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小镇的昨夜今晨 小镇原本就是和居民一起沉睡一起苏醒。 过去,小镇的苏醒有可能是第一声狗吠的开始。其实比小镇醒来更早的应该是那个引起狗吠的人,于是,小镇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如今,现代化的生活已使晚归和早起的人们分不清楚了。还是四更天,钓鱼的人们已早将渔具、鱼饵等准备就绪,就等到同伴来喊,莲花湖、升钟水库王家坝是首选目的地。可这时,在麻将桌上一夜鼾战的男女,有的悄无声息地顺着街沿边往家赶,回去还有一小睡。就是这些早晚行人增添了小镇深夜的声气,仅此这样,小镇一天的开始还是井然有序,和谐安祥。渐渐,小镇睁大了眼睛,洞悉它怀中的每一个细节。 卖早点的小食店主人算是为生计忙碌的早起人。稀饭熟了,刚出笼的馒头升腾起缕缕热气,将为生计忙活的一天渐次展开。 夏季的早晨依然像一只干渴的飞鸟,飞旋在小镇的上空。受宠的小狗狗蜷缩在门口发出呜呜叫声,拉长了舌头怅望着等待着主人,想和主人共同分享早晨的第一缕阳光。 高山庙上山的小石径,留下了人们晨练的脚步,山头上,凉停里,是他们吐故纳新的好去处。廊桥至河堤至农贸市场,集市的吵闹声,小贩的讨价还价声,几个菜贩女人争滩位的吵架声,早起小孩的哭叫声,这些都不能扰乱小镇一天的开始,因为这一切原本就是小镇一天开始必不可少的,或许,缺少了这些,小镇的和谐就会被破坏。 一片随晨风而落的黄桷树枯叶,静静地卧在东站城墙脚下,在整个生命终结过程中从容而平静,它并不想回味曾经发芽和成长的过程,就象这百年城墙和这两副千钉铁门,它们的淡定不会是因为有现代防务工具替代城墙的防护功能,也不是因为保留它供人们怀旧而改变了它的属性,它们的固执也曾一度感染着古朴的小镇民风,传承着小镇历史变革的篇章。 从晚霞开始燃烧的那一刻开始,这整个小镇就已经脱去外衣,准备纳凉就寝。北街牛肉市场的垃圾桶边,一只小花猫脱离了主人的监护,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傍和两只小老鼠窃窃私语,天敌之间的友善和谐让人羡慕不已,怪不得黑龙江方正县政府领导能为侵略者的日本开拓团树碑,原是有那么几个人认贼作父、卖国求荣的所谓父母官就是一群鼠辈。 小镇上的夜晚不像农村,通宵达旦的路灯让蜗居在高楼的居民们感受不到黑夜的深邃,更感受不到皓月当空、满天繁星、虫叫蛙鸣、麦香四溢的浪漫,还有那溪涧边被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的婆娑摇曳的树影。偶尔有从高山庙那山顶顷洗下一淡淡雾气,从夜岚微起的月色里慢腾腾地渗透到各条街道,浸润着城墙上和鸿宇广场那几株奇异的黄桷树, 给夜间纳凉的老人们留下了一片凉意和那湿漉漉的思念。这时的小镇,它以它那极其淡定的心态注视着人们走进黄昏,它守住了年青人的恋爱秘密,也守住了熟男熟女偷情幽居的隐私。 说不清为何要在这唯一从城内穿越而过的弥江河建一座廊桥,由此当住了人们在桥上观河景的视线。也说不清那街道亮化工程为何要拔掉那已能遮挡阳光的小叶榕而另行种植那根本不见绿叶的无头树,夜色匆匆流走,树阴下纳凉的期盼可能又是十年。 夜,渐渐归还于寂静。 城镇早已不再有那痴情的守望者---打更人。白天被毒日头灼伤的大地在夜色掩护下已得到修复,赶街的时尚男女已感受不到那热浪钻裤腿的滋味,北门桥上剩凉的人们结束了意犹未尽的龙门阵,渐次各自回家。 小镇的昨夜今晨就是小镇一天的结束和开始,周而复始,永远没有末日。而小镇居民一天的劳作,就是小镇运转的动力,实际也是小镇的运作秩序,就像久居喧嚣城市的人们向往农村的静谧,而农村的少男少女却向往都市的灯红酒绿。充实的空间赋予了小镇的现实意义,空虚的大概只是部分人的灵魂。欲望潜伏在小镇,在月园坝、在石岭、在成南高速公路上,在政府的蓝图里,在小镇居民每个人的心中,一旦破土而出,小镇就会腾飞。 这就是,小镇的昨夜今晨。 201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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