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互害生态链,害人终害己!
食
农民----农民种菜,喷洒农药,自己不吃,卖给别人。他说:菜有毒,我吃肉。
农民养殖,添加激素,自己不吃,卖给别人。他说:肉有害,我吃菜。
食品加工者----腐乳、榨菜、鲜辣酱添加苏丹红,加工者说:我知道这个害处多大,不吃。
餐馆用得是地沟油,老板员工说:这吃了不好,我不吃自家饭菜。我吃别家的。
大米添加白蜡,加工者说:白蜡是不能食用的,大米我不吃,我吃别的谷物。
如果农民种的不能吃,养的不能吃,食品加工者加工出来的东西不能吃。大家可以自耕自种,自给自足吗?不可能。
有毒的食品谁吃掉了呢?医生、工人、服装生产者……甚至还有他们自己。
衣
服装生产者说:我生产的服装添加了甲醛、PH值、可分解致癌芳香胺染料,虽然甲醛能够赋予纺织品放缩、抗皱、免烫、易去污的功能,PH值在弱酸范围内有利于保护皮肤,可分解致癌芳香胺染料可用于染色、印花和着色。
但是甲醛对人体的呼吸道和皮肤有强烈的刺激,易引发呼吸道炎症和皮肤炎。PH
值呈强酸性或弱碱性,容易刺激皮肤,造成http://皮肤瘙痒。可分解致癌芳香胺染料分解产生20
多种致癌芳香胺。 所以,我生产的有问题的服装我不穿,卖给别人。我只穿安全的或者符合国家安全标准的服装。
问题衣服虽然只是穿在身上,不是吃进口里,也可能致病致癌的。那么有害的服装穿在谁的身上呢?农民、食品加工者、医生、工人……都有可能。
住-行
开发商----开发商拿下工程,一部分的钱用于打点,一部分钱要用来盈利,剩下的才是建筑资本,偷工减料在所难免。
桥塌了。房倒了。路断了。
开发商说:我要为自己建造一所坚实的房子,我不走我修过的桥,建过的路。我把豆腐渣房卖给别人。
这些房子谁在住,路谁在走,桥谁在过?农民、工人、医生、食品加工者……都有可能。
医
医生说:过度输液降低人体免疫力、损伤肝肾等器官、导致人体菌群失调、可能造成人体不良反应。
使用抗生素增加患癌风险、破坏肠内生态、增强微生物耐药性、产生过敏反应。
有些高价药其实疗效一般。
有些检查可能并不需要。
但是为了能够多赚钱我要给病人输液、使用抗生素、使用高价药、进行不必要的全身检查。我自己很少输液、不使用抗生素、不用高价药、不过度检查,我只把这些开给病人。
那么谁在被医生摆布?农民、工人、开发商、食品加工者……都有可能。
互害生态链已经形成,每个人,无论你从事什么行业、地位高低、年龄大小,都不可避免地生活在这个生态链里,无法逃脱。
莫让“互害”行径开启潘多拉魔盒
2013年08月02日 09:08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年8月2日第483期 作者:邓瑗 浏览: 82 次 我要评论 字号:大中小
【核心提示】当“互害”行径成为一种文化并弥漫于整个社会,没有人能无辜地活着,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充当了这样或那样的害人者和受害者。“互害型文化”并非完全没有使人摆脱恶性循环的缺口,至少对这种现象的认识和研究本身就是铁屋中的呐喊,能让人警惕并抵制“互害”的文化逻辑,从而为创造新的可能留下一线生机。
作为一个近年来才提出并引起讨论的概念,“互害型文化”的出现,意味着当下的文化现实已发生畸变,衍生出不同于过往的害人现象的特征。在具体分析它的文化特性和演绎逻辑之前,我想先从一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说起。
一位近十年未有任何联系的老同学突然提出向我借六百块钱,并承诺紧急事件一解决便立刻奉还。念着十年前的同学情分和他羞涩的语气里不时透露的着急,我很快把钱汇了过去。然而,几周过去了,他没有任何归还的消息,直到我从别处辗转听说他屡次借钱不还的惯伎,才明白自己的钱是无法收回了。
相较于毒奶粉、假羊肉、“小悦悦”事件等在网络、电视上的沸反盈天,我的故事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在这位同学身上,我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假冒的“乞丐”或恶意诬陷好心救助者的“互害社会”的品质。“互害”所能造成的最大伤害,不是使人遭受人身或财产的损失,而是带来一种怀疑和不信任,让人难以再毫无戒心地面对陌生人的求助。怀疑一旦蔓延,便容易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就像南京乞丐月收入过万的消息披露后,人们看待沿街乞讨者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质疑与责难一样,漠不关心与背过脸去,越来越成为现代人应对他人求助时的姿态,这种冷漠甚至被受害经历赋予了“吃一堑、长一智”的合法性。而当人们开始质疑善行的有效性,并权衡其现实价值时,“互害”行径实际上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切自私、邪恶的欲念便蜂拥而出。
