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在谈论凶险的事,但言辞间说得很是轻松随意。根本就不像是即将奔赴在生死线上的艰难,即将去闯九死难得一生的险关,简直就是一群人在商讨旅游路线般轻松淡定。说完那几句话,他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那么潇洒,那样镇静,那么的从容。身后紧紧跟随着的几个女孩和王兴兄弟他们也有了信心。不知不觉之间,这几个相识不久的女孩子,突然就有了一种感觉,像他这样坦然面对生与死,不怕风霜雪雨的热血男儿,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会有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信心。跟着他,无需担惊受怕,他是他们的信念,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奔向胜利的强有力的依靠。每个人都被希望和成功的欲望支撑着,精神焕发、信心百倍、英姿勃勃的随着他往前踏出每一个坚实的脚印。
一行七个人扒开草丛,找到了只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口,冬梅首先走进去,接着,春月、红玉王家兄弟,余洁也都一一下去了。夏云鹏最后一个入内,他用长剑撬起小盖,盖上了口子。地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用一根长绳缠在手上,牵着长绳前进。里面十分潮湿,走约五丈,每个人的鞋子都湿透了,因为时值盛夏,到不觉得寒冷。
七个人用左手互相扶持,也不论男女,干脆一个牵着一个,右手拿兵器,随时准备与突然出现的敌人搏斗。夏云鹏在最前面用宝剑探路,以防跌入陷阱中。好不容易穿过这片黑暗地带,走了里许,也没出现过一个伏兵。离洞口 只有二十来步了,每个人都在心里暗自庆幸,这条路选对了。突然,夏云鹏疾呼一声:“快闭气!”
几个人就觉得一股醉人的香气,吸进鼻孔,使人昏昏欲睡,夏云鹏、冬梅、王兴、王忠四个人闭气快,未吸入香味。余洁、春月、红玉三个人不一会儿就昏倒在地。夏云鹏果断地喝道,“你们三个赶快扶着他们,由我来应付。”
“哈哈哈!”一阵狂笑声震耳欲聋,前面开了一个口子,一个花白胡子的白衣老者站在外面,正在大笑着,“小娃娃,你果然非比寻常,老夫的‘千日醉’迷香,居然迷不倒你。不过,你能出的来吗?如果你现在投降,老夫就礼请各位出来,否则,老夫就把出口堵上,把诸位活埋在里边,何去何从,快快决定!”
夏云鹏思考一下,招手叫过王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阵,王忠放下红玉,迎向洞口,用自己的身躯挡住白衣老者的视线,大喝一声:“喂,老鬼,你是何方神圣啊?”
“你是不是那姓夏的娃儿?”老人问。
王忠没有及时回答,望了望正从左侧悄然移向洞口的夏云鹏,看到公子冲他点头,朗声道:“不错,在下姓夏,你们是哪一门派,报上名来!”
“老夫千香叟,那是我的二弟铁剑叟,三弟独臂叟,你可是要投降么?”
王忠微微一笑,“各位前辈,在下生平从来就不知道投降两个字怎么写的,如果你们向夏某投降,我倒是欢迎得很啦!”
“大言不惭,你和你的美人家奴全在我们的包围圈中,还敢口出狂言?”
“前辈,在下绝未夸口,如果你让开一点,让我出来,我只需要一剑就打败你们长白三叟。你敢不敢试一下啊?”王忠长笑一声,“想来前辈你也听说过天威教夏云鹏的名字吧?”
白衣老者回答,“你小子这么年轻,倒有些本领,所以我们兄弟三个才会被天魔门汪门主请来助战!”
有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老大,这小子在激你,快让我看看,当心他耍花招。”白衣老者往后退了几步,现出刚才一个红衣老者的身影,他刚刚站稳,离洞口约有两尺。夏云鹏一直就趴在洞口等待机会,就在白衣老者往后退那一眨眼的功夫,他双腿一蹬,身子悬空,电射而出,撞到了还没站稳脚跟的红衣老者。
夏云鹏迅速抢占了洞口,守在洞边,也不往前走,开始打量外面的情形,这是一个空旷的原野,一望无垠,绿荫翠竹,古柏苍松,一片生机盎然。
此时,正值骄阳偏西,十丈外面石像般站着几十个红衣大汉,他认得他们的衣着,都是余光宗的贴身护卫。武功非比寻常。近处呈三角形站着三个老人,年龄都在古稀以上,除了白衣老者千香叟以外,另有一个白胖胖的老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十余岁。白衣老者见忽然冒出一个双十少年,忍不住问道,“喂,你是何人?”
