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新年的钟声已敲响,“2013”号列车已准时出发。站在时间的起点上,我们每个人的心境都不尽相同。穿越时光,儿时年的味道正扑鼻而至。 记得小时候,一进腊月。我们常挂在嘴边“红萝卜咪咪甜,大人想挣钱,娃儿想过年!”的歌谣。因为,那年头家境贫寒,平日里难于吃一顿好的,整天都是包谷红苕,酸菜稀饭,有时还不能果腹。就是亲戚来了,大人也将肉块埋在饭碗里,让他们独享。但要过年了,家里就要将一年喂的大肥猪杀了,做成腊肉齐刷刷地挂在房梁上,惹得人口水直流。等到大年三十的中年,饭桌上总会有七碟八碗,大人娃儿可以尽情饱餐。大年初一,有几个睡不着的“早鸡公”,敲东家门闯西家屋,摔几粒炮杖,很是激动不已。我们小心翼翼把妈妈做的新鞋新衣服穿起,“拿压岁钱咯!”随着爸爸的喊叫声,我们高兴地将一元两元整整齐齐装进衣兜。吃过早饭,相约几个伙伴去街上看耍狮子,看电影。有的小朋友去爬高山公园,登602。而最让我高兴的是座“汽娃子”,我们早早来到月园渡口,等“汽娃子”到来,随着一声长长的“呜呜,呜呜!”鸣声,我们激动万分。过年这一天“汽娃子”装扮得十分漂亮,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人们座在上面,欢声笑语,如同身在画屏中。“汽娃子”其实就是水上载客的机动船,那是梓江河清澈见底,河床宽阔。汽娃子从早到晚往返于麻秧到盐亭,成了盐亭主要的水上交通工具。 小时候过年,邻里之间都很客气,家家都准备了瓜果糖食,不管谁来了,都要远远地打招呼,请来屋里座座。除夕晚上,凡沾亲带骨的,都要把最好吃的菜端出来,大家一起团年,摆摆龙门阵,叙叙家常,谈谈来年的打算,煞是热闹和谐。初一刚过,初二就开始忙拜年了。家里早已备好腊肉、面条、糖果,背上这些东西走亲访友。最忙的的是刚结婚的新郎新娘,他们往往一天不停地拜新年,收获的拜年钱最多。 后来长大了,到了城里的单位,对过年已不再盼望。因为鸡鸭鱼肉都是平常的菜肴,但食之无味,没有儿时吃肉的那种感觉。过年的气氛不再浓烈,儿时的欢乐无忌渐行渐远,一股过年的哀怨随之袭来。唉,人到中年,对过年便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年关一过,又老一岁,离死亡仿佛又近一步。身体的机能在慢慢退化,头发白了掉了,脸上皱纹多了深了,担负的责任重了大了,沧桑岁月正消饵意志,无情的现实使人疲劳。过年就像一把无情的锯刀一截一截,将人生锯没。喟然长叹,这就是宿命。但只要放下心绪,一切都是那么淡然,更添一份人生的感悟与从容。 人在旅途,心在家中。沿途再好的风景,都没有回家的美丽。年,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那是不可或缺的情感依恋,那是生活画卷中的一道无与伦比的胜宴。不管喜欢与否,我们都要为之雀跃,为之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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