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永别了

四川杜录林

凉山，是我的一场梦

杜录林

一

妈妈，那一年，在春天里，我在北方的麦地里，呅到了麦苗的清香，那时候，你们在拔麦地里面的草，妈妈呀，我才是个跑前跑后的儿童呀，妈妈呀，我是那么的爱你呀，爱秦岭里面的菜子花黄，那时候，妈妈呀，我是不知道菜籽花生命那么短暂呀，在一个空旷的秦巴山地，我在奔跑，生命，对于我来说，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等我长大的时候，汉中的菜豆腐米面皮已经变得不那么值钱了，妈妈呀，我已经到了当兵的年龄了。

妈妈呀，我走了，嘉陵江的儿女，已经进入了凉山的军营了，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是一名秦巴山地的军人了。

从军，从陕西到了四川，忠孝两难全，社会，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了，我走的时候，军列里面是流行歌曲，红尘来去是一场空，当时就听不懂呀，送行的那天，一大家人都是那么的高兴呀，在一种心慌意乱，红尘一梦的流行歌曲之中，妈妈呀，我有一种预感，我也许不应该去凉山，但是，军令如山。

二

由陕西略阳进入四川凉山，妈妈呀，我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的一名消防兵了，我舅舅认为我在消防兵没有啥作为，对我表示了了失望，所以，我先后上了三次火场，我要让我舅舅高兴，那一年过年，我舅舅看了我的奖状，醉了，哭了，消防兵苦呀，不上火场，没有立功受奖的机会，上了火场，生命基本上已经没有保障了，我舅舅与我舅爷都是公安兵，他们知道公安兵不好当，也就是以前的消防兵，我只能当好了呀，陕西人的风俗呀，父母次之，娘舅为大呀，我是要为我的家族争光的呀。

三

妈妈呀，那一天，凉山，起火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前面是刀山，上，火海，必须上，起初以为是一场消防事件，也没有当成多大的事情，唱着红尘本是一场梦，冲向了凉山的火海了，我们以一个军人之姿在进入扑火状态，谁知道这是一场天火与地火的交融，妈妈呀，我回不去了，永远的回不去了，妈妈呀，大火把我交给了孔明的苍天。

这一天，天怒了，孔明发火了，大火把我从略阳带到了凉山，完成了三代军人的使命，生在陕西，死在四川，秦人马革裹尸，我没有多大的能力呀，舅舅，念书我念不进去，在这么一个消防兵的位置上，我哭了，让你们也哭了，当我回头的时候，凉山的大火已经将我化为灰尘，我已经魂归秦岭的山水了。

嘉陵江，是我的母亲河。

略阳，是我永远向往的故乡。

对于嘉陵江，我没有任何贡献，作为，作为一名陕西的消防兵，死得其所，也就行了。正如我从军的歌曲一样

红尘来呀来，

去呀去，也是一场空。

红尘来呀来，

本是一场空

陕西冷娃，无愧凉山，就是川陕一家的英雄呀。

四

英雄回家，工人上班，农民种地，商人行商，军人打仗，文人写字，估计合乎常理吧。

四川杜录林

为了纪念陕西英雄高继凯写一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