“在下夏云鹏!”
“那么刚才那个小娃娃是谁?”白衣老者微惊,这少年比刚才那位更英俊,更勇猛,眉宇间透出一股威势,气质令人不可小视。
夏云鹏回答,“他是在下的兄弟,前辈,你我素不相识,为何用迷香迷倒我的朋友,请前辈赐解药。”
千香叟长笑一声:“给药可以啊,不过要凭本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夏云鹏拱手说:“那么前辈,在下得罪了!”说着,就欺身上前,挥出一剑,千香叟想不到他说出手就出手,来势这样的凶猛,不及防备,另外两个老者意欲帮忙,还没等他们动一下,千香叟已经仰倒在地,夏云鹏的剑尖伸入老者怀里,挑出一个玉瓶又回到洞口,问:“前辈,这是解药吗?”
“哎,老夫兄弟退隐之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不比武林七绝名头响亮,也很少遇见过对手,今日被你一剑击倒而无伤,你娃儿挺仁义的,老夫不欺你,那是解药,放心让你的属下服用吧!”
夏云鹏倒出三粒药丸,回手抛入洞内,大声说,“服下解药,赶快出来。”又把药瓶掷向白衣老者:“前辈,请收好!”
王忠伸手接住,给余洁他们三人服下,等他们苏醒后,几个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这期间,夏云鹏一直占据着洞口,那三个老者也不发起攻击,只是饶有兴趣的只顾着看着夏云鹏发愣。
等他们全都出来后,夏云鹏长嘘一口气,只要在宽阔的地方,任你有多少强敌,他都没有任何担心之处,他目注长白三叟,拱手道:“各位前辈,天魔门几十年来,残害武林同道,草菅人命,妄图称霸江湖,挑起战端。试想,一旦他们得逞,将有多少幸福的家庭被毁?多少武林人士尸骨成山,就连帮助他们夺得天下的功臣也难以幸免。三位前辈乃是世外高人,如果助纣为虐,将为后世唾骂和不齿。晚辈与各位无冤无仇,今日若能不战而和,天下武林侠义道都将称颂各位功德无量。”
白衣老者轻蔑的语气,“年轻人,你有多大分量,能代表天下武林的侠义道?”
余洁接口,“夏云鹏乃是武林盟主,当然有资格代表天下的武林咯!”
“光凭借着袭替来的名声难以服众,年轻人,我想和你打个赌!”
“不知前辈打算如何的赌法?”夏云鹏问。
“你如果能够胜得了我们,我们兄弟三人立刻撤走。”白胖老者旁边的独臂叟说。
夏云鹏没有立刻答应,毕竟他们这三人都是上一代的武林名家,具有无数应战的经验,自己真是没有多少把握,白衣老者咄咄逼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小娃儿,你小小年纪,就有着漫天的盛名,说真的,我们还真不服气,你凭借着什么本事能够成为渊源悠长的天威教主?今天,如果你能在十五招之内打败我们三人联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如果你是浪得虚名,那么,对不起,请你今后不要再藉着天威教主、武林盟主的招牌丢人现眼,躲回眉山老窝抱孩子去吧!”
这句话说得很重,尽管夏云鹏是晚辈,也觉得十分不自在,他还是没有立时应承。
红衣老者也出言相激,“喂,小家伙,敢不敢接受挑战,如果不敢,你马上就走吧?我会告诉汪素节,‘天威教主夏云鹏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流氓,不值得汪大门主为之绞尽脑汁,他回家抱孩子去了,你就放过他吧!’”
夏云鹏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再好的涵养也变得怒容满面,冲口就说,“三位联手,在下十招内打败你们。”这是他出道四年一来,第一次如此狂妄的的言行,士可杀不可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十招?我们听错吧?”白衣老者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有,十招!”夏云鹏重复道,“如果十招之内没有击败各位前辈,夏某即刻自刎,绝不活在人世丢人现眼。”
“太重了吧?你还是考虑考虑。”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是,三位前辈也当言出必践。”
“小子,你狂得可以,还没有人敢在我们面前如此夸口,你放心,如果让我们败得口服心服,我们不会失信于你,就是你败了,我们也不要你自刎,你只要跪在我们面前宣布:天威教的人都是一群饭桶,从此甘愿接受我长白三叟的统管就够了。”
夏云鹏被他们一再侮辱激怒了,但是他很冷静,面对敌人的激将法,绝对不能生气,生气是兵家大忌。他很温和的笑道,“各位前辈,请出招吧!”
