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久的困窘
凡丁
听说15年如一日义务宣传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根据地—油榨乡苏维埃政府旧址(中国工农红军四方面军九军拔起政治部)的王大久老人病了很久,于是笔者专程前往看望,了解到如下情形:
王大久今年87岁,长期以来与他共同生活的还有老伴高桂芬(85岁、老党员),以及一个41岁的、患脑瘫而且双目失明的儿子。
此一家三口从2007年起,便靠低保金和残疾儿子的“五保金”生活。
当时的低保金每人仅几十元,为了让父母生活得好一点,能够全身心地照顾患脑瘫的兄弟,两个分别安家的儿子湊钱给父母各买了一份农村养老保险,从2010年起开始领取,由当初100多元/人月,逐年增涨到如今274元/人月;低保金也从当初的几十元/人月,逐年增长到2017年7月份前的359元/人月,两项相加633元/人月。一家三口的日子虽然不算充满阳光,但是能相依为命。
期间王大久常从以上总收入中抽出一点钱来做“苏维埃政府旧址”的宣传经费,此举曾经感动过不少游客,还引起过政府和一些部门的重视,并且曾经计划投入资金维修这处破旧的苏维埃旧址。
今年11月,邛崃市党校还两次派人上门,了解王大久义务做红色宣传的情况,并且录了影像资料。
然而不知咋的,关于维修苏维埃旧址的事,当一阵风吹过后复归平静,原先乡政府立在桥头的“苏维埃政府旧址前方200米”广告牌也被拆掉,只有王大久书写的“苏维埃旧址由此去”指路牌孤零零地摆在电杆下面的路边,那处“苏维埃旧址”益发显得衰败破旧,如今游客极少到访。
原来,王大久未能持续将红色宣传义务进行下去的原因,除了政府从未投入过资金外,一年来,王大久还遭遇了生活的窘困,起因是这样的:
2016年腊月,已是86岁的王大久不慎摔伤了腰,吃过一段时间专治跌打损伤的中药粉末后引起胃穿孔,疼痛难忍之下只好住院进行手术,十天后出院时共计医疗费1万余元,其中3千余元的自费部分由两个自立门户的儿子分摊,85岁高龄的老伴只得同时照顾卧床将息的王大久和残疾儿子。
俗话说:“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行却遇打头风。”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今年6月22日,还在卧床将息的王大久突然收到村组长迟到16天的邛崍市民政局关于:
《不予享受城乡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的通知》
“经审核,认定你户不符合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条件,原因是,你家庭每月人均收入已超出市政府规定的最低生活保障标准。
若你对此决定不服,可在接到通知15个工作日内,要求村委会或南宝山镇人民政府调查核实。”
日期:2016年6月6日
送通知的村组长杨明刚为了厘清责任,在通知单背面注明:“本人于2017年6月22日上午10点30分收到,因要照像而另有它事,故于2017年6月22日上午送达。杨明刚”字样。
后来得知:从2017年7月起,残疾儿子单独被列为“特困人”(监督人是王大久),“特困金”从“五保金”时的430元/月,提高到598元/月。
然而,这却苦了王大久和老伴,他们既无太多精力去要求调查核实,同时认为已经过15天期限而失去要求调查核实的权利。尽管如此,王大久还是向镇党委杨书记提问:“超过标准是如何计算出来的?”
杨书记说:“超过标准是如何计算出来的忘了,但是看在我的名下,你就不要再反映了。”
以上是王大久告诉我的,我想:假如王大久的儿子不给父母买“农村养老保险”的话,两位老人如今可分别领取到359元/人月的低保金。而今却只能享受274元/人月的农村养老金。
像王大久一家“因买农村养老保险反而更贫”的情形不是个例,我想:在执行该项政策中既应当有原则性,还应该有针对实际情况进行处理的灵活性。于是以网络形式反映此种现象,希望社会学家们予以关注和研究。
同时,代王大久表达如下的意思:
针对王大久家庭的特殊情况,如果有符合政策的其它补充办法解决的话,希望邛崍市民政局领导关心一下;
又如果老革命根据地的“油榨乡苏维埃旧址”需要保护,并且继续宣传的话,希望邛崃市政府将曾经有过的规划落实!
因为我看王大久康复还不错,再活十年八年可能没得问题,假如他家经济窘况能够改善,他仍然想将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红色宣传继续下去!
2017/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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