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9日,北京,由某企业家单身俱乐部主办的第二季CECS派对女宾面试活动在北京举行。派对现场设置形象、心理、才智、情感四个环节,初选入围后将进行10项深度测试分析及家访。目前北京报名女宾人数2700余人,分别有教师、服装设计师、艺术设计、空姐、海归、模特、护士等。年龄最小20岁,最大47岁。
据主办方介绍,第二季CECS派对活动将于10月中旬在四川举行。目前确认参与的男宾企业家有32位,其中身价10亿以上占8位,身价过百亿的有1位,年龄最小的31岁,最大的55岁。(张斌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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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挂牌价
古人说婚恋是“金玉良缘”,现在没点金玉,还真难成良缘。
富豪砸钱海选“正确婚姻观”的女子,引得各地美眉趋之若鹜;为了抢夺这块蛋糕,各大婚介所和婚恋网站群雄混战,征婚弄得像买婚。“草根”无力“外包服务”,家长出马代理儿女的相亲,口口声声却也是房子车子票子……整个社会的婚恋资源都围着“财富”这个主题进行配置。
财富沉甸甸地在婚姻天平的一端,另一端的砝码,无非是擅风情、秉月貌,或者是十项全能:家教、保姆、财务顾问、心理治疗师“几块牌子一套班子”,又或者是鱼与熊掌全部都要……这样的天平,能不能平?
试问,有多少美满姻缘,是靠“等价交换”就能成的?
富豪“买”婚
即使最后只有一位女士成功“晋级”,平心而论,也比买彩票中奖的概率高多了。
“钱”途无量
富豪的婚姻的确是个“老大难”问题——如果没有在事业起步阶段就解决终身大事,你很难判断围在你身边的那些人究竟是否只为了钱;即使早早有了一段婚姻,但身份、地位发生变化后能否与糟糠妻相守也很存疑。
给富豪介绍对象绝对是笔好买卖。“中国企业家单身俱乐部(CECS)”的CEO程勇生深知这一点。
CECS是由广州五二零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发起成立的高端婚恋品牌。公开资料发现,这家公司是今年初才成立的,程勇生也是五二零的创始人,两个机构其实是一套人马。正如五二零的市场合作总监李卓所说:“现在CECS共有30名工作人员,也全部同时为五二零工作。”程勇生告诉《新民周刊》,他2005年就加入世纪佳缘,一直做到世纪佳缘VIP事业部华南区大区总经理的位子。“世纪佳缘的高端猎婚服务就是我开始做起来的。等世纪佳缘做出一定口碑后,就有金领找到我,说要给几万元,帮他找到合适的相亲对象。要知道,成功人士一般没时间上网浏览他人资料,他们需要更好的红娘服务。”
2008年,世纪佳缘正式推出“高端猎婚”这一服务。“猎婚”这一词可能源于山田昌弘和白河桃子2008年出的书《婚活时代》,其中提到在如今这个时代,年轻人必须尝试去“猎取”自己的结婚对象。当时的日本婚介市场已经达到600亿日元(约合48亿元人民币)的规模。
程勇生说,他一开始的高端猎婚服务主要是针对身家过千万的金领。和普通人想的不一样,高端猎婚的成功率很高,接近四成的人找到了结婚对象。总体而言,高端客户的满意率在50%以上。在国内婚恋市场做了7年的程勇生,萌生了出来单干的想法。五二零公司于今年1月19日在广州市工商局登记注册,注册资金100万元,经营范围包括婚庆服务、婚姻介绍以及计算机软硬件的研究、开发等。
程勇生表示,参加CECS的单身富豪有一半是自己圈子里认识的,一半是慕名而来。“说实话,这些富豪身边不缺美女,但他们想要找一个妻子。有些富豪在自己圈子里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又没有时间去自己猎婚,所以干脆就花点钱交给专业机构去打理了。20万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除了CECS,公司还有一个名为520公社的白领婚恋平台。具体来说,就是由520公社提供活动场地,邀请有征婚需求的年轻白领在下班时间后到公社聚会,“520公社是免费的一个平台,不会对会员收会员费。会员到公社有酒水、食品等消费的话,会有收费。”
