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阆中第一富豪高天国“资产魔术”：抵押债务覆水重收

心梦静书

如何从自己的企业坍塌中赚到钱?一个叫高天国的企业家也许能告诉你。

从1996年到2007年,高在云南昆明建立起多个企业,然后又任由消失。当有的企业因债务沉重而崩塌,他从容行走其间毫发无损。当他再次回来,废墟上却堆满真实的财富。他只用弯下腰,把它们一一捡起来。
在昆明,他通过自己控制的另外的企业,在自己业已崩塌企业的废墟上捡了至少2亿。

种种证据表明,他深谙其中的平衡,总能做到有惊无险。

高天国,56岁,四川阆中人。安信信托(600816.SH)的实质控制人,2007年胡润百富榜上排名302位,胡润金融富豪榜上排名19位。胡润榜认为,他个人拥有的财富达到29亿元人民币。

这个成功的企业家,他如今拥有几乎可以称作庞大的企业王国——它们当中有的业已消失,有的依然存在。

仟村百货开业了

时间有些遥远。

根据记者调查,高天国的工商足迹,在1996年三月踏上了昆明。如今依稀可以判断的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筹建一家巨大的商城,也就是后来的昆明仟村百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昆明仟村")。

若干年后,这个巨大的百货公司经营所需要的场地,大部分因为抵押贷款无力偿还而进入资产处置程序。没有证据能确实表明,这些抵押物当初准确的贷款本息数目。但根据记者掌握的资料,这一数目至少在3亿元以上。

记者掌握的资料只是显示,高天国来到昆明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首先注册了另一家企业——云南天祥实业有限公司(下称"云南天祥"),通过云南天祥着手筹建昆明仟村。

工商资料显示,云南天祥注册资本2000万元人民币,成立于1996年5月14日,其企业性质为"有限责任公司"。其经营范围,基本囊括了商业的所有领域:百货、针纺织品、五金交电、机电产品(含国产汽车,不含小轿车)……,共计数十个大项。

该公司成立之初,办公地点在昆明市珠玑街305号,"共有房屋面积100多平方米,经营场地40多平方米"。1997年10月10日,该公司提出申请,变更办公地址:昆明市人民中路美亚大厦6楼。

这个大厦,也是后来曾经在昆明百货业中红极一时的昆明仟村经营和办公的所在地。

根据记者掌握的材料,昆明仟村成立于1996年8月2日,注册资金2000万元。由海南天祥实业开发公司(以下简称"海南天祥")和海南大昌实业开发公司(以下简称"海南大昌")共同投资。其中海南天祥投资1400万元,海南大昌投资600万元。可以确定的是,海南天祥的法人代表是高天国。

根据当地媒体报道,1997年1月昆明仟村开业,并"一举成功"。风光之时曾创下日销售额达220万元的业绩。

而云南天祥在经营上却不知所云。工商资料显示,这个具有广泛经营范围的公司,直到2001年年检,注册资金几乎没有变化。

但根据记者掌握的资料,它所做过的事情有一件是实实在在的:从银行拿到了一笔1800万元的贷款,而抵押物就是昆明仟村经营所在的部分楼层。

一笔古怪的贷款

这是一笔充满疑问的贷款。

根据相关债权人提供的资产档案资料,1996年9月26日,云南天祥与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云南省分行(下称"云南农发行")签订抵押担保借款合同和补充协议。合同显示,该笔借款为1800万元,利率为8.4%,借款用途为"粮油购销储备"。

补充协议显示,该笔借款,由"乙方(云南天祥)以其房产:坐落于青年路、长春路交汇口处的仟村百货有限公司(美亚大厦)1-5楼的部分房产作为抵押",具体抵押房产为美亚大厦裙楼一层、二层的各一部分,共计3275平米。

按照借款合同双方共同约定,该笔贷款将由云南天祥分三期偿还:1997年7月偿还800万元;1997年8月和1997年9月分别偿还500万元。

这笔看似普通的贷款,如今留存下来的文件里充满疑问。

首先,记者从有关债权人处获取的资产档案资料显示,该笔贷款有过先后两次抵押物和担保主体完全不同的抵押手续。

根据云南农发行1996年与云南天祥当初签订的借款合同补充协议,该抵押物是美亚大厦的一、二楼的部分房产。而且从合同上看来,这些房产应该是云南天祥所有。但另一份合同文件资料,却显示,在1998年,抵押担保人变成了香港创安,抵押物业也变成该大厦第五层2200平米面积的房产。

记者未能找到能够解释这一变动原由的文件记录。而相关人士坚称,他们从没看见过第一次抵押物在房管部门的相关文件。"仅仅是在合同上形成了抵押,其实并没真的在房管部门备案",该人士认为,"而抵押不在房管部门完善手续,是无效的"。

这位人士坚持如此认为,与这笔贷款第二个让人迷惑的地方有关。

这个迷惑之处在于,当初云南天祥与云南农发行签订借款合同时,它所承诺的抵押物业究竟在谁手上。

有关债权人提供的材料显示,昆明美亚房地产发展有限公司(下称"美亚房产")曾经于1996年10月6日,向云南农发行出具了一份书面证明。其内容是证明业已收到香港创安集团(下称"香港创安")购买美亚大厦1-5层共计24000平米房款,人民币1800万元整。