除了引发怀疑的危机,与人们常常谈及的“互害”食物链——造假羊肉的人吃了病死的猪肉,病猪肉的出产者吃了染色馒头,染色馒头的制造商又将毒奶粉喂给自己的孩子——相伴随的,还有“互害”行为的另一种文化逻辑,它所具有的强制性的胁迫力量总是让原本置身事外的人卷入“互害”的生长链,并使他们倾向于做出道德谱系上“恶”而非“善”的选择。当假冒的“乞丐”伸出一只污秽的手或恶意的欺骗者拨响一通求助的电话时,他们实际上向人们掷出了一个两难的抉择,如若拒绝行善,便是认同“恶”的逻辑,非但失去了斥责害人者的资格和立场,反而落入了与害人者同样低劣的位置,害人者也因此取得了道德上的豁免而变得更加心安理得。那么坚持行善呢?以“善”的名义行实质上助纣为虐之事,又岂是真正的善行?“互害”行为的最终结果,是加剧了价值观的混乱。在“善”与“恶”失去了明确的标准和界限后,我们不仅难以辨清何种行为是值得倡导的善行、何种品质是应当斥责的恶德,甚至失去了恰切表达“善”、“恶”的话语路径。
当“互害”行径成为一种文化并弥漫于整个社会,没有人能无辜地活着,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充当了这样或那样的害人者和受害者。类似于“我从来没有害过人”这样的自诩是毫无意义的,它只意味着说话者对当下社会文化现实认识的简陋与浅薄。然而,“互害型文化”并非完全没有使人摆脱恶性循环的缺口,至少对这种现象的认识和研究本身就是铁屋中的呐喊,能让人警惕并抵制“互害”的文化逻辑,从而为创造新的可能留下一线生机。
中国如何一步步走向"互害社会" 2
012-06-18 14:25:32 归档在 我的博文 | 浏览 80261 次 | 评论 32 条
“你觉得你占了便宜,我觉得我占了便宜,最后大家都是受害者。”为数众多的伤害循环链,组成了当今社会的某种特殊生态。人们都在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令人震惊的不仅是罪犯的猖狂,而且是民众的冷漠、无情和怯懦。我们不禁要问,人的良知究竟到哪里去了?
有人将食品安全危机归罪于商家道德的大面积滑坡,这话一半错,当法律在裸奔的时候,你怎么能期望道德会穿上裤子?这话一半对,因为再精密的仪器也无法第一时间检测出所有的毒物,有时,你不得不寄望商家做事时要讲点良心。但归根到底,食品乱相不过是中国社会的一块显影。
“你觉得你占了便宜,我觉得我占了便宜,最后谁占不了便宜。”为数众多的伤害循环链,组成了当今中国的某种特殊生态,处在这张网中每个结点上的每个人,都逃不脱伤害和被伤害。
一、易粪相食
2011年6月,研究生吴恒创办的食品安全网站“掷出窗外”上线。网站首页的中国食品安全问题形势图显示,2004年全国有4个食品安全严重区域,2011年发展为11个。吴恒的食品安全报告称国人“易粪相食”。
所谓“易粪相食”,就是每种食品的生产者都清楚自己制作的食品是垃圾,因此从来不吃,长此以往,每个人吃的都可能是垃圾。
食品安全问题近些年来一直困扰着人们的生活。6月18日,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支树平在启动“质检邀您看企业食品安全大家行”活动上明确表示对食品安全问题“零容忍”,问题食品和厂家实行“五个不放过”。
二、坑爹
2011年9月6日晚发生北京海淀区西山华府小区门口的豪车车主打人一案,无照宝马的司机15岁,无驾照,系著名歌唱家李双江之子李天一。
案情曝光后,网上一片哗然。这不仅因为打人车主太嚣张(打人时还叫嚣“谁敢打110”),还在于整个事件有不少吸引眼球的地方。事发时,那对业主夫妻仅因减速就遭殴打,这已让人感到意外。打人者的座驾均系豪车,也足以挑逗许多人的敏感神经。何况,这两辆车一为无照一为套牌,更让人感觉车主背景不简单。最后,让人想不到的是,其中一名车主竟然才15岁,出自“名门”。这么多的噱头,足以形成一个规模庞大的围观局面。