在程勇生看来,520公社的模式是一种可以替代目前婚恋网站的婚恋行业全新模式。但投入十分巨大,相对于婚恋网站的轻资产模式,520公社的房租、人工等投入,显得过于“沉重”。公司前期投入已经有1000万元,“现在肯定是没有盈利,公司营收还是负的,不过我们的项目很被外界看好,背后是有风投在支撑”。他表示,目前来看,负运营的状态肯定还将持续一段时间,至少3年以内,公司是难以实现盈利的。
如果只看CECS,程勇生的团队应该已经盈利了,因为俱乐部的入会年费高达20万元。
据介绍,CECS每年搞四次单身派对,今年7月的是首次活动。俱乐部向富豪收取的20万是一年服务费,包括一次免费的顶级单身派对资格和三次成本价派对资格。也就是说,已经入会的富豪们,可以参加7月21日那个周末在广州举行的单身派对,见到全国四座城市网罗来的28位佳丽。除此之外,富豪从正式加入俱乐部之日起的一年内还可以自付食宿费用,参与其他三次活动。
程勇生也遇到了一个大“金主”——CECS中唯一身家百亿的会员交了500万的年费,创下中国高端猎婚费用之最。不少人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在此次海选活动的四站现场,都有一个引人注目的易拉宝,上书“中国顶级企业家全球私人征婚”几个大字,委托人的甄选要求为:“20~26岁,身高162~170厘米,体重50千克以内;学历专科以上。家庭环境简单,形象美丽,身材匀称,纯洁之身。”程勇生说,CECS会专门为这位中年离异富豪物色合适的小娇妻人选,但不会公开甄选过程。
针对外界质疑这25位富豪的真实身份,程勇生表示,“报名的男士都要提供其房产证、股票期权证、公司注册资本证、驾驶证等证件的原件。很多人因为是上市公司老总,所以只要确认是他本人就能知道他的个人资产。有一名富豪掏出来的房产证明就价值3000万元了,还有一美籍华人,掏出来的是私人飞机的证明。”7月21日开始的派对活动不会对媒体开放,“如果我们泄露了任何富豪的个人信息,都会让我们赔得倾家荡产”。
按照程勇生的说法,CECS至少已经有了980万元的年费。这对于30人的团队在一年时间内做四次活动(每次包含四次海选活动)来说应该绰绰有余。程勇生希望口碑相传能够吸引更多会员加入CECS,由此摊薄成本;另一方面,CECS还会在后期向成功牵手的企业家销售高端婚庆服务。“富豪征婚只是切入点,高端婚庆才是大头”,程勇生说,“相对于婚恋网站的会员几十元、几百元的付费,富豪愿意为自己的征婚支出更高的成本,几十万上百万都很正常。如果征婚成功,要举办婚礼的话,富豪会更愿意花钱,几百万、上千万都有可能。”
但高端婚庆服务的前提是富豪相亲成功。对此,程勇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刚刚开始半年,还没有举办最终派对,成功率很难说。预测可以有50%,我们前期做了那么多工作,只要现场看对眼,也就没有什么别的障碍了。”
当代“媒婆”生意经
既然男女富豪找对象都喜欢“看相”,网友们建议索性让富豪们内部解决吧,何必兴师动众全国选秀呢?最主要的原因是,男女富豪互相不对眼。
就在“中国企业家单身俱乐部(CECS)”深圳海选结束的第二天,“蜀地女富豪诚征男主人”活动在四川成都正式启动。
这场由淘男网联合四川本地凤求凰猎头婚介举办的“女富豪选夫”活动,牵涉的资金总量要小得多。据悉,参与本次活动的四川女富豪共36位,资产过千万的有28名,资产过亿的有8名, 多数是自己创业,一小部分是富二代。年龄在30岁以上的占80%,最大的49岁,最小的才26岁,70%的女富豪是离异者。
主办方将于8月10日—20日前往成都、上海、北京、广州、沈阳等城市对男性报名者进行面试,需要闯过六大“关卡”。和CECS类似的是,面试内容着重考察应征者的气质、谈吐等,还设有专门的看相环节,“她们都是生意人,如果对方有碍其财运发展,肯定是不行的”。主办方介绍,最终确定入选的男士,将进入8月23日七夕节的相亲晚宴。
既然男女富豪找对象都喜欢“看相”,网友们建议索性让富豪们内部解决吧,何必兴师动众全国选秀呢?可是明摆着,男女富豪互相不对眼。
