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德兄是东区雷打石的人,初闻这个名字,感觉天生就是一个开车的坯子,据说从滚铁环到开奔驰,从来就没有含糊过。骑德兄姓里,不是木子李而是里约热内卢的那个里,据说在百家姓里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姓氏,有人在路上喊一声里骑德,他会应一声我也骑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骑德兄文凭不高,大学读到一半就自动辍学了,为此,母亲气得用扫把追着打了几条街,虽然读书很“木纳”,玩起车来却又是灵光乍现的另外一番光景。据说五岁那年,他自己用竹子做了一个简易滑板,硬是从落魂桥滑到了草池堰,一路招摇过市,惹得大家议论纷纷,于是,骑得兄这个名号就成了他在江湖上的金字招牌,遇车必看,遇车必骑,骑德兄越来越名副其实。 说起到重庆,骑德兄比谁都来劲,以至于大家以为他背着嫂子在重庆有了窝子。家住成都西,对重庆的印象只停留在陪都、曾经与四川是一家,而后就是直辖市上,于是,几个人下定决心要去重庆逛一逛。 从玉成桥一路向北,沿二绕再一路向东,呼啸而去,呼啸而来,骑德兄硬是将一辆四面漏风的破旧四轮车开出了奥迪的感觉,车虽然叮当作响,运行却始终四平八稳,连放在司机台上的白开水都波澜不惊。 据说,骑德兄的手艺是从骑摩托时练就出来的,当年为了逃避税收,他练就了在田埂上汽车狂奔的绝技,即使在现在,这本领在村上也无人能敌。 下午五点,在简阳北做简单休整,又开始出发了。成都东进后,简阳越发高大上,以前土里土气的石桥收费站成了简阳北。来不及问一下野狗羊肉汤的味道,骑德兄油门一踩,浩浩荡荡奔重庆而去。晚上8点,一行人在中国鲶鱼之乡停留,在资中服务区看了夜景,讨论了一下球溪鲶鱼的做法,弄得大家口水连连。经过3小时狂奔,骑德兄体内的矿泉水早已化作了内急的肥料,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骑德凶实在憋不住,一到服务区,自顾自的冲进厕所,硬是将体内的废料全部挥洒在资中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逗留半个小时,拿着手机一顿乱拍,骑德兄才平静下来,对着一弯钩月吟了一首小诗,转身时,松了松皮带,竟然忘了带走那瓶放在洗手间的矿泉水。 原计划凌晨二点开始折返,当我们穿越内江灯火闪烁的街道时,骑德兄突然降低车速,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觉,空气中似乎有甘蔗和棉花的味道,骑德兄说,当年的当年,简阳是棉都,内江是甜城,那个时期我们都是内江人。 或许,这个故事太过久远,一车的人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对骑德兄的博学佩服得五体投地。 近十点,山城已近在眉睫,车从荣昌东驶入了城区,这座位于大山脚下的县城,处处都有"二哥"笑容可拘的形象,看一看附近餐馆的回锅肉价格,15块钱一盘,一车的人羡慕得直吞口水,只有骑德兄飞快的甩着盘子,一声不吭,他说荣昌是中国猪城,肉价便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重庆的朋友尽地主之谊,在一个临街的馆子,为一群人接风洗尘,骑德兄随手点了一个肥肠鱼,又辣又鲜的重庆味道为寒冷的冬夜带来了温暖,以前川渝是一家,到重庆一点都没有违和的感觉。 后来,我们为吃鱼还是吃猪肉发生过争论,最后还是骑德凶一锤定音,做包子的不吃包,卖粉条的不吃粉条,到荣昌不吃猪肉才是最好的选项。席间,因为要开车,骑德兄以水代酒,与几个朋友喝了起来,一个人喝了3瓶矿泉水,惊得重庆朋友高呼好水量。 酒足饭饱,四轮车出城,沿大山盘旋而上,一路见车超车,半个小时后,爬上了海拨2000米的山顶,气温骤然由9度降至零下一度,推开车门,满天的星斗闪烁着直辖市的光芒,而我们在成排的鸡舌外,冻成了狗。骑德兄,点燃一支 飞雁烟,猛吸一口,烟头吸得红亮,在夜里分外明亮,他对着鸡舍感慨道,日行一千里,只为上山抓一只鸡。 此时,正好凌晨12点,导航显示距离重庆主城区还有90公里,骑德兄狠狠地吸了一口,再拼命吐出一个烟圈,爆了一句粗口,重庆真他妈的大,然后,做了一个飞翔的姿势,谁也没有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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