根据工商资料,香港创安是1995年高天国和郑冠富在香港发起组建的公司,法定股本500万美元。其中高天国投入495万美元,郑冠富投入5万美元。

显然,香港创安可谓是云南天祥的兄弟公司,但云南天祥已经在10天前和农发行方面签订了借款合同和补充协议,并于9月28日拿到了贷款,根本无权把抵押资产卖给香港创安。

更让人迷惑的是,该房地产商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向农发行方面证明,一个没有出现在借款合同和补充协议里的企业香港创安,支付了房款?由于种种原因,记者未能找到让人信服的证据。

第三个让人不解的地方则是,按照美亚房产出具的证明,该物业的房价每平方米只有700元整。但是在云南天祥与云南农发行的借款补充协议中,仅仅3275平米其估价就高达1800多万元,也即每平方米高达5496元。在1998年6月在房地产部门办理的抵押手续中,仅仅是5楼的2200平米,其估价就已经高达2000万元,即每平米将近一万元。
究竟哪个价格更靠谱?

还有一个更加离奇的地方,则是在云南天祥与云南农发行签订的借款补充协议中,农发行方面竟提出了,在未还清贷款时间,必须保证云南天祥总经理吴翔全权经营代表的权利。否则,该行将视其为违约,并限期归还全部贷款。如不能按期归还,则拍卖抵押物业。

吴翔何许人也?按照相关资料,吴翔,男,1959年生,曾在中国人民银行云南省分行当干部、并先后在曲靖市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曲靖市商业局、云南省委组织部经济干部处、云南省商业厅等政府机构工作和任职,并担任过云南省纺织品公司总经理、书记。

为什么这个人会进入贷款补充协议?也许,这是一个谁也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尽管充满如此多的疑问,记者掌握的证据表明,这笔贷款还是最终被顺利发放。而且还一再获准延期偿还。

1997年9月8日,云南天祥提出借款展期申请,请求展期一年。其理由是:该公司筹建开业的昆明仟村仅半年,资金不足,还款有困难。只能实际还款50万元。剩余本金1750万元请求展期一年。该申请被贷款银行通过。

由于政策原因,1998年末,该笔贷款被划转至中国工商银行云南省分行圆通支行名下,并再次展期。直至1999年昆明仟村出具承诺书,将该笔以云南天祥产生的债务一并揽过时,该笔贷款剩余1750万元本金及利息均未偿还。

国之杰收购

云南农发行这笔充满疑问的贷款,在划转到工行之后,又于2000年6月剥离到华融资产管理公司昆明办事处(下称"昆明华融")。昆明华融接手这笔债权时,包括本金1750万元,利息2287075元,本息合计19787075元。

这仅是高天国的企业在昆明的贷款坏账之一。根据记者调查,整个美亚大厦也就是昆明仟村经营和办公所在地,从1-6楼,先后全部抵押给了金融机构以获取贷款。根据记者掌握的材料,其贷款主体除了农发行那一笔,其余均是昆明仟村。而担保主体则均为香港创安集团。

相关人士透露,这些金融机构除了农发行(后转至工行),还涉及到中国交通银行,中国N建行,中国工商银行,以及云南省国际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下称"云南国投")。

根据记者了解,来自以上银行贷款后来至少是部分剥离进入了资产管理公司。根据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昆明办事处(下称"昆明信达")资产处置公告,昆明仟村贷款截至2005年12月21日总债务数目为人民币191,637,419.60元。其中自用贷款1.3亿元左右,为他人担保近6000万元。

一位2003年接手债权处置的经办人则透露,当时昆明仟村在云南国投的贷款余额本金为1600多万元,利息600万元左右。贷款时间大约在1998年左右,一共有三笔。由香港创安提供美亚大厦一层部分房产,共计1900平米左右作为抵押。

据了解,香港创安还以美亚大厦一层作为担保抵押,为昆明仟村从中国工商银行云南本地机构取得贷款。2005年被工行诉至高院,被法院拍卖。拍卖时涉及债权总计6000万元,其中本金5600万元,利息400万元。

就在2005年,该债权被上海国之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下称"国之杰")以2550万元买走。美亚大厦二楼因此成为国之杰在昆明拿下的第一个资产。

国之杰,1999年5月成立于上海,注册资金43279万元。公司主营房地产、高科技投资与开发、商业经营。根据安信信托2005年的一份公告:"自2001年开始,高天国先生成为国之杰的实质控制人,直接或间接持有国之杰总计84.78%的股权"。

而根据记者的调查,国之杰在昆明通过竞标昆明仟村债权、债权回购等方式,从2005年2月到2006年底前后,陆续取得了原在香港创安名下美亚大厦的几乎所有资产,且总的来说远远低于昆明仟村所欠债务。

