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洼的“都格米基补日弥(毒药猫的故事)2
愚妄说之,读者诸公愚妄听之:解放前,相传在希茨洼(三寨)有一羌民叫于格姆(鸽子样的人),大家叫他老鸽,他娶了漂亮的婆娘叫于紫满,是个“都格姆(都格咪)”。于格姆对婆娘百依百顺,他本来不会“都格姆(都格咪)”于紫满鼓捣(强迫)让老鸽学,老鸽无耐只好听从。 晚上老婆给他的脚底上吹气,还以为是开玩笑,婆娘于紫满说:“这是给他传功。”老鸽无心学,故未能接受。老婆不死心,继续让老鸽学,老鸽不学婆娘就做‘过场’(发脾气),不让老鸽睡觉,老鸽只得顺从她,于是在晚间继续在脚底吹气,还她让老鸽爬上房,从房背的天窗上飞跳下来,然后走到烧好的熬盘(平底锅)上站起来,扎撒着 两只手, 披头散发,因熬盘(平底锅)特烫,所以他俩脚不停跳着,可是任然发烫,这时婆娘于紫满给他脚底吹气,一股凉气窜入心内,老鸽打了一激灵,不由自主地听婆娘指挥,这时婆娘将祖传有一种小皮口袋,叫:茹股巴尔(ru- gu- bea,) ,(有的寨子叫都苏古)苏咯比sugvbi(这个寨子皮口袋的叫法)打开, 里面有各种动物的毛。她取啥子毛,就叫老鸽 哈一口气,就变啥子物事,一次不成二次……在老婆的强行指导下终于练成。老鸽自己 取出毫毛吹一口, 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只部尼(猫),他觉着很好耍(好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俩就从神秘的苏古(口袋)里随手取出一根动物的毛,对它吹一口气儿,就变化成相应的动物。如:部尼, 牛,马, 羊, 狗, 猪等家畜, 也变獐子, 野猪, 熊, 野羊, 岩驴,蛇, 鹰等野生动物,满山遍野乱窜,但是变成部尼(猫)的数次最多 ,甚至变树木, 石头, 应有尽有。以前希茨洼(三寨)河谷有水磨房,‘毒药猫’在水磨房里学手艺。毒药猫们的师父毒药猫王就在磨房里面的磨石上坐着,让学者 坐上磨盘抱住磨石,若能在转动的水磨盘上抱住不摔翻, 就算学会了,所以‘都格咪’们经常在水磨房里聚会。 淖达纳芭(莲花)家晚上煮饭没有了面粉,阿爸一就背了一‘阿比苏古’(皮口袋)青稞赶黑去推磨,他到水磨房门前就听见磨房内‘叽里咕噜’地在说话,他出于好奇,从外的门缝处往里看:见石磨上坐一人,两眼闪着绿幽幽的光亮,磨盘周围亦坐着一圈人,同样每人两眼闪着绿幽幽的光亮。他悄悄地退走,将‘阿比苏古’(皮口袋)放下藏好后走到闸水板处,将闸水板开启,水冲入磨房,只听磨房内乒乓震响,不一会儿绿幽幽的光亮从磨房的天窗飞出散向八方,吓得他藏在草丛中动都不敢动。 于格姆(鸽子)的婆娘于紫满’生了个女娃娃,于格姆就叫她于格紫(鸽子女)。于紫满于怕别人欺负格紫(鸽子女),就教她学“都格姆(毒药猫)”。教的时候, 将娃刚生下七天的小娃,在她的肚脐眼上放个青稞, 然后哈三口气, 青稞跳了, 或者方向跳转了,就知道她有根基, 于紫满说:“ 这个女娃娃还有吃福哩。” 俩口将小女娃娃放在熬盘(平底锅)上, 下面燃大火, 让女娃娃在熬盘上滚三圈。