事情发生后,有人在微博上编了个段子:“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国产四大名爹:李刚、王军、卢俊卿、李双江,总有一款你伤不起,拼不起。”与其说这是拼爹,不如说这是坑爹。这“四大名爹”实非大恶不赦之人,他们有钱有势有名也不是什么“原罪”。如果不是涉及违法,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是足以因人自傲的成就。从相关事件看,这些人大多受子女(不包括“干女儿”)所累,替子女受过。
在一个“互害社会”中,没有人会成为赢家。所以,面对这些形形色色的“坑爹”案,我们在围观、嘲笑的同时,不妨也把这看作一面镜子,照照自己。
三、医患
3月23日,一个患者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里头,突然疯狂地用刀子扎向了医生,最后结果是一个医生死亡、三个医生受伤,这是对医生的第一次伤害。没有想到,几个小时之后,对全国医生的第二次伤害又开始了,腾讯网有一个调查,读完这篇文章之后您心情如何呢?当时参与人数是6161人,而选择高兴的居然高达4018人。
央视著名主持人白岩松在节目中表示“看完这样一个数字,我一身冷汗,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为这4000人当中的一个?我们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为这4000人当中的一个?杀那个医生的凶手只是一个吗?我们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为凶手当中的一员呢?”对此,我们该如何认识?
“65%网友对‘哈尔滨医生遇害案’感到高兴”当然让人吃惊,但我们不能简单以网络上非理性情绪和所谓的网友是乌合之众来认识之,相反,这样的调查或许道出了了医患问题的现实土壤,戳穿了医患之间的信任,所有人去面对和反思。
四、碰瓷
4月17日,一个来自延安农村、名叫曹永强的19岁小伙子,在陕西安康火车站出站口旁一家商店买水喝时,遭遇“碰瓷”,一番争执拉扯后离开,不久发现身上3000元现金丢失。他返回店内讨要,对方不承认。曹永强用打火机点燃衣服自焚,伤势较重,已转至西安救治。
一个人要遭受到多大的委屈,才会有此绝望之举?3000元现金因何不翼而飞,目前还有待警方查证,但对于一个来自欠发达农村的人来讲,3000元很可能是全部身家。已经确定的是,这家商店用“碰瓷”的手段讹诈顾客的做法真实不虚:他们设置机关,在商店柜台角上放置易碎的所谓“古董”,下面安装了能遥控的振动器,当顾客经过时,暗中操控,将“古董”震落,以此讹诈。
这个案例折射出的是道义缺失、道德沦丧。虽说是“互害”,但更多的其实是“被害”——就像这个19岁的小伙子曹永强,从农村来到城市,一脚刚跨进城市的门槛,就掉进了陷阱、遭遇了“碰瓷”、受到了陷害。没想到他还因此舍弃生命,让自己承受了“双重加害”!
五、窝里斗
前段时间,有内地人在香港地铁上吃东西,引发了一声嘴巴大战。是非之争,谁也说服不了谁。唾沫横飞,骂个痛快,结果呢?除充分表达了那些骂客们嘴功之强外,有没有从根本上反思我们的民族要不要开骂,有没有反思港人与内地人都是同根同源,五百年前是一家?这种对骂,根本也没有解决内地的女人今后不让孩子在地铁上吃东西;根本没有解决港人用合理的方式引导内地人“入港随俗”——对新文明的尊重与接纳。
事实证明,骂,斗,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因为,往往是为了骂而骂,为了斗而斗,没有触动问题的根源,何来解决?(中国新闻周刊网)
体称中国陷入“互害”怪相底线失守无人幸免
2013年05月09日 08:31 来源:中国青年报
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互害”这两个字不算过份地描述出了我们的现状。发生在食品安全领域种种无底线的溃败,已经为我们提供了鲜活的例证。比如最近短短几天里,“病死猪”、“老鼠肉”、“‘毒药姜”等问题农副产品接连被曝光。而以“毒药姜”为例,山东潍坊有些姜农使用“神农丹”种姜,神农丹主要成分是一种叫涕灭威的剧毒农药,50毫克就可致一个50公斤重的人死亡。
不出所料的是,“毒药姜”的种植者表示,“我们自己吃的姜不使这种药,另外再种一沟”。许多食品生产者不肯食用自己的产品,大抵已是一个普遍的规律。当河南新乡一家造纸厂附近的农民说,“地里产的粮食都卖了,我们自己都不敢吃。”福建福鼎市某村的农民也表示“我们都不敢吃自己种出来的大米了。”而当某致癌金针菇生产企业坦言“自己生产的,自己一般不吃”之时,某知名饮料厂也被曝员工从不喝自己生产的饮料。但是,为何当许多人都努力使自己免于被伤害时,却又总是一再地成为那个害人者?
