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凯：坐在秋光下

pzj737618411 · 发表于 2018-10-16 06:26

坐在秋阳下

口吴俊凯

拉开窗帘，榕树背后，秋阳喜人。光芒柔和，无边无际，秋气爽朗，让人多想亲近，多想闲在阳光下，看蓝天白云，想岁月过往，或者，让情绪栖在一片阳光之上，盘腿悠闲。
坐在道边木椅上，浴沐秋阳。阳光在草坪上随风跳动，在小草尖左摆右曳，细碎的影子，轻轻掉落在叶与叶之间，條地寻不着了，不知是躲在草根，还是随风跑了?一只蚂蚁在草根下，来来去去，也不知它是否在追随光影?浅黑泥土上细小的泥沙，让蚂蚁爬得有些光滑，这是那只蚂蚁的家园么?我用一根长长的野草，轻轻拨弄黑色的蚂蚁，蚂蚁抬起头，想用嘴咬住野草的尖芒，但它只咬住了秋阳，咬碎了秋阳，从秋阳破碎的声响，可以知道，蚂蚁似乎有些愠怒。也许我的拨弄算是侵袭了它的领地，危及了它的生存，竟双眼盯住草尖，不愿退去，我敢紧抽回野草，让蚂蚁在细细泥沙间自由寻觅，自由奔跑，白由忙碌，自由生活。

木椅附近，有一棵新栽的樱花树。树叶有些发黄，明显可见叶子经夏而秋的沧桑，春天鲜嫩的光泽已经不见。叶子在秋阳下几乎熟透了，没有一丝轻浮，没有一点躁动，似乎很憨厚，既不忧怨，也不快活，更不矜持，顺了秋阳，顺了季节。这让我很感动，哪里像我，在秋阳下，不能平静，还用情绪去招惹阳光，招惹光辉，招惹秋色;还用往事去叙述秋阳，情依桥边，话落古道;还想起秋水长天，层林尽染，江枫渔火。看来，在秋阳下，能有一颗安静的心，还真有些难。

远处，临河岸边，茅草根前，有一位垂钓者，背着我的目光，也背对秋阳。但似乎尤为轻松愉快，他背态自然，坐姿闲适。满背的阳光，并没有让他感到有些许沉重。其实，他也许无意于阳光，心思全在渔与不渔之间。这令我想到当年的姜太公，他垂钓在有与无之间。作为隐者，他意不在渔，而在家国之间。但这已是往事。这种庄老情怀，已经淡然于时下了。

而我呢?坐在秋阳下，心中闲情，已被秋阳弄醒。此刻，阳光发白，白得和煦，白得温顺，白得柔情，白得抒情。我点了一支烟，让烟蒂燃烧着秋阳。秋阳冒起青烟，袅袅散去。但奇怪的是，青烟袅去后，还是秋阳。我吸了口烟，没想到把秋阳也吸进了肺里。不知秋阳在肺里，撞到了我的灵魂没有?但愿它们有过一次深度的拥抱。

再远处，是些浅山，在浅山上，有些屋舍，屋舍旁边，有一遍甘蔗林，它们与秋阳一起，在我的心里，从此成了永远的秋天。

我离开河边的时候，秋阳仍旧妩媚而迷人。

2018，10，15于临邛土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