云南国投方面透露,经过谈判,国之杰共计偿还本息2060万元,拿回了原来抵押的资产。"本金没打折,利息方面有所折扣",这位当年的经手人如是说。

在昆明,昆明信达曾经是接手昆明仟村银行债权最多的资产管理公司。但是,因为该机构人士坚持以涉及商业秘密为由,不愿透露详情,无法得知债务形成、抵押物业、拍卖竞价、甚至最终成交金额等具体信息。

记者从相关方面得到的信息显示,昆明仟村进入昆明信达的债权至少涉及到中国交通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在云南的本地机构。截至2005年12月21日,该债权数目总额超过1.9亿元,其抵押物业包括美亚大厦第一、三、四、六楼及五楼的一部分,共计约1.4万平米的产权。而其最终公开竞标价格为3000多万元,被国之杰买走。

12月17日,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昆明信达方面对以上竞标价格予以否认。但不愿提供准确数据。而当年一位具体负责该项目的人士,则因"时间太久,想不起来",未能提供准确数字。但他证实,应该是在3000多万元。

如今只有从中国工商银行圆通支行剥离进入昆明华融的云南天祥实业债权,尚未被国之杰买走。它的抵押物仅仅涉及到美亚大厦的5楼的一部分共计2200平米。据华融方面称,自2000年接手该剥离债权后,曾经多方寻找债务企业法人代表高天国,但一直未能取得联系。

华融方面称,在此过程中,国之杰方面曾与该机构联系,拟参加竞标购买该债权。但华融方面认为,因涉及关联关系,未答应其要求。

在经过一次公开竞标失败之后,2006年6月19日,昆明华融将债权转让予云南风帆实业有限公司(下称"云南风帆")。其时,该债权涉及本息已经高达3100万元。

后因为无法与高天国本人联系,协商债务解决方案,云南风帆又以反委托形式,委托昆明华融代为索债。11月26、27日,连续两天,昆明华融为此陆续在国内多家媒体发布"债权转让暨债务催收公告"。胡润富豪榜上亿万富豪高天国,作为债务企业的法人代表,连续两天出现在报端。

假日百货即将开业

位于闹市区的昆明美亚大厦,这是一栋昆明市区少见的高楼之一。多年以前,高天国来到这里,建立起他的昆明根据地。云南天祥,在一贯的悄无声息之后,于2005年12月29日,因未参加工商年检而被吊销营业执照。

而昆明仟村,根据当地媒体报道,在盛极一时之后,从1998年开始逐渐走向衰落。在经过了一年多的"大甩卖"之后,已于今年3月1日正式歇业。

从昆明仟村到国之杰,从应偿债务到债权收购。简单的计算,也可以看出,小小的一圈有着巨大的效益——当初昆明仟村超过2.7亿元的债务,被国之杰以7000万元左右的价格全部收购。

其间差额差不多两亿元。高天国控制的国之杰就这样轻松拿回了同样是他控制的香港创安在昆明美亚大厦的几乎全部资产,并从庞大的债务中解脱出来。

但高天国系的企业,看起来愿望远远不止如此。

2007年1月13日安信信托(600816)公告:"2007年1月11日,经本公司董事会第五届第九次会议审议,公司拟以自有资金向湖南省益阳市益阳晶鑫新能源科技实业有限公司(下称"晶鑫科技")提供流动资金贷款壹亿贰仟伍佰万元人民币,期限为壹年,贷款年利率为8.46%。"

根据该公告,晶鑫科技以从事太阳能级晶硅材料的研发与生产为主业。该公司是由香港宏达科技有限公司全额投资兴建的外商独资企业,公司成立于2006年7月,注册资金8000万元港币,法定代表人为高天国。

公告称,该笔借款将由国之杰,提供其所拥有的位于昆明市人民中路16号美亚大厦第3、4、6层房产作为抵押担保。其总面积为10,985.81㎡,估值2.1046亿元。

也就是国之杰以7000万元左右收回的房产,在几个月后,其中一部分就被估值超过2亿元,且以此抵押从上市公司中获取了1.2亿多元的现金借款。

而在昆明,国之杰通过假日百货这个招牌,正在上演着一出"荣归故里"的好戏。

11月,当地媒体报道:"今年3月,上海国之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巨资买断仟村百货物业,欲重新定位包装后再战昆明零售市场"。

国之杰拟重新再战昆明江湖的武器,就是其旗下的百货业品牌假日百货。根据工商资料,昆明假日百货有限公司(下称"昆明假日百货")由国之杰和上海假日百货有限公司(下称"上海假日百货")共同投资组建。注册资本1000万元,其中国之杰投入700万元,上海假日百货投入300万元。

因为工作繁忙,昆明假日百货的相关人士未能接受记者当面采访。但是该公司一位张姓总监,在电话里称,假日百货将开在美亚大厦的1-4楼,开业尚未确定准确日期。

有消息说,该百货卖场将超过29000平米。

17日,记者在现场看到,位于昆明闹市的美亚大厦的裙楼部分,被高高的脚手架和防护网所包围。施工牌上标明,正在进行的是昆明假日百货的装修工程,工程造价400余万元,计划工期直到本月25日。看起来开业在即。

上述报纸说:"青年路商圈比拼变数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