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井 水泊梁山
经过文君街,顺便拐进文君井,想看看城市最后一片园林,庭院深深秋色几许了。
偶尔有三五个人在文君井畔照相。我常常以他们快门的速度判断他们是不是异乡人,或者少小离家老大回的那种家乡人。但是,在他们眼里,我比他们还照得专注,我又算是啥乡人?
我的手机镜头停在了1957年国庆节。60年前,郭沫若写下“文君当垆时相如涤器处”,卓文君取水酿酒,郭老却引水烹茶。我不知道,文君井在当代的出名是不是从这面题壁开始。
古井旁边有块石头,刻着文君井的中英文简介,它从黄泥加卵石浆砌的古瓮壁推断出这口古井已经有两千多年了。每一次我总会看到有人越过栏杆,趴在井口打望,做出打捞历史的样子。
对面是一堆假山,小时候慕名来到文君井,觉得好大,总要去钻一下,却不知从哪里出来。此刻,正有个小孩在钻花石迷宫,长大后他会觉得这堆假山好小,这个园林好小。
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小,倒是它分散在每个角落的“老”总让我驻足停留,我无法象郭老那样涤尘思,也体会不到清逸谅无比。虽然我看不到秋色,但是我感受到了萧瑟。
茂密的庭院里,高大的银杏已经老成了化石模样,相如的子虚赋被刻在了木头上已经斑驳了时光。四围的茶桌陆续来了些老年人,就着一杯盖碗,有人在打牌,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沉思。
有人渐渐老去,文君井惭渐老去。我渐渐老去。红墙青瓦上飞过一只昏鸦,一丛枯草颤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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