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名历史反映出的文成公主进藏路线
凡丁
唐贞观十五(641)年,土蕃王松赞干布迎娶16岁的文成公主,双边互相封锁的地方从此开通道路,被后世称为唐蕃古道。此后两国使臣和商贾往来不断,这一年,唐玄奘刚好取经经西藏回到长安。
当年16岁的文成公主,是由礼部尚书李道宗护送到西藏和亲的。有人认为:文成公主入藏的路线,即后世人称的从长安经甘肃、青海至拉萨之间的唐蕃古道。现代人测算,此条形成于唐代的“唐蕃古道”全长3000多公里,看似一条直线,但道路开通之初险阻甚多。笔者以为,文成公主不太可能为此新开之路“剪彩”去尝试长途颠簸的。
而文成公主进藏路线,除了当时的“唐蕃新道”外,还可选择从陕西西南的阳平关进入四川经:松潘、茂县、汶川、崇州的分州、邛崃,然后往西经:芦山、康定至拉萨,约呈反L型。
此条路线稍远,但是从邛崃往西经:康定、昌都到拉萨之路,即形成于商周时期的“蜀身毒道”;从长安南下邛崃,则是古代西北各民族长期迁徙形成之路,也是一条在商周时期便成熟的商道,有学者称此路为“岷山道”。广汉三星堆和成都金沙文化与中原文化的交流与此路关系密切,并非诗仙李白认为的古蜀国“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因为古蜀国疆域包括今四川全省和陕西南部,以及甘肃、青海南部,历来都与秦塞通人烟。而李白所谓的“蜀道难”,是指位于川北秦岭中的剑门雄关和栈道。相对来说,“岷山道”要好走得多。(民间还传说,安史之乱时,唐玄宗亦从此路逃至成都,回长安时则经过剑门关。)
无独有偶,《今日邛崃报》于2018年8月17日刊载了一篇田野调查笔记:《凉水井的传说与红军的故事》(作者陈善兵),文中一条内容说,在邛崃市临济镇凉水井村的调查中,作者搜集到当年文成公主进藏和亲时,曾经在燃灯寺内居留的传说。
该文说:“离临济镇只有五、六里的点灯山燃灯寺觉慧师父对他讲了一个关于凉水井的传说,燃灯寺前有一条‘上通西藏,下达北京’的古道,传说唐代文成公主下嫁土蕃松赞干布时,路过凉水井,因水土不服,浑身长满小红点(热毒),随行人员便把文成公主安排在燃灯寺内,取凉水井井水熬中草药威灵仙、淡竹叶、马鞭稍等成七仙汤,把文成公主的热毒治愈,凉水村的凉水井由此而出名。”
带他踏上古道的罗居士婆婆还告诉他说:“这条古道北从平乐镇的爬海(螃蟹)沟而来,经临济镇的青华山、王山碥、点灯山、燃灯寺、向扁扁;道佐乡的大林岗、弯老上、石板盖墙、习林林、拴马林;夹关镇的王店、夹关。之后可到雅安、西藏。”
文中罗居士婆婆叙述的古道,正是古“蜀身毒道”的一段。于是笔者对这个传说的可靠性,进行了一番历史资料的搜寻。
唐人道宣在《释迦方志.遗迹四》载:“自汉至唐,往印度者,其道众多,……且依大唐往年使者,则有北、中、南三道。”
陈小平在《唐蕃古道的走向和路线》一文的结束语中说:“……最后须补充说明的,在一些有关的史籍、游记等资料中,还见有从长安经四川入西藏的路、县;……共四条,这些路线大多为商人、小队人马、或军事行动所行经,因而,这些路线可视为唐蕃古道的辅线和支线。”
2018年11月25日央视十套《中国影像方志》(104)四川卷〈松潘篇〉说得更明白:始建于公元前316年的《松潘县志》载:松潘“扼岷岭,控江源(今崇州),左邻河陇(甘肃),右达康藏。”因地理位置极重要,比喻为插入土蕃的钉子。松赞干布领兵攻打长安和迎娶文成公主,皆经过这座古城,藏汉和亲后方兴起的茶马互市之“川甘茶马古道”经过松州,明代时松州与潘州合并称松潘。今松潘县北城门尚塑有: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汉藏和亲雕像。
本篇最后认为:凉水井的传说正是地名文化中所蕴含的历史信息,文成公主入藏路线应是:川甘茶马古道(有学者称的岷山道)和蜀身毒道。
其中,川甘茶马古道经:松潘、茂县、汶川、崇州至邛崃。唐宋元明的某些时段,邛州设惠民监,管理矿冶、铸钱、牧马和盐产。东、南门外的马坝、马厰坝地名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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