在这种情形下,那个自称为“无良农民”的徐清元的出现,是有意义的。这个据说曾经生产毒产品而后改邪归正的农民表示,“卖假奶粉的绝不会给儿女吃假奶粉,但他能保证不吃我的毒白菜吗?卖假酒的能保证不吃毒肉吗?养鸡卖饲料的能保证不喝假酒吗?你觉得你占了便宜,我觉得我占了便宜,最后大家同归于尽。”事隔多年,我已经没办法找到关于徐清元说法的出处,以至于怀疑他是不是一种杜撰,但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一句流传甚广的话的确指出了一个互害型社会的实质:当我们本身作为施害者而存在,最终没有谁能免于被伤害。
我注意到,一些公共事件发生后,我们总是很容易地找到政府部门以及体制性原因。这固然没错,但谁能说,在政府及公权力之外,同样处于社会架构重要一端的民间社会及公民个人,没有一些更值得关注的问题?但是一直以来,我们常常会主动避免将过错指向芸芸众生。正像一说到中国人,就难免定性为勤劳、勇敢、善良一样。但不论是回避,还是空洞定性,其实都包含了许多让人不以为然的自欺欺人。社会学家孙立平在观察黑砖窑事件时发现,弱者对弱者的残害,可能会达到一种更残忍的地步。他由此得出的“穷人祸害穷人”结论,亦正是一种“互害”。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一个“互害”社会里,同样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不论是食品安全,还是建筑质量,不论是山西的黑砖窑,还是佛山的小悦悦,不论是安元鼎事件,还是各种环境事件,互害型社会所展示的尊严感以及安全感缺失,无疑是整个社会道德沦丧的一种反映。于是,我们就这样生活在一个多么奇特的时代场景之中: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成为受伤害者时,每一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在成为那个作恶者。我们一边对于道德沦丧的状况感同身受并深恶痛绝,一边却又常常变成自己所痛恨的那种人。这到底是国民劣根性所在,还是一种酱缸文化的继续?
一个社会的道德现状,绝不是一件与我们大多数人无关的事情。如果说社会道德沦丧,那么又是谁构成了这个社会?而当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抱怨社会道德已经严重沦丧之时,我们每一个人本身,难道不同样是它的参与或推动者吗?这不是可以埋住鸵鸟头的沙子。不论是向更弱者抽刀,向更强者献媚;不论是更多地孰视无睹或同流合污,还是种种向不确定的社会公众输出一些不以为意的恶;不论是欣欣然拥抱社会道德的状况如鱼得水,还是在假装落寞之余以道德的现状作为自甘堕落的理由,其实最终在加剧社会“互害”的程度,也在进一步恶化我们的道德生存环境。
我们最终需要有徐清元式的觉醒与悔悟,最终需要从“互害”式社会中走出来。在这之中,不仅需要少一些受害者心理,更应少一些报复社会的心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与此同时,勿以社会道德沦丧来作为个人缺德的理由,勿以体制问题作为我们逃避公民责任的借口。人人守底线,社会才会有底线。除此之外,任何对于道德现状的顺从,对于公民责任的规避,都不可能使社会实现有建设性的道德重建。良好的社会道德,亦即公民社会目标之所在。而所谓公民社会的培养与发育,不就是一个政府组织与民间社会共同成长的过程吗?杨耕身
————商业道德沦丧,中国正在进入“互害型”社会————
来源:中国青年报作者:曹林
上海华联、联华等多家超市多年以来出售“染色过期馒头”,生产日期随便改,各种色剂随便加,用回收的馒头再制作——这条新闻让媒体哗然和震惊,强烈地冲击了舆论,不仅因为馒头是人人都吃的日常消费品,更因为在上海这么经济发达的地区,竟然有人在馒头这种廉价商品上都如此黑心,简直是道德沦丧到了极点。