根据珍爱网联合精确市场研究集团在今年5月发布的《高端男士择偶观调查报告》显示:长相甜美、外形素雅和内心纯洁的女性即“甜素纯”成为“高帅富”择偶首选,其中尤以本科学历、教师职业、顾家贤惠的女性最受欢迎。而此次四川女富豪对另一半的要求是学历本科以上,人品端正,有幽默感,懂生活,有品位,不讨厌打麻将。凤求凰猎头婚介负责人蒋林更是强调,女富豪们希望对方不仅体贴、善解人意,更要能在事业上帮着女富豪们分担,但具有这些能力的男士大多不愿意找一个经济条件比自己好太多的当老婆。
除非是强强联手的“政治联姻”,现在愿意找婚恋机构的男女富豪都不想找个太强的另一半。这也给那些提供“高端猎婚”服务的婚恋机构一个巨大的盈利空间——做海选不但能提高自身机构品牌知名度,也能向富豪收取更多的服务费。
根据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婚介行业委员会的数据,目前全国共有2万多家传统婚介机构,从业人员20万,网络婚介机构约6000多家。根据2010年的媒体报道,中国婚介公司的平均寿命只有3年。30%的婚介机构濒临倒闭,60%的婚介机构勉强维持,只有10%的婚介机构盈利不错。根据艾瑞市场咨询公司预计,中国网络相亲的总收入将从2010年的7400万美元(约合4.7亿元人民币)增长到 2015年的2.9亿美元(约合18.4亿元人民币)。
而在2012年,越来越多的婚介机构开始瞄准高端客户,尤其是那些靠会员微薄费用生存的婚恋网站。
高处不胜寒
中国古代的媒婆靠撮合奔走取得一定的“脚钱”和赏钱来维持生计。如今的婚介机构则各有赚钱的门道。
当下中国最流行的婚介形式是婚恋网站。这是一种以婚恋交友为目的的社交网站。2003年以来,在资本市场的推动下,模仿欧美婚恋网站的成功模式,中国婚恋网站在国内获得迅猛发展。如今排名前三位的世纪佳缘、百合网和珍爱网这中国三大婚恋网站,差不多都诞生于这股迅猛发展的浪潮中。
去年5月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世纪佳缘,是中国唯一一家上市的婚恋网站。世纪佳缘走的是美国最大的交友网站Match.com——尽量争取最大的市场份额。根据去年世纪佳缘的招股说明书,世纪佳缘的收入主要来自三大方面:在线服务、线下活动及VIP服务。
在线服务收入主要来自用户付费,付费项目包括邮票费用及定期包月费用。在世纪佳缘网站上,用户注册及查看、搜索资料是免费的,但要与特定用户沟通,却必须付出“邮票费”。邮票是世纪佳缘网的站内虚拟货币,每张定价为2元。人们戏称,中国的罗密欧们能够免费看到朱丽叶的照片,但如果要给对方发信息,则需缴纳少量费用。
世纪佳缘的线下活动和VIP服务业务始于2008年。世纪佳缘每年在中国各大城市平均举办670场大型联谊会,向用户提供线下约会的机会。VIP猎婚服务则主要服务对象为有钱人士,通过提供更加个性化信息及线下活动安排收取费用。作为龙头老大的世纪佳缘,过去3年内线下收入和VIP服务营收一直是增长态势,在2010年甚至同比上升159%。
让世纪佳缘郁闷的是,公司的全国线下事业部、无线部门、营销部门三位重量级高管在公司上市后先后离职。同时,作为世纪佳缘的新兴业务且毛利较高的高端猎婚服务也一度遭遇约会对象重复使用的投诉。世纪佳缘今年第一季净利83.1万美元(约合528万元人民币),并未到达市场预期。
在世纪佳缘工作7年的程勇生是在今年5月21日正式离职,那是CECS在广州的海选活动第二天,他离开世纪佳缘前的头衔是世纪佳缘VIP事业部华南区大区总经理。对于昔日部下如今另立山头的做法,世纪佳缘对《新民周刊》表示:“我们会不定期组织各类专场相亲活动,如‘海归专场’、‘企业家专场’等,本着严肃的婚恋态度去帮助一些高学历、高收入但是没时间找对象的青年才俊解决个人问题,相亲活动中的男女双方无论收入差距如何,地位都应该是平等的。我们不会搞专门吸引眼球的‘富豪选妃’。”
记者在深圳站海选现场的报名者中,发现了世纪佳缘的注册会员。“我上一任男友就是世纪佳缘认识的。”在公司做采购的王小姐告诉《新民周刊》,“这一次我来参加海选也是被电话通知的,当时我都不知道‘中国企业家单身俱乐部’或是富豪相亲这件事。”长相甜美的王小姐表示自己在世纪佳缘从未付费,“我每个月的邮件就够看了,何必再花钱呢?”
