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下午，明媚的阳光洒在四川富顺县釜江巷19号一个平房小院里，新任县长官勇特意来到这里看望82岁高龄的川剧老艺人黄秋萍。此前，当地媒体报道了老人一生的坎坷经历。 官勇对随行的县委宣传部长和文体局局长说：“如果真的困难，我们要想办法给予帮助。”不料，老人的房门紧锁，邻居说她吃过午饭就出了门，到一个业余川剧坐唱班子去指导工作了。文体局的人将老人找回，她告诉大家：“那些人叫我去指点唱腔、身段，我不去没法。”接着感激地说：“你们每次来看我，我都很感动，想流泪。一个戏子，受人尊重，在旧社会是万万不可能的。” 县长与老艺人拉家常 “老人家，把门打开，我看看你住的地方。”官勇对老人说。“住的地方还行，只是下雨天有些漏”，说着，老人打开了门，“邻居家那只猫常常爬上我的屋顶，把瓦掀翻，漏雨”。官勇进屋看了看说：“我叫文体局请人立即给你修好。” 老人的屋子不大，但很整洁，一张矮桌上放了半瓶白酒，烟灰缸上有支燃了半截的香烟。“我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喝点小酒，偶尔抽抽烟”，她说。官勇问起她的身体情况。“我有些病，肠胃不好，年轻时教徒弟操心，神经衰弱，到现在晚上都睡不好觉”，她说，“我每月360元补助，生活够了，只是缺钱看病。”官勇随即从身上掏出500元钱塞到老人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去买点营养品，保养好身体。”县委宣传部也给老人资助了300元现金。 据文体局有关负责人介绍，老人原先是富顺县川剧团演员，1985年川剧团解散后，政府每月给予生活补助。加之老人没有儿孙，晚年孑然一身，故每年年终他们都要送去慰问金。官勇握住老人的手说：“不要担心，政府正在研究像你们这样的人的一些困难，相信很快就能解决。”老人感激地点了点头。 曾经享誉川南的名角 黄秋萍老人虽然年迈体弱，但精神矍铄，一谈起川剧，她便来了劲。说到高兴处，她还自豪地流露出一句：“我当年在川南一带是很有名的旦角，林黛玉、薛宝钗、红娘等角色都演过。”她甚至还要哼两句，并舞起手足，来个漂亮的亮相。 老人告诉记者，她出生于军阀混战、人民流离乞讨的年代。9岁那年，她离开老家隆昌四处要饭，幸运地碰到一个戏班，命运由此发生了改变。剧团有个女子问她想不想学戏，她好奇地问：“唱戏能吃饱饭吗？”那人告诉她：“不但能吃饱，还顿顿是白米干饭。”于是，黄秋萍毫不犹豫加入了剧团。 由于不识字，黄秋萍只有跟老师口传心授地学，她记性好，凡老师口教一遍，她就能唱，并很快就记住了唱词。“练功特别苦，老师把我们的腿绑在板凳上，叫我们压腿，刚开始痛得直哭爹叫娘”，她说。不过性格倔强、勤学上进的黄秋萍总算熬了过来，并很快得到老师的器重。14岁以后，黄秋萍就成为团里旦角顶梁柱，她的名字也很快在隆昌及周边地区传扬开来。1955年中秋前夕，她辗转来到富顺县川剧团，并很快成了团里领导班子成员。 从1957年起，黄秋萍就担起了教授徒弟的重任。“第一批弟子是在国庆过后招进来的，上面要求春节期间就要拿出来演出。我压力很大，每天起早摸黑地教，把心都操碎了。”老人告诉记者，她对弟子要求严格，但也会像父母一样关心他们，尤其是女孩子，常年没有父母在身边，因此她还要给她们讲一些青春期的卫生知识，并帮她们洗一些贴身衣物。老人说，她一生共教授了几百名弟子，其中不乏佼佼者，现在分布全国各地。 历经两次不幸婚姻 黄秋萍虽然弟子众多，但自川剧衰落后，大家各奔东西，近年来往稀疏。而且，她历经两次不幸的婚姻，膝下又无儿女，故晚年比较孤独。 说起伤心往事，黄秋萍很坦然。她告诉记者，1944年，她随剧团在叙永县演出，适逢国民党军队一位团长的太太过生日，她娇媚的身影和清丽的唱腔得到团长太太的喜欢，于是由团长太太做媒，她嫁给了一位在昆明服役的空军飞行员。“他是河南驻马店人，”老人说，“我们结婚才两个月，他就被派到山东台儿庄，这一去再也没回来。后来有消息说，他是在跟日本人作战时死了。” 解放后，黄秋萍有了第二次婚姻，嫁给了本团一位唱花脸的男人。“我们根本合不来，他经常虐待我，稍稍不留意，就要遭受他的打骂。”老人讲，团里领导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做工作让他们离了婚。 历经两次不幸婚姻的黄秋萍，爱上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记者看到，老人对晚年生活比较乐观。她曾多次吩咐邻居：“如果哪天早上你们没见我起床，就立即通知文体局。” 老人说，她现在最信任的也就是文体局了。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6年12月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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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13 10: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