记者暗访时对肮脏现场的描述,远没有馒头工人对他们自己生产出来的馒头的态度让消费者恐惧,当被记者问到“你自己做的东西你吃不吃”的时候,工人说:我不会吃的,打死我都不会吃,饿死我都不会吃,我自己做的东西我知道能吃不能吃,好吃不好吃,里面加了色素的,不能吃——一句“打死饿死都不吃自己做的馒头”,将“过期染色馒头”的毒害暴露得淋漓尽致。
想起前几天瘦肉精事件后,形象一落千丈的双汇为挽回消费者的信任,区域经理在超市当众大嚼双汇火腿肠,以此来说明自己的产品没有问题。这一危机公关之举,许多企业都用过。面对这位馒头工人的自曝,我想说的是,公众评价一个产品质量过不过硬、安不安全,根本不会看企业的董事长敢不敢当众嚼自己的产品,公众都知道那是一场公关的猴戏,人们只会看,基层直接接触和生产产品的工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会不会吃自己生产的东西,那是最过硬、最直接、最真实的角度。一百个经理当众吃馒头,比不上一个馒头工人说一句“打死饿死也不会吃自己生产的馒头”。公关之道,这就是“一句顶一万句”。
好了,馒头工人知道馒头生产的可怕过程,所以他们不敢吃这些又脏又毒的馒头,可是其他人要遭殃了,这种馒头每天数以万计地流入各大超市并被人买走消费,流到中国人已经被各种脏东西培养出超强免疫力的身体里。可以想像,馒头工人对此颇有“与自己无关”、“局外旁观”的侥幸感,可是我想说的是,这个馒头工人根本无法避免陷入商业道德整体溃烂下这个“互相伤害”的消费生态链中。
馒头工人所说的“打死都不吃自己生产的馒头”,这句话在常被食品丑闻震惊的我们听来太熟悉不过了。想起去年媒体曝光过的一个被称为“无良农民”的人,河北这个农民曾长期种植反季菜、从事禽肉生产,良心未泯的他向媒体曝光了他生产这些蔬菜和禽肉的过程,是怎么加农药的,这些菜有多少病菌,添加了多少有毒的东西,养猪是怎么拼命添加各种激素催肥的,他曝光说当地养鸡不仅是从不吃自己养的鸡,甚至“从来都不吃鸡肉”了。回到那位馒头工人身上,你可以不吃自己生产的馒头,可是,你能逃避吃别人生产的这种有毒的蔬菜和鸡肉吗?
食品安全问题频频曝出,每一次丑闻中都能听到业内人士的类似自曝,知道毒大米生产流程的工人,从不吃自己生产的大米;做包子的不吃自己用腐肉做的包子;做面包的不吃自己用过期面包返炉做的面包;开饭店的到其他饭店吃饭从来都是自己带油而不放心地沟油,种蔬菜的常会嘱咐朋友说某种蔬菜千万别吃……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每个人差不多都有着双重的身份,既是生产者,可又是消费者,我们不能自给自足,市场分工中,我们用比较优势赚得的钱去交换别人用比较优势生产的物品,这时候就有了互相伤害。不吃自己生产的毒馒头,可是得吃别人生产的毒大米、毒蔬菜、毒奶粉、毒粉丝。不吃自己生产的毒粉丝,可是得吃别人生产的毒馒头。如果一个社会商业道德沉沦,没有了底线,那么,处于市场消费网络中的社会人,没有一个能够逃避这种互相伤害的恶毒逻辑和恶性循环。
中国难道正在进入“互害型”社会?这是很可怕的现实,互相伤害,虽然不是有意的,却是生态链之下的客观结果。农村人用着城里人生产的问题家用电器,城里人吃着农村人残留着过多农药的蔬菜;城里人给农民生产些假冒伪劣产品,农村人给城市人生产些污染农产品。做黑心馒头的吃着黑心商人做的面包,做黑心面包的吃着黑心商人做的馒头。你用假酒毒我,我用假药害你,伤害不是线性的、一对一的,而是非线性的、网状的报复关系。做假酒并不是因为吃了毒馒头才去用假酒报复做馒头的,而是,做馒头的吃了卖假药的药而受到了报复。很绕吧?现实的报复就是这么绕来绕去的。这种非线性的报复机制中,没有谁能置身事外,大家都无法避免地受着某种毒害。
如何走出这种“互相伤害”的报复链呢?靠某个人某个群体的道德自省根本不行,问题出在整体的道德溃败上,阻止和修复这种溃败,需要良法,需要好制度,也需要好人,就是公民的良善和美德的拯救与救赎。
以后我要是想吃果冻了,我就拿自己的皮鞋舔一舔,以后我要是想吃老酸奶了,我就拿自己的皮鞋舔一舔,以后我要是感冒了,我就拿自己的皮鞋舔一舔