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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第二天我并没消失,相反,我没有理会简芳的阻拦,正式公开了和她的关系,我们的爱情,在这公开的过程里,在所有人的诧异中,迅速茁壮。
关系公开之后,周围自然是一片诧异。首先是周围的商家。王致正和他老婆只要见了我,就要大呼小叫地说,“小伙子行啊,把我们的诊所的‘所花’都给摘了!”
马凤丽也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但是,他们的震惊程度都还比不上张培德,张培德成天用好奇的眼神窥视着我,嘴里还不时地感叹几句:“怎么就真成了,怎么就真成了呀。”
后来的一天,我给简芳说了急色鬼张培德过去和我所说的那些话。简芳脸都气白了,说,“这人太可恶了,天,你们男人怎么尽议论这些!你们男人们在一起,都说些什么下流话啊!” 简芳越说越气,居然还推出一个结论——“你们男人都是流氓!”
作为论据,简芳还告诉我,这条街的保安老盯着她看。
“他们非礼过你?”我有些紧张。
“这倒还不敢”,简芳说,“不过有一次,我和马凤丽去买菜的时候,忘记换护士服,他们就盯着我们吹口哨。”
听说别人对自己的女朋友吹口哨,我有些不高兴,说:“以后记得要换护士衣服,现在很多搞美容的也穿着护士服,弄来弄去,有些人总以为护士和美容护理小姐是一回事,我知道,有些人就爱骚扰美容护理小姐。”
“为什么呢?” 简芳很单纯地问。
“那还不简单,因为有些美容护理小姐和小姐又是一回事。”我说,“何况,私人诊所的护士都年轻,普遍社会经验不足,并且收入又低,有背景的都不会去干,去干的一般都是没背景的,所以他们敢骚扰。”
那是我第一次对简芳说,我不喜欢她当护士。希望她以后改行。简芳被我说动了,但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学历低,学的又是护理,我还能干别的什么呢?”
是啊,这确实是个客观的难题。那一刻,我们都有些忧愁。
简芳接着低声说:“你是不是也因为我是护士,所以才对我胆子这么大呢?”
我说,傻瓜,你真傻,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这么说着,我自己也有些迷惑,想,假如简芳不是护士,而是公司的白领,我真敢对她那么放肆吗?真敢在与她头一次出外旅游,就大咧咧地以其男友自居,动手动脚吗?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简芳,就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紧紧地搂住,自己对自己默默地说,我一定要尽量对得住这个容易受伤的女孩儿才是。
除了那些商家,我的朋友们也都无不拍案惊奇。除了人情世故练达,洞察力比较强的方纵之外,其他人莫不大跌眼镜。尤其是马前进,第一次得知时,惊讶得半天都没合拢嘴巴。
我和简芳相恋,就像投入平静而宽阔的水面的一颗小石子,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泛起了不小的涟漪——但是,也就仅此而已,没多久,也便平息了。这年头大家都忙,关心自己还来不及,谁有闲心操太多别人的心呢,最初的惊奇之后,也就都无所谓了,大家各取所需,各自寻找着各自的奋斗方向,上下求索,毕竟,对每个人而言,都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2006年四、五月的那段时间,成了我最开心的日子,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起初阶段,和简芳的性爱并不和谐。
其实过错在我。那之前的两年里,因为贫穷和颠沛流离,也因为害怕爱与被爱,我远离爱情也远离了女人,一切全靠自己。在我流落广州的那段凄苦的日子里,我重复了我的天文学老师相同的轨迹——通往自慰之路,并由此非常敬重其他那些有相似爱好的人,因为他们往往是一流的画家、一流的小说家、一流的自由导演。喜欢自慰的人,必然是渴望依自己心意而活的人,无论经历百折千磨,世上种种磨难,仍然一往无前,从不言悔,也不在意结果如何,这,就是自慰爱好者伟大的情怀。
王小波说过,三流的艺术家往往有一流的名声和实惠,他们和政客、商人一样不缺女人,完全没必要通过自慰这种难听的方式自我解决。而那些一流的艺术家,他们必然连三流的名声也难具备,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自然难得有女人。
在这个古往今来始终价值颠倒的傻逼世界里,优秀的人必定是孤独的人,“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因为他们不得不自慰;但是,孤独的人又是可敬的,因为他们优秀。
我完全相信,梵?高在活着的时候必定是个自慰狂,你看看他的画,那么生机勃勃,他怎么可能不需要发泄?但是,众所周知,梵?高一生极度潦倒,连找妓女的钱也很难凑够,试问,他不自慰,如何生存?
类似的还有爱伦?坡,他的所有小说我都读过10遍以上,他的生平事迹我比对雷锋的生平更加熟悉,尽管中国大陆没有爱伦?坡研究专家,而本人虽有此方面专家之实而无此方面专家之名,我依然不放弃用权威的语气下一个判定——爱伦?坡必定是自慰爱好者,因为他贫穷,因为他孤独,因为他充满创造力,而男人的创造力,本质上就是性欲,这是弗洛伊德学说的题中之意。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也是天才,并且他们活着的时候便功成名就,比如毕加索,比如歌德,他们名利双收,于是无一例外地成为大流氓,和无数的女人乱搞不正当男女关系。所以,通常情况下,他们是没必要自慰的。但是试问,究竟是梵?高更让我们尊敬还是毕加索更让我们尊敬?毫无疑问,是梵?高。由此,我推出一个结论:自慰的人正在受到当今世界最广泛的尊敬,只不过,多数人暂时尚未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而我是一个比较有先见之明的人,因此提前得出了这个结论。当然,我同时明白,过于有前瞻性并非好事,它将使我与落后的时代脱节,导致我在活着时较难实现吃香喝辣的理想。
话说回来,尽管自慰有那么多进步意义,但它终究摧残了我的身体,甚至使我对女人的肉体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淡漠,尽管我绝非同性恋,却越来越对女人感到可有可无。幸而,简芳及时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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