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蜗居》（3）

暗夜中的伯爵

         三、宋思明其人

前面已说过，他是一个复杂的人，具有双重人格。同时，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作者六六成功所在。她给我们塑造了一个真实的可信的宋思明。我们分解一下他，实际上和我们每个人的路相似。他受过高等教育，工作后经历了一些磨难，曾经也蜗居过，也曾经艰难到妻子带上女儿回娘家吃饭的地步。从后来发展来看，他没有沉沦，而是勇敢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迎接人生的一次次挑战，最终事业仕业有成，出入于官场，混得人模狗样，八面玲珑，四面威风。至少我们看到他几十年来仍然保持着严谨的工作作风，也做了一些实事，学识渊博，平易近人。从现在身处要位，从同事们的朋友们的评价，从孙书记那一再慎重的言语就能充分说明。他处事低调，从不夸夸其谈，这比很多领导在人前口若悬河，人后不干实事，或专干坏事，或碌碌无为强过百倍，他心机深沉，说话掷地有声，做事干练，有头脑，有毅力，也有恒心，应该说具备一个好干部应有的一切。他对家庭，对感情还是很有责任心，也重情重义，他妻子出身高干家庭，能看上出身寒微的他并和他携手走过几十年，到最后还对他不离不弃（当然也有其它因素），足可见他对待感情的态度和对待家庭的原则。他对待女儿的也如朋友一般，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们从没看到他训斥孩子，都是以平等态度亲切交流。她对待岳父母，对待自家兄弟，对待海藻及海藻的家人都能和颜悦色，以理相待，倾情投入，相亲相爱。就是他后来背叛了妻子，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觉得海藻象极了他的初恋情人亦或是梦中情人，另一方面他也没有对妻子做得特别过分，至少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扫地出门，多的是对家人的愧疚和对妻子的安慰——尽管这个安慰显得是那样的虚伪。这也合乎一个正常男人的心理和处事行为。某种意义上说，他真还算得上一个实实在在的，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但就是这个所谓好男人的表象下，我们同样看到和读到了阴暗、自私、虚伪、卑鄙、贪婪、恶毒、凶狠、背信弃义。同样，我们也看到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假公济私，贪污腐化，滥用职权，阳奉阴为，践踏民意政策，高度的个人主义和自我为中心。他和大多数贪官不一样，他没有飞扬跋扈，从不招摇过市，就是用人用物也与众不同，有悖常理。对人对事谨小慎微，心思之隐秘，算计之老道可以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之程度，很多人都望尘莫及。如果不是祸起内墙，要想抓到他的把柄，绳之以法，恐怕难上加难，他手眼通天，能力无限，江州市第一大律师，副市长，各行各业大小奸商，各级官员都能为其所用，为其卖命，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他聪明能干，年富力强，其前途不可限量。六六塑造了他的多面性，他在兢兢业任劳任怨的背后是叱咤风云，颐指气使，不可一世。但同时也暴露出他多情愚蠢和软弱的一面。如忘了女儿的生日让他痛悔不已；他可以抽出时间陪女儿骑马；预感末日来临后对着女儿的门无声流泪；他可以亲自出面和李家奶奶晓之以理；妻子想买一套意大利家具他百般拦阻，然而随后眼睛不眨地让情妇海藻拿回家；眼看事情败露首先想的是给情人准备一套房子和塞给五百万巨款；虽事无具细但要把情人带到同学会上显摆；明明海藻已有男友且同居一室，他只凭一点血硬是判断海藻的第一次属于他而百般呵护；更为滑稽的是做了天底下男人最不能做的求妻子供养情人的孩子，其理由是这孩子是宋家唯一男丁。一个丰富的活生生的宋思明就这样摆在了我们面前，他的一切让人感叹不已。他很坚强，从不服输，就是到最后他也是冷静地指挥和安排着一切，然而一听到海藻流产，心情一下沉入深渊，决然松开了握紧的方向盘。他具有的才智和能力没有让他走向辉煌，却把他送上了不归路。正如海萍说的，他本很聪明，可他没有用到正道，才落到如此下场。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思考，象宋这样一个饱读诗书满腔热血的有志青年，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堕落走向毁灭走向人民对立面的呢？又为何要走到如此地步的呢？是他个人人生的悲剧呢还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剧呢？难道仅仅是他选错了人生轨道？想想今天的社会，今天的官场，还有多少隐藏极深的张思明，李思明，赵思明呢？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大出冷汗呀！

花生好吃

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