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响过浮生多少年。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惊起西风冷楼阙。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却,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把千年咒怨轻湮,成全了谁的祈愿,他不见,她守韶华向远。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听罢笛声绕云烟,看却花谢离恨天,再相见,方知浮生未歇。
朋友说这是一个寂寞的城,我却觉得,这个城不寂寞,只是这个城里的声色犬马烘托出了我的寂寞。
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惟一的收获只是城中的一泓清溪,只有那里,才让我觉得这座小城还能让我盘踞下去。在这里,到处都充满着浮躁,而这种浮躁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早已成为习惯的刻板。周遭的车水马龙,周遭的霓虹幻影,周遭的迷离顿失,都会让我呼吸困难,压抑得无以言表。所有的广告词里都对这座城表以最精确的描绘:凡是到过这里的人,都会知味停车,都会闻香下马。这让我想起那充满了欲望的丽江古城,满城满街的活色生香,都会让人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其实这里何尝不是这样?在古朴端庄的宣化门里,在雕栏画栋的古楼下,在看似清濯的城溪边,游走的满是欲望的气息。这个玫瑰红的空间,根子会不会已经糜烂得不堪,但表面依然光鲜?
我的爱情与这个城市没有丝毫关系,因为爱情里的男主人公没有一个是出生在这个城市里的。所以,或许,我的爱情到我老死的那天也不会在这个小城里落地、生根、开花。只有等来世,小城山边的那棵山楂树参天时,我才会挖出树下的包裹,掘出我的爱情。爱情,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谜语,解不开的谜语。他们总是偶然出现在这里,又偶然地离开,不再回来,永远都没有回过头。每当在这个城中央无意听到回荡在青石板上的温香软语时,我的脸上总会展开笑容,这可能又是一季栀子花开,在白色的花瓣从百褶裙下轻滑下时,又会给这座小城增添一笔浓郁的香。
最近两天,我都会漫步在城中央的步行街。虽然看上去的繁华在我眼里流动,但是那种被繁华包裹下的仓皇却让我轻易地捕捉到了。蹩脚的吆喝、恶俗的音乐、浓艳的装饰,把这座小城装扮得如妓女般惟妙惟肖。每当这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时,我会快步离开,因为我没有习惯让这样的浮躁淹没了自己。我会让自己远离这里,站在城的边缘,看这里的姹紫嫣红,满眼璀璨。
夕阳西下了,远处的歌声传来:若挥袖作别,流云万千,可有人千万流连。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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