在线自助服务是世纪佳缘最主要的利润来源,从2008年至2010年,此块收入占总营收权重从56.8%锐升至80%。如果越来越多的会员像王小姐这样,世纪佳缘的未来就有些令人担心了。值得注意的是,Match.Com在Facebook等复合型社交网站的夹击下已经大不如前。
向“高端猎婚”进军
2005年成立的百合网和主打心灵匹配测试系统的美国婚恋交友网站eHarmony有些接近。主要盈利业务也分三大块:首先是增值服务,包括线上送礼物、首页推送等,例如单次联络要购买“百合红豆”,包时段则要购买“水晶百合”。其次是网络广告。第三是线下服务。其中,线下VIP服务由类似私人教练的爱情顾问全程跟随用户,收费一般在万元以上,这种模式与传统的婚介十分相似,就是“线下实体店”。李小姐今年初就花了12800元成为百合网的VIP,百合网承诺给她线下安排12位符合她要求的相亲对象。迄今为止,李小姐见了不下5个相亲对象,但总是“不来电”。
百合网早在2010年就自称达到收支平衡,由于尚未上市,盈利具体情况不详。
目前在国内排名第三的珍爱网比较特别,主要提供线上与线下之间的服务,用户必须交纳2999元,然后在半年中,可以无限次在线上向异性会员索要联系方式,并可以无限次打电话给红娘,请红娘打电话给对方,代为联系。有分析人士指出,珍爱网的红娘模式使其更像一个婚介所,而非一个互联网公司,大量的红娘构成了珍爱网的主体,这一人数目前公开的数量是超过2000人。珍爱网的本质是提供一种相亲服务, 红娘通过电话和客户沟通相亲事宜,最终安排相亲见面,互联网在这里只是一个数据库。
珍爱网曾在2010年传出可能上市的消息。目前珍爱网的盈利情况没有对外公布,从各种迹象来看,珍爱网对“高端猎婚”寄予厚望。
珍爱网线下事业部高端猎婚全国总监张国玉告诉《新民周刊》,珍爱网从2011年7月正式推出“珍爱猎婚”这一高端婚恋服务品牌,现阶段只面向精英男士收费,分为标准版(29999元起)和定制版(299999元起)。同时,针对客户不同需求,珍爱猎婚推出高端派对+猎婚服务的产品模式,即“非凡人物俱乐部”,该俱乐部将在今年7月下旬举办第一期高端派对。
这听上去和程勇生的CECS有些类似?的确,目前国内高端婚猎的服务内容其实都差不多,差别是谁能拉到富豪加入。如果说当年大家都在网上“跑马圈地”,现在则又一起去线下富豪圈“拉壮丁”了。不仅富豪抢手,连备选的女嘉宾也成了“香饽饽”。业内人士告诉《新民周刊》,去年深圳曾举行过一次富豪相亲的海选活动,主办方眼看佳丽不够,连忙派人去闹市区和高档写字楼边发传单,现场拉人报名。
钱不好赚了
婚恋网站的特点是一旦用户找到了合适的人,也就宣布这两位用户与婚恋网站的关系彻底结束。婚恋网站要生存,则必须有足够的人气用户。一直追着用户跑成了婚恋网站生存困难的真实写照。不断圈定新用户成为了行业运营者们必须攻破的主题。
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和社交产品的增多,婚恋网站用户被分流的事实无法掩盖。原来做分类信息网站的赶集网在去年7月启动了婚恋交友频道,主打同城、免费牌。而微博也推出了“爱约会”。光这两家就吸引了几百万的用户。
今年6月中旬,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公布了2012年第一季度中国婚恋网站数据监测报告,世纪佳缘依旧保持着强势的领军地位,浏览量超过20亿次;爱情公寓借助热播剧《爱情公寓》的力量成为后起之秀,浏览量超过珍爱网,风头直逼百合网。百合网因为从去年12月开始实施实名制而受到影响,浏览量仅为3.44亿次。
从对外公布的数据看,世纪佳缘拥有注册会员6300万,百合和珍爱分别是3600万和3500万,但是几家网站2012年第一季度的实际活跃用户数量却在大大缩水。从2012年第一季度几家网站的总访问人次上看,珍爱网访问次数最低,仅5569.3万人次;世纪佳缘总访问次数高于另外几家网站次数总和。
CNNIC的报告认为,虽然世纪佳缘的龙头老大地位暂时难以撼动,但中国未来的婚恋市场,仍将面临重新洗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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