然机缘,因我的弟弟封家椿(原黑龙江军马场职工)是他领导的工农兵革命文艺队伍里的一个学员。从他的言谈中,我知道一些内情。并激起我的热心和好奇,从而产生了写作冲动。因为我历来爱好文学,当然也很留心看些理论知识。于是我想写些东西去接受他的检验。不料,我接二连三写的反映文化大革命的《安学兵》、反映教学的《理发师的话》、反映农村的《老范》作品,竟然受到他的赞许,同时还友善地指出需要修改的地方。
曾听他说,他在夹关搞创作培训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收效甚微。正如他在信中不无幽默地说:“无论你的手艺再高超,也是办的红苕酒斗碗。”而且好些作品都是他修改了的,因此,他很再意于我,请我在西街饭店吃饭交谈。有一次他写信说已买好了票,要请我看戏。又说我找他不在家,让我坐了冷板凳,很是歉意。其实我是微不足道的小雕虫,只是他提携新人,发展队伍,想把邛崃文艺创作搞得有声有色而催苗助长罢了。
他认真负责,热情鼓励,乐业不疲,在另一封信中即可得到印证:
“惠书、新作今天收到,仔细看了两遍……精神可嘉,值得学习。
十月二十七日(1977年),我被县委调出来参加小春检查工作组,十一月二十日胜利结束,返城休息。今天去(文化)馆,小胡交来一大叠来信来稿,其中有你的短篇小说《老范》,看后觉得题材较新,及时反映社会主义新农村大干快上的一片热腾、跃进的新气象。干部、群众为建成大寨县争先恐后地贡献力量。选择有代表性的事件歌颂新人物、新思想。人物不多,但刻画得较为形象、活泼、饶有风趣,乡土味比较浓烈……
该文虽然还存在不洗炼,如二三四自然段、第三页的第二段写得含混,如不仔细看他几遍,就会产生错觉,但仍不减弱作品的光色……因为急待处理的稿件太多,复信的也不少,只能搁笔,希原宥!”
提起《老范》来还真有趣,这是我在到校的路上构思的。那天下小雨,路有些溜,刚走到一道小桥头,一下子滑到好几尺深的沟里,幸好我撑着伞,轻飘飘地坠下去,没有受伤。
从这封信中,我沉甸甸地感觉到他的社会工作也特别的繁忙。记得有一次在固驿小学开县的学大寨会议时,他来布置和检查会场,发现我要写的大字标语中,有一个逗号安排在行首了。我深深敬佩他工作的认真、仔细、严肃和负责;一大叠稿件、来信要审阅回复,这工作量有多大、多难;在农村跑了近一个月,想休息而不得休息,这身心有多劳、多累;就我小说的一段都要仔细看几遍,以免产生错觉,其治学的严谨便可见一般。不过,他说的“含混”应是曲笔,否则,从头一二说根源,水清理白,还有什么艺术性可言呢!
至于他创刊的《崃山文艺》,第一期叫《革命文艺》,是钢板刻写后用油墨筒滚压印的薄薄一册,内容自然只有寥寥。二期改为铅印,三期较为丰富。但不知怎的,以后就没有下落了,我俩也就无声无息地脱了钩,留下的是无尽的遗憾!
直到1997年我退休后又去邛崍泽民中学任教时,才听说他曾经在此担任教导主任,还亲笔提写了“造福桑梓、为国育才”八个斗大的字,赫然挂在底楼前额。足见他晚年也一刻不忘躹躬尽瘁,报效国家的崇高精神。
可惜这位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热情大度、扶植新人的尊者,于1995年7月19日溘然辞世,竟未及古稀!
201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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