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何运钟剿匪记
何运钟,号秀山,前清校尉,丹棱县仁美乡团练团总。
民国年间,丹棱县吸食鸦片成风,人数众多。何秀山也因吸鸦片原本富裕的家庭也变得经济拮据,凭着自己的侠义帮助困难乡亲。何滩一彭姓人家和另外一户人有争端,便花钱请英国神父下来审案。另外一家找到何秀山承诺给他报酬让其帮忙解决。何秀山在仁美藕月塘旁拦下英国神父,抡起一根柴花子(烧火柴)把英国神父打下马来。神父被打,没胆再前往审案,灰溜溜地回去了。何秀山名号从此在仁美更加响亮。此后找他办事的人更多了,也公认他为仁美最厉害的人。四川陸軍第二軍獨立第一旅进驻丹棱后,委任何秀山为仁美团总,让他带领民团配合驻军进行清乡剿匪(打棒客、杀棒客)。他在剿匪过程中非常积极,击杀了不少的土匪,仁美治安环境从此大为好转,人们也过上了比较安定平稳的生活。
由于家里兄弟众多,居住条件较差,作为七兄弟的老大,他决定搬出祖屋另行修建新房。由于自身没多少家底,没办法便差团丁在路上拦截上街去卖东西的人,强征了一些建房材料和生活用品。在给房子上房梁时,专门派人晚上去偷后山最好的树(偷梁上房在当时是一风俗,正如正月十五晚上偷青。)
一年过后,何秀山的房子完工,四合院,占地四百多平方米,房子气派宏伟。正房高度在7米以上,匾牌挂满正房前壁,地坝由石板铺成,大门外两尊石狮威武气派,从石狮一只耳朵向另一边吹气,能听到号角般声响。
张占春,是张场的团总,和何秀山是挂角亲戚。
文清廷是丹棱仁美出了名的土匪恶霸。在驻军和民团成立之前,文清廷带领土匪烧杀掠抢,无恶不作,霸占人妻。他想睡哪个屋头的女人就睡谁,睡得最多的是仁美何滩下湾一彭姓先祖的老婆,该女人为他生下了私生子。彭家的先祖曾经是丹棱县彭其中(听录音,可能有误)的跟班,他死后还埋在彭其中的祖坟里。
民国十四年(1925年)六月,川军赖心辉一个营由团长邝继勋率部驻防丹棱,县团练局局长陈焕文为了夺取邝继勋部的武器装备,便命令张占春、何秀山、严汉文等团总集中各乡民团300余人,在当年7月13日包围了县城,邝部与民团激战三日,最终击溃了民团。
何秀山在剿匪中杀了许多土匪,土匪便与他结下了仇恨。大概是民国14年(1925年)八月的一天(这个季节正是豆子生长,扯豆叶子喂猪的时候),文清廷亲自出马吊线子(打探消息),打探到何家除了老幺运楫一家和一些女眷在家,何秀山等几兄弟都在仁美街上,便纠集了几股土匪两三百余人,打着油鞭火把,吹着牛角号,涂着锅烟黑脸,打破何秀山房屋玻璃,冲进去大肆抢劫。先抢了何家几房,却没找值钱的东西,恼怒之下,把何秀山的母亲彭氏绑架到张场洋凼凼。
何秀山听闻土匪绑架了老母亲,心想自己是团总,还怕他几个小土匪不成,谅土匪也不敢把老母亲怎么样,他哪会想到是文清廷故意报复于他。
文清廷见何秀山不带钱来赎人,便把老夫人残酷杀死,还睕了眼睛。
何秀山等了三四天,不见土匪送人回来,心里才急了,便邀约族人带着团丁上张场山上寻老母亲,在张场洋凼凼,遇见一个捞渣渣的太婆,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何秀山带着众人才寻到老母亲,老夫人身体已生疽。把老母亲抬着回家安置在老房子的运楫家。
看到母亲惨死,何家七兄弟悲痛万分,决定为母报仇。经过向四川陸軍第二軍獨立第一旅请示,在第一旅长官的带领下,和张占春带着民团集中进行八大清乡。文清廷在逃跑过程中,见无法逃脱,于是躲进一堆玉米杆堆。何秀山和张占春率人追去,看到一个正在扯豆叶子的老太婆,老太婆用嘴向玉米杆堆一撇,何秀山顿时明白了。命令众团丁端着枪向玉米杆堆齐射,文清廷就这样被打成筛子。在清乡中,他们见着土匪便杀,凡是和土匪有关的房屋都烧。在清乡中,杀了一些罪不致死的土匪,烧了一些不该烧的民房,由此引起了一些民愤。
剿匪后,何秀山割下土匪文清廷的头,祭奠了母亲,把母亲安葬在何滩何氏家族的大坟园祖坟里。
民国十五年(1926年)初,丹棱县知事付保侗,因从前人得知张占春和何秀山曾经协助陈焕文带领民团围攻县城夺取装备,于是担心自己知事位置不保,加上张占春帮助何秀山借清乡替母报仇过程中的一些行为引起民愤,付宝侗决定除去张占春。只除掉张占春,不除掉何秀山,付宝侗怕何秀山为张报仇,遂决定将何秀山一并除掉。于是,经过周密策划,付保侗以拜年会的名义邀请张占春、何秀山进城赴宴。得知这一邀请后,何秀山家人都劝他说:秀山,不要去,明摆着付宝侗要办你。何秀山也像当初他小看土匪绑架他母亲一样,说付宝侗不会拿他和张占春怎么样,根本就不虚付宝侗,于是二人结伴去给付宝侗拜年。张占春来时带了一百多人,县衙不准队伍进城,张只得把队伍停在城东关银庙,只带四个护卫进城。张占春和何秀山酒足饭饱后,付宝侗把两人安排在县政府花厅内玩牌。在玩了一个通宵后,与他们玩牌的人故意与张、何二人发生纠纷。在争执中他们把八仙桌掀翻,用桌面将张、何人顶在墙壁上,把二人乱枪打死。
民国十五年(1926年)5月,付保同因他事逃走到嘉定。后来,张占春的手下残余势力怂恿张的儿子到嘉定杀付保同,为父报仇。张占春之子到嘉定后看见付宝侗,把枪都拿出来了,突然心生胆怯,最终未敢下手。
在丹棱2000年6月版县志的记载中,张占春被付宝侗杀死在县政府花厅,没提对何秀山怎么样。何秀山在当时那个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在军阀混乱割据中求生存,他带领团丁剿匪,还四方乡民一个安定、平稳的生活,他的义举得到乡民的一致拥护,至今受到后人的称颂和赞扬。在清乡剿匪替母报仇中虽然给一些无辜的人带来了伤害,但绝对不是一些无知、幼稚、无品无德的人杜撰的土匪!
此文章参考2000年6月版丹棱县志记载和仁美街上八十多岁的老人的回忆和何滩何氏家族七十多岁长者的回忆录音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