没有烫着, 她就学会了。于格紫(鸽子女)常与邻居的淖达纳芭(莲花)一起玩,老鸽外出,于格紫(鸽子女)就叫淖达纳芭(莲花)到她家作伴,晚间于格紫(鸽子女)于是就变些小狗、小部尼、……玩。淖达纳芭(莲花)觉得挺好玩,不觉得可怕。夜晚淖达纳芭(莲花)和于格紫(鸽子女)一起睡,于格紫(鸽子女)的阿妈睡在对面场床上,半夜淖达纳芭(莲花)起来小便,见于格紫的阿妈变作一只部尼,从窗口跳出去了,她叫醒于格紫点上灯,俩人看见于格紫的阿妈依然睡在对面场床上,俩人就又睡了。 隔数日后的晚间,淖达纳芭(莲花)又到于格紫(鸽子女)家玩,天黑回不了家,就又在她家歇,不到半夜听见于格紫(鸽子女)的阿妈吃东西,咬得咯咯作响,淖达纳芭(莲花)醒了,于格紫也醒了。于格紫问:“阿妈,您在吃啥?”答:“我在吃麻籽籽糖,您要吗?”答:“我要。”于是于格紫走到她妈床前拿了些来,同淖达纳芭(莲花)俩人睡在床上吃,还觉着挺香甜的。淖达纳芭(莲花)自己又要了点‘麻籽籽糖’,预备带回家给阿妈。第二天淖达纳芭(莲花)拿回家的糖给阿妈,阿妈打开一看全是些小孩的手指头,吓得母女魂不附体。阿妈告诫淖达纳芭(莲花)于说:“格紫(鸽子女)家的东西千万吃不得,有一次我吃了她一颗酸菜, 当天就肚子胀, 您阿爸请“释比”来给我我吃了一种草药, 吐了就好了,邻居家都收藏有那种草药, 就怕碰到‘毒药猫’。‘毒药猫’是带有病毒的一种人。那种人的食物吃不得的, 吃了之后肚子要胀, 医不好。如果你不信, 她给你的馍你不要吃, 你留着, 埋在地里, 七天以后你去看, 全会生线虫。会‘都格咪’的人, 长相就有点吓人,特别是 那双眼睛就与常人不一样。女都格咪’长相也漂亮,您别看她,她盯你一眼, 你有时候就要遭意外。”淖达纳芭(莲花)听了牢记心里,自此淖达纳芭(莲花)再也不敢在她家歇(睡)了。 淖达纳芭(莲花)的阿爸对她说:“那个时候, 我们寨的自然环境还没有被破坏, 田边地角都是森林,野物也多, 比如说:老熊呀、野猪呀, 经常跑到房子边上啃粮食。有一次,秋天野猪 下田了,寨子里的年轻人都行动起来, 撵野猪。放狗的放狗, 打枪的打枪。没有好多时间, 狗就把野猪堵到地角那儿了。那天, 把野猪硬撵了一天,人又有点多。狗把野猪撵呀撵,撵到了地角,人们就跟着围上去。吓得 那个野猪就起了变化,野猪的前半身已经变成人身子了,下半身的脚还没有变化完成。狗在狂!狂!狂!地叫, 那野猪就开口骂那个狗:“ 滥狗, 你还叫唤。我一听,是老鸽的声音,怕拉命债,就将狗唤住,劝大家让条路,让那只怪‘野猪’跑了。” 淖达纳芭(莲花)的阿爸对她又说:“有一次我们在寨子后面那个山上干活。回家见,锅盖上有个山羊脚印。家里 哪里来这样的山羊脚印呢?第二天, 我跟着脚印理呀理呀, 那山羊脚印恰恰是从那于格紫(鸽子女)家地方来的。嗯, 我心想, 不对劲,他家要给我们下挼古(毒)了,我就请‘许’给我吹了一瓶水,全家吃了后平安无事。过了几天, 我和尔知姆去打山鸡。半路上碰见于格姆(鸽子),本来爱跟我开玩笑, 他说:“你今晚上打山鸡呀?”我说:“是的。”他说:“你今晚上球都打不到。”我说:“球都打不到,我打您的脚。”然后 我们到林子里,见到好几只山鸡在树上(山鸡到天黑就飞树歇),我一枪打不下来, 二枪打不下来, 打第三下, 野鸡落了。 