三个老者忽地运功纵身跃向两边,分别从站在旁边的童子手中结果各自的兵器。千香叟和独臂叟使的是龙头拐,而铁剑叟则用了一柄沉沉的铁剑。舞动拐杖拉开架势,凝聚着全身的真力,千香叟那柄玉质清磨龙头拐,身形如一尊庞大肥琐的神像,凝立如山。忽然快步如电,直冲过来。嗖嗖嗖的接连发出了三拐杖,这龙头拐是他们成名多年的绝技,那巨大的真力震落了相距十几丈外几棵大树上的枝叶,地上的草皮被揭起一层,串起满天彻底的沙烁尘土,令人们睁不开眼睛。
他们三个与人交手都是三人联合,从类没有单独出战过,他们三人的内力汇合一处,足以可以撼动山岳,至今为止,几乎没有人能够在他们手里从容退走过,更不用要打败他们了。他们对夏云鹏的豪气十分佩服,但是又担心他真的落败,寻死,非常的欣赏他。可他们也不可能故意败在一个后生小辈手里,暗暗后悔自己几个人太逼得紧了。
三个人各出一招就是三招,他们还是接连挥出三拐杖,其威猛的气机在夏云鹏眼前摆出了一个强大的磁场,企图粘紧他的宝剑,使之发不出任何一招一式。
夏云鹏确实感到很大的压力,面前像是有了吸力,让他的兵器大大受阻,不愧为长白三叟,他还没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他心中微动,默默地念着西门子内功心法上的口诀,顿时觉得无数看不见的刀剑在帮着他劈砍着那些障碍物。他豪兴大起,疾风之间,急忙使出一个他自己都说不出名字的身法,长剑仰起,使出了龙跃剑法最厉害的三招‘天云舒卷’‘惊世烟尘’‘天差地别’,这三招他很少用,一团剑光,剑气弥漫,搏击着长白三叟的拐杖功法。
王忠兄弟,余洁他们对望一眼,这哪里是在人与人交战?分明就是神仙在斗法嘛!宽旷的原野上,声声震天,不停闪现的金光,时而敲击着树木,时而碰断了树枝,有时还击杀了到处乱窜的野兽。
长白三叟见到他们成名绝技居然奈何不了他,各自伸手收回拐杖,再次合力击出一拐,这招比刚才更具威力,头顶上方如炸雷惊现,噼噼啪啪的撞击声,震得余洁急忙捂住耳朵,简直就是铺天盖地,一排排的棍影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夏云鹏越发觉得这三个人难以对付,今天如果不用绝招,漫说十招内取胜,自己都有可能被他们的怪招打得重伤甚至残废。身形飘飞而起,突然向前冲去,长剑挟着风声,使出了冲天五剑第四招‘分崩离析’,长剑化作一道刺目的青虹,剑尖点点,直向独臂叟撩去,剑锋回旋,变化莫测,青光伸缩之间,剑尖已经沿着拐杖攻下,只听得两声轻响,独臂叟地长拐已被夏云鹏的风霜剑洞穿了两个孔。拐杖脱手而飞,夏云鹏再次回身,同样用冲天剑法对付千香叟和铁剑叟,铁剑叟的铁剑,顷刻间被风霜剑断为两节,千香叟的长拐更是裂成碎条,铁剑叟曾经用过拐,这几年改用剑了,不敢相信他们的兵器就在一两招之间被一个小辈给毁掉了。
夏云鹏收起长剑,抱拳说,“前辈承让了!”
独臂叟万分镇惊,只有三招他就打败了我们长白三叟吗?真的不可思议?还有什么能力再打下去?这少年的潜力无数,能够随着对手的增强而变化。独臂叟捡起龙头拐,叹息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二位兄长,我们走!”
两个人点点头,冲着自己带来的几个童子挥了挥手。
一个红衣大汉朗声道:“三位大侠,你们还可以战得,为什么认输呢?”
铁剑叟冷冷的说:“难道要让我们为贵门死在他的剑下才甘心吗?告诉你们余坛主,我长白三叟一生只佩服功夫胜过我们的人,如果还要我们来为他效力。让他先去长白山,打败我们。”他对夏云鹏说道:“年轻人,多谢你剑下留情。老夫看得很清楚,你那一剑可以刺进我三弟的心脏,你却只刺坏了他的兵刃,从今以后,只要有你天威教教主夏云鹏在江湖上一日,任何人也休想请我们离开长白山一步,后会有期!”
夏云鹏很肃然的神情,拱手道,“恭送三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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