尔知姆专门在捡呀? 嚯!到处找也没有找到, 当时我的头发根就炸了。我说:“尔知姆,走, 走, 走!打不得了, 有人在跟我们开玩笑。”我回家后见到老于, 他说:‘老淖, 今晚打到了没有? ’我说:“只打了一只鸡脚。’嘿!奇怪了! 第二天, 无形之间,老鸽于 的脚就痛了,上医院, 没有医好。”他说:“ 你给我把脚吹几下嘛。”那意思是说, 谁打倒他, 谁给他改。我说:“你吓倒了, 是不是呀?”他说:“我给你跟我开玩笑,您就当真。” 我说:“好、好!我给您吹一下,我幸好没有把你收拾了(打死)。”老鸽说:“谢谢您给我吹好了脚。” 淖达纳芭(莲花)的阿爸说:“有一次我们寨的罗窝擦格日(意为乌鸦寨首)请‘释比’‘设法’(作法术)将黑夜变化为家畜乱跑的毒药猫, 叫寨丁牵回家,目的是让,“毒药猫”给他家粮食,“毒药猫”们熬到鸡叫时候都不肯干(不给粮食),罗窝擦格日 便用准备好的开水和烧油烫它们,“毒药猫”们无奈才开口求饶,结果“都格咪”(毒药猫)只好许诺给罗窝擦格日家粮食。 “都格咪” 们到夜间他们按品级,各自携带多少不等的粮食,从罗窝擦格日家的天窗处倒下去,所以罗窝擦格日家比别人富裕。 淖达纳芭(莲花)的阿爸说:“心黑的罗窝擦格日是,“都格咪”王,为建立威信,有时候,将逮住的家畜他知道 “都格猫”时,故意将其烫伤了,“都格咪”本人会受到相应的伤害。如:“都格猫”变的家畜被割了耳朵,那个“毒药猫”第二天就没了耳朵, 家畜被削了鼻子,“毒药猫”的鼻子也会相应地失掉。”于格紫(鸽子女)说:““毒药猫’们都恨罗窝擦格日,为啥不叫‘释比’整他呢?”淖达纳芭(莲花)的阿爸说:“他是寨首,又是都格咪的王子,谁都不敢得罪他。“毒药猫”王的指甲里面有毒,她将毒素渗透到食物里的,吃了这种食物, 受害者每当太阳偏西起肚子就开始胀,却不想进食, 身体消瘦而至死亡。除此之外, “都格咪”还会“摄魂术”她能通过一个眼神儿让别人受到伤害, 使别人跌伤甚至摔死,一般不要看她们的眼睛。” 淖达纳芭(莲花)说:“我听于格紫(鸽子女)说:“有时身体不舒服,总想用‘都古苏(口袋)’内的‘东西’。” 老鸽婆娘于紫满告诉于格紫(鸽子女)说:“我们“毒药猫” 在阴历的二、八月时身体内有很大的变化,特别是眼睛闪着特异光芒,就是毒药风发了,若有人吃了我家的东西就要肚子胀, 每天太阳偏西就遭肚子胀, 痛也不痛, 胀也不是很胀,胀到鸡叫后就开始消了, 却要胀死人的。”淖达纳芭(莲花)的阿爸说:“假如中了比自己厉害的都格姆的毒,只有请‘释比’来禳解,不要请尔玛曲补(羌医)来治疗,吃‘中药’要死人的。如: 措尔钵“雀尔寨”里有个老婆婆吃‘中药’就被胀死了。她本人也会变“部尼”(猫),可她遇到比她厉害的都格姆(毒药猫王,下的挼古(蛊)就胀死了。” 淖达纳芭(莲花)问阿爸:“阿爸,为啥那些人要学 “都格部尼”呢?”淖达纳芭(莲花)阿妈接着说:“还不是怕别人欺负